孙雨晴得意一笑:“她打得过你,打得过我们,打得过一群男生吗?我附近职高认识有人,叫他们过来帮忙,非要给她点教训不行……”
都是一样的货色,崔浩瞄一眼苏妙,立时想到她打的什么主意:“你疯了吧孙雨晴!那都是些什么人,叫过来你觉得他们会只打人?”
苏妙还在安安静静看课本,她身材小巧玲珑,皮肤白腻柔滑,光一眼,就能把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崔浩舔了舔唇,心里一燥,警告孙雨晴:“以后别找苏妙麻烦,她我罩着了。”
孙雨晴一下子压不住脾气:“崔大少爷好大威风,前两个月还骂她不知所谓,当着全班人的面嘲笑她,今天就护上了?”
崔浩倏忽变了脸色:“孙雨晴,你这个疯婆子……我已经道过歉了,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教室后角落是这帮人聚集地,被他们一闹腾,全班人都回头往后看,心想这两个人关系不错,今天怎么忽然翻脸。
再看看苏妙,崔浩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可他前阵子不还在嘲讽苏妙吗?
苏妙唇一抿,合上了书。
那是一条命啊,年轻而鲜活的人命。
昨天把别人的尊严和人格扔在地上践踏,今天看她改头换面,就变成条狗,恬不知耻跟上来。
真是令人恶心。
崔浩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犹自朝她拍胸口:“苏妙,以后再有不长眼的招惹你,尽管来找我,我帮你出气!”
苏妙看也没看他,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滚。”
嗤嗤轻笑声在班里响起,崔浩面子一下挂不住了。上次苏妙打他还可以说是泄愤,这次可以听出来,语气是真的厌烦他。
他在女生群里一向吃得开,还没受过这种待遇。
脸色瞬间变得微妙。
孙雨晴跟着吭哧笑了两声,故意给他添堵:“吃瘪了吧,你一张热脸贴上去,人家还不稀罕呢!崔浩,你最好趁早看清她是什么样的人!”
接下来两天都是这样,崔浩坚持不下去了。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作为一个总被女生倒追的人,崔浩坚信这个理念。所以让他继续对苏妙示好,他无论如何做不到。
可让他就这么灰溜溜放弃掉,更不符合他的个人作风。
“怎么样啊崔浩,还贴不贴人家的冷屁股了?”
这些天孙雨晴的眼睛只差没长在崔浩身上,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清楚,见他没得手,又忍不住奚落。
崔浩摸了摸口袋里的烟,阴沉着脸,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吸两口去去郁气。
蓦了嗤一声:“装什么清高。”
转头对孙雨晴说:“你去跟苏妙说,周末请她唱歌,当为之前的事赔礼道歉。”
孙雨晴以为自己听错,看他没开玩笑,差点掀桌子:“崔浩,你他妈没吃错药吧!”
崔浩皱了皱眉,不喜欢她动不动发脾气,“你不是想教训她吗?周末把她约出来,我给你出气。”
孙雨晴一愣,又一喜,心想崔浩果然是暂时玩玩,最惦记的还是她。
教室里喧嚣吵闹,苏妙正从外面回来,放下热水杯子,翻出了下节课的书。
孙雨晴过来,一巴掌拍到她课桌上,脸上带着笑:“周末有空吗?之前的事对不住你,出来一起唱个歌怎么样?我请客。”
苏妙的视线落在她手上。
讨厌的人哪个部位都讨厌,讨厌的手放在她桌子上,有点膈应。
她抿唇说了句:“没空。”
孙雨晴见她斜低着头,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还这么记仇呢,我都不生气了,和好都不答应,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苏妙淡淡瞥她一眼。
眉毛短而杂乱,眼神闪躲,面生奸相。
嘴里没两句实话。
赶人的话到嘴边又变了:“都谁去啊?”
孙雨晴见有戏,眼睛一亮:“不用担心,没别的人,就上次我们几个女生,难为不了你。冤家宜解不宜结,你就去吧!”
