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对你摇尾巴 (八斤蜜柑)

　　就在这时，苟爱国一推眼镜, 从教室外走进来，他敲了敲桌子：“情书都给我拿过来。”
　　霎时间, 班级里鸦雀无声。
　　苟爱国伸出手，立在周念歆桌前。
　　这段日子学校抓早恋抓的特别严，晚上拎着手电筒去小树林，就连重点班的班主任周末还去电影院去抓人。
　　周念歆站了起来，身子堵着桌洞口, 若是被苟爱国看到字迹, 肯定会发现是谁写的, 尤其期中考试他们班的成绩不理想, 苟爱国正抓时间抓的紧，这等关头还早恋写情书铁定不会好过。
　　易蔺一米八八的大汉个头此时小鸟依人的躲在陆钦燃身后，眼睛往他身上瞟，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报告苟哥，这情书我写的！”
　　陆钦燃右眉迅速挑起, 第一直觉越发灵敏，从来到八中起他就觉得这小子想抢他女朋友，他一胳膊肘向后撞了一下，开口：“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情书我写的。”
　　周念歆：...
　　苟爱国的视线来回在他们三个人中打转，最后弯下身在地上捡起一张遗漏的情书。
　　完了...
　　周念歆真没想到地上还有情书，她偏头看了陆钦燃一眼，到底写了多少封啊...
　　苟爱国打开粉色的信封后，眼神可怕，皱着眉，再次用审视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周念歆手指捏紧，不自觉地开口：“老师，这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到底谁写的？”苟爱国问，看不出任何情绪，没了微笑更瘆人。
　　“我写的。”陆钦燃将易蔺的爪子扒拉掉，害怕再次被抢连忙开口。
　　周念歆完全不明白陆钦燃是怎么想的，她无能为力地垂着脑袋。
　　算了，顺其自然吧。
　　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抬眼瞄了一下苟爱国，却发现他又露出了经典的笑容，看着信封对陆钦燃似乎很嫌弃的模样：“陆钦燃你应的挺快，这是你写的吗。”
　　陆钦燃双唇抿着，皱眉，“怎么不是我写的？”
　　苟爱国对着信上的字迹点了点：“你那狗爬字，怎么可能写的这么工整？”
　　陆钦燃：...
　　操。
　　为了写情书，天天抱着字帖描字不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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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陆钦燃上课睡，下课睡，差点在额头上贴着“困成狗”三个字。
　　这个时候，周念歆有点懵了。
　　不是要期末考第一的吗，这种状态松松散散的，考倒一也不例外。
　　“你题都做了？”周念歆不敢暴露自己的小心思，只能胡编乱造，“老师看你很久了。”
　　陆钦燃带着鼻音，抓了抓头发：“嗯。”
　　身子没骨头似的挂在墙角，慵懒地扯着嘴角：“那我得躲躲，我的脸只能女朋友看。”
　　周念歆：...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易蔺老那么说他了。
　　不羞羞脸吗？
　　周六，几个人决定去吃涮羊肉。
　　周念歆刚出门，天雾蒙蒙的，冷风便刮在了脸上，携带着凉意。
　　下雪了。
　　院子里结了层霜，片片雪花像极了棉花，落在手心透凉，冰冰的。
　　对门响起，陆钦燃恰好出来，走到她面前打量了一番，拽了拽她头上的帽子，眼底含着莫名的情绪：“裹得跟熊一样。”
　　周念歆托着快要掉的帽子，想打他一顿，“你才像熊。”
　　在她想要拧陆钦燃时，反手被他握着。
　　“不要就不要呗，干嘛对我撒娇啊。”陆钦燃一脸坏笑。
　　就在这时，周铭天在书房探出个脑袋，咳嗽一声，望着占自己女儿便宜的陆钦燃说：“晚上早点回来。”
　　陆钦燃垂下眼，想起岳父的话，拉着她的手藏在后面，很自然的答应：“叔，放心吧，八点我和念念就回来。”
　　见人走了，陆钦燃一改小心翼翼，正大光明地牵着她的手压马路，“你看见没，岳父的眼神，对我很满意啊。”
　　周念歆想了一下，方才周铭天想打断陆钦燃腿的眼神，“你想多了，明明就是家里的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
　　陆钦燃云淡风轻的挑眉：“那回家让我拱一下？”
　　周念歆看他欠扁的样子，抬眼：“那你先哼几句我听听。”
　　陆钦燃：...
　　几个人在涮羊肉店聚齐，雪开始簌簌地下，整片天弥漫着白，说上一句话氤氲着白色哈气，店内很热闹，热腾腾的。
　　服务生看到他们，端着盘子：“二楼包房，201。”
　　五个人涌了过去，易蔺吆喝着：“来来来，燃哥和嫂子坐一起。”
　　陆钦燃将衣服脱了挂在包房里的衣架上，大刺刺地坐在周念歆身边，狭着戏谑笑了起来：“这次我可是被迫的。”
　　苏雅就在周念歆旁边坐着，陆钦燃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她能听见，手上拆着一次性餐具：“......”