苏妙略一思索,嗯了一声。
第7章
学校里有部分住校生,所以周五下午只有前两节有课,方便距离远的同学回家。
回家的路上经过这里时,有些人正在围观看热闹,苏妙几人挤过去一看,原来有道士正在开坛做法。
大楼出事儿的地方摆了一张桌案,上面铺着一方明黄色的桌布,放了一尊铜制香炉,炉里燃着三炷香,香火幽幽燃着,炉子里已经落满了香灰。
旁边摆设着几把招魂幡,正迎着风猎猎作响,看起来诡异无比。
而道士身穿道袍,握着一把桃木剑时不时纵身起跳,挥剑刺出,其身形之矫健,动作之优美,赢来了围观群众的一阵阵叫好声。
正当他哇呀呀一声大喊,准备砍断一把招魂幡时,迎面的风忽然一急,头顶轰隆一声,两块板砖直直坠了下来,直冲他的头顶。
旁边有人惊呼了一声张真人。
张真人抬头,魂吓得几乎没散了,整个人也呆若木鸡,连跑都来不及。
可下一瞬,那砖的位置一偏,落下时砸在无人空地上,半分也没有伤着他。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到,那砖几乎是生生调转了个方向,这绝对不是风可以吹动的。张真人一呆一愣,回过神来,握紧手中的桃木剑,嗷的叫了一声,指向那块砖头,“大胆妖孽,竟敢残害本真人!本座今日就要将你斩于剑下,让你今后不能再为祸世间!”
说着大喝一声,跳起将剑劈在砖上的裂缝处,刚落在地上脆弱无比的砖头瞬间咔嚓裂成了两半。
噼里啪啦热烈的掌声响起来。
张真人将剑负在身后,在众人凝视中闭眼默念起什么,过了半刻钟时间才睁开眼,呼出口气。
“妖孽已除,施主,此处可以平安了。”
旁边放起了鞭炮,有人过来紧紧握住他的手表示了感谢,张真人松开手,一脸深藏功与名。
苏妙不着痕迹撇撇嘴,刚才要不是她施咒将砖头弄开,这死骗子怕是早就见了阎王。
没有热闹可看了,人群散开,张真人领着两个童子远去,大厦工作人员留在这里布置残局顺便准备下一阶段的工作。苏妙上前两步,叫住了那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人。
男人转头一看,叫住他的是一个陌生小姑娘,疑惑地问:“你是叫我?”
此时人群已经散尽,苏妙点点头,“先生,这大厦里没有妖邪鬼怪,你别被刚才那个假道士骗了。”
林晓雪没想到她会说这个,拽了拽她的衣角道:“刚才人家可是使出了真本事,妙妙,你干什么呢?”
男人也是这么想的,以为她是来捣乱的学生,笑了笑没理她。
他是兴怀房地产负责这处大厦的总监马康成,因为这几天出事连连不断,他专程赶过来处理。
苏妙则是指着大厦远处正对着的一条公路给他看,“那条路刚好是拐角的弧度,离得远可能看不清,站得高些,就能发现那条路是弓箭的形状,正正指着这栋大楼。”
“水弓伤财,路弓遭灾,这大厦用作居民楼,建在这个位置上正是犯了反弓路煞。何况这煞还在西边,情况更严重。”
男人原本不准备搭理她,听了她说的反而笑道:“批下一块地可不容易,照你说的这栋大厦得拆了?”
苏妙见他嘲讽,性子也上来了,“话我指明,听不听随你。”
纵使林晓雪脸皮是个厚的,听她这么胡扯八扯脸上也红的滴血,见她好不容易说完了,赶紧拉着她跑开了。
徐明阳懒得凑热闹,早就走了。
后面苏妙跟林晓雪就不是一条路了。因为经营着餐馆,方便起见,苏妙都直接去餐馆里吃饭,也省的赵传芳来回跑着照顾她。
店里中午生意忙,赵传芳抽不开手,原本跟王秀英说让她过来吃饭,谁知王秀英骂她心存不轨,想把她骗到店里支使她。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赵传芳也不埋怨。反正走路十分钟的距离,她忖度着时间,每天快到饭点的时候花半个小时回家给婆婆送饭。
苏妙踏进了饭馆,这会儿生意正忙,赵传芳忙活着收钱,苏志强在后厨。
饭店位置不大,人倒是很多,小小一个店面客人坐满,赵传芳擦了把汗,见她回来,让她坐柜台旁边吃,“最近生意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诶,红火!”
“你放这貔貅是真的有用啊?”
她说的貔貅是铜制,在苏妙的强烈要求下摆放在收银台处,而收银台,也是苏妙闹着要搬到现在的位置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我说真的,这个位置别动。”
收银台现在的位置是苏妙算出来的财位,也就是这间餐馆里财气最为旺盛的地方,摆上只进不出的貔貅之后,对生意增益不少。
赵传芳听她说的神神叨叨,笑了,“好不容易听你的话把东西挪过来,谁乐意再动。不过你以后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都要高三了,还一点不紧张。”
到一点左右,店里生意冷清了点,母女正闲聊着,外面进来了一个肚皮浑圆的男人。
他穿着一双拖鞋,背着手闲散走进来,跟赵传芳笑着打招呼,“嫂子。”又看向苏妙,“嘿,这是侄女儿吧,长得真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