　　宋王葛面上露出笑容走过来：“燃哥，要不咱俩换个位。”
　　包房里突然没了声音，陆钦燃轻磨牙，从周念歆手里夺走餐具，随着塑料扎烂的声音，他一字一顿地警告：“换个屁。”
　　宋王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裹了裹衣服，望着头上的空调：“燃哥，你太不是兄弟了。你的位置正对着空调，你热的都脱衣服，还不想坐那儿，我坐坐咋了？”
　　陆钦燃掀了他一眼，给身旁的周念歆倒了杯水，水杯里荡着热气，他指指坐的端正，裹得像大白熊的周念歆，“我女朋友，老子不跟她坐一起难不成和你一个单身狗坐一起？”
　　易蔺笑抽了，真是打脸。
　　他挤挤眼睛：“燃哥，我歆姐还没承认呢。”
　　“而且，刚你不是说被迫的么。”
　　陆钦燃睨了他一眼，“再说一句，小心我削你。”
　　说完，偏头敛下怒意，将水杯端起来递给周念歆，懒洋洋地：“先喝点水暖暖肚子。”
　　周念歆真想说一句，她有手有脚的，喝水的话自己可以拿，可手却是下意识地接过，被这么多人看着脸泛着红晕：“谢谢。”
　　陆钦燃将胳膊搭在她椅背，语调悠长带着怪腔：“那等着你晚上来谢我。”
　　周念歆没搭理他，端着水杯喝水，时而和苏雅说着悄悄话，看起来乖乖的。尤其脱掉帽子后，头顶上一撮呆毛竖起来，像天线宝宝，呆的可爱。
　　陆钦燃笑了起来。
　　周念歆疑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于是继续和苏雅聊天，苏雅和那个宋嘉宥闪电般的速度好上了，正处于甜蜜期，还说宋嘉宥似乎被哪个娱乐公司签了。
　　下一刻，自己的手心一暖，周念歆跟着一激灵，四处偷瞄，见没人发现这才对上陆钦燃的视线。
　　他又偷偷牵自己的手。
　　周念歆想挣脱，这么多人呢，被人看到多不好意思，旁边坐着苏雅，她不敢大动作，只能单手挣扎，可惜被他攥得更紧。
　　“怎么了念念？你的脸好红啊。”苏雅突然发现了新大陆，“我记得你从来不脸红的。”
　　倏尔，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顺着爬了过来，周念歆更热了，手心像是握着一块火炭。
　　“我看看，好像，是挺红的。”陆钦燃语气很怪，吊儿郎当的，还想凑过来摸额头。
　　周念歆彻底服了这家伙，她左脚使劲踩了那人一脚，对屋里的人说：“太热了。”
　　陆钦燃轻懒地舔着嘴角，握着手的动作不变。
　　吵吵闹闹吃了一顿饭，推开门外面的风狭着雪花刮了过来，冻得人只想跺脚。
　　众人还想去KTV唱歌，陆钦燃挡了挡：“我们有门禁，你们去唱吧。”
　　易蔺怪声怪气地哟了声，“燃哥，还门禁呢，想和我歆姐单独过生日就直说，说得那么正经，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呢。”
　　“唱歌死难听，你想去，还不让你去呢。”
　　陆钦燃的脚一动，易蔺连忙躲在周念歆的身后，得意的叫：“来来来，打我啊。”
　　周念歆和苏雅看着小学生拌嘴画面，默默不语。
　　陆钦燃笑得又痞又坏，活动下手骨：“很好。易蔺，你够胆啊。趁我没发火离我女朋友远一点。”
　　易蔺：...
　　宋王葛：...
　　太不要脸了吧这是，人还没追上呢女朋友可叫起来了。
　　和苏雅他们几个打了声招呼，两个人返程。路上行人不多，雪花覆盖大地，白茫茫一片，走在上面吱呀吱呀的。
　　下雪的天，透着浅亮，路灯温柔的散着光晕，照亮着前方的路。
　　周念歆手心热乎乎的，她小时候被秦云轰出家门挨过冻，自那时起每年冬天手脚冰凉。现在被陆钦燃暖着，一点也不冷，紧握的两只手汗津津的。
　　沉默半晌，陆钦燃脑袋低了低，“你说，什么时候国家政策能让十八岁就结婚？”
　　周念歆想了下，抬头看着他头发上掉落的白色雪花，融化在发梢，“要不，你可以写封信问一下。”
　　陆钦燃半眯着眼，笑了，没再问这个问题，听着喧嚣的风声，他轻轻捏了捏周念歆的指尖：“还冷吗？那只手也给我。”
　　不分由地，周念歆的左手被他紧紧握着，灼热的温度顺着掌心蔓延至身体，她垂下脑袋看着两个人同步的脚，听着耳边陆钦燃絮絮叨叨的声音，狭着吱呀吱呀的踩雪声，唇角微微往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