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在外交际,总要会一些玩乐的东西,不然怕是会被排挤。
这头的陈焕之和董长阳两个人正在进行一对一特别辅导。
“你第三把的时候,就是你说你胡万字清一色的时候,为什么要出三万?”陈焕之将自己记录下来的问题一一问了出来。
“因为我要拆对家的牌啊。”
“那你怎么知道要拆这个?”
“因为她一直在看桌上的万字牌。”董长阳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第五把,就是和局的那一次,你为什么扣着那个一筒不打呢?拿着它毫无用处吧。”
“因为我下家要胡一筒,我已经胡不了了,所以自然要搞臭别人的牌。”
“你知道对方要胡一筒?”
“很简单吧,因为我下家摸牌的时候手指就一直在一个地方摩擦,明显是在画圈。后来我又见她一直盯着我打出去的二筒,还挺遗憾的样子,我就确定她要胡一筒了。”
……
陈焕之总算明白为什么董长阳为什么会打麻将这么厉害了。
她很会察言观色。
甚至可以说,董长阳身上具备了天生的政治家品质。
这种能力可以说是天生,也可以说是后天修炼而成。
痴心画画的人本来就需要一双对事物极为敏锐的眼睛,这样才能在笔下描绘出不同事物的美丽。
此外,董长阳因为环境的缘故,更是早早的就学会去辨别成年人的神色和想法。
小孩子是最容易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一种技能的。
不管董长阳自己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她在这方面的能力的确是出类拔萃。
麻将也好,其他类似的娱乐游戏也好,其实拼的就是技术和心态。
陈焕之极少与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来比拼,因此开始对麻将极为不适应。
但他能够明白为什么麻将能够被这么多女性所喜欢。
陈焕之还不知道,就在他和董长阳死磕麻将专业术语的情况下,他接下来的行程就已经定了。
打包东西送他去父亲好友那里学“玩”,总共也就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
据说这位好友精通市面赌坊上各种玩法,年少时赌场的人见了他就愁,后来变成赌坊的人见了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拿着银子请他离开。
虽然各种不靠谱,但因为这位先生家世背景优越,又写的一手好字,朋友遍布京城,因此也是一位怪异的“名士。”
“哦哦哦,这就是你们世界的赌神啊!”
“神灵之名切不可多说,人与神又如何能比?”陈焕之觉得长阳所在的世界,人们对于神灵还是太无敬畏之心了。
就算是陛下,一国天子,也是不敢称呼自己为“神”的。
陈焕之觉得自己的生活轨迹似乎发生了一点点变动。
“陈大哥,我说的再多,你看的再多,这么下去恐怕也是学不会的。”董长阳已经放弃和陈焕之字面解说怎么打麻将了。
这玩意儿得靠实践啊。
——面对陈大哥我都这么没有耐心,看来我暑假去给人家当家教的念头可以先掐死了。
董长阳默默的修改自己的赚钱计划。
“不如这样吧陈大哥。”董长阳给陈焕之出了一个“好主意”,“你现在要去见的这位世叔不是精通各种赌法么?想必也有很多精于此道的朋友,不如你们再拉两个人,凑一桌麻将,每天玩一玩就会了。麻将的玩法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个时代的女子喜欢玩哪一类的,所以干脆你们亲自玩一玩,然后选一种出来再去推广吧。”
虽然董长阳这话说的很诚恳,陈焕之也相信董长阳说的话是真的。
但不知为何,他似乎觉得自己从长阳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点嫌弃的意味来。
错觉么?
第9章
成功的将教导陈焕之打麻将这个任务推出去之后,董长阳就静下心来好好看书做题了。
嗯,是她的错,是她不该偷偷打麻将被陈大哥看见。
教陈大哥学打麻将,真的比学数理化还要痛苦。
她宁愿再去参加一次拔尖考试都不愿意再教了!
“考试真好,我一定要再考一次第一,去过我理想中的高中生活!”
董长阳打开窗,让阳光透了进来,开始奋笔疾书的刷题,刷题,再刷题。
不少同样备考的优秀学子们无端的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董长阳!”
一个少女将这三个字直接贴在了自己的书桌上,没事就看一眼。
她正是三中的姜则。
原本大家看好的拔尖状元。
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有输给同校的尖子生,反而输给了一个艺考生,最自信的数学都被人家拉开了好几分,这叫姜则如何忍?
她原本也可以不参加初升高考试,但是一听说董长阳也会参加,她也立刻升起了战意。
就她知道的,不仅仅只有她,还有一中二中的那几个尖子生,也卯足了劲想要在这一次初升高考试之中打败董长阳。
输给十三中的学生,还是输给了十三中的一个艺术特长生,这根本说不过去!
陈焕之这边也是挑战重重,一点都不比董长阳这边弱。
试想一下,一个从来就没有学会怎么玩的世家公子,现在跑到一个被赌坊奉为上宾的人面前说要和他玩一种新鲜玩意儿,还得再拉两个好友来,别人会怎么想?
怕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吧。
这位赌神名士姓李,名无为。
据说这个名字是人家自己给自己改的,因为他认为自己就是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无一事有为,干脆就自号无为了。
这位无为先生今年也不过三十五岁左右,与陈焕之父亲同龄,但看起来却要显得年轻得多,看模样年轻时候也是一位美男子。他在这郊外自己建了宅子,宅子里又多得是娇儿美妇,虽然可能会被士大夫们不耻,但这样的生活又有多少人不羡慕呢?
但起码陈焕之就不羡慕。
“贤侄,你方才说,要与我一起玩一种叫‘麻雀’的博弈游戏?”李无为看着陈焕之文雅温柔的模样,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纵横赌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博弈游戏没有玩过,这麻雀又是何物,难不成是比赛用弓箭射天上飞的麻雀不成?
这陈焕之的父亲在信里分明说他这个儿子几乎没有怎么接触过博弈游戏,最多也就是个投个壶行个酒令什么的,怕是在交际之中会吃亏,这才将他送到自己这里来学几招,免得以后被人在这上面下套。结果陈焕之倒好,不但没有诚心求学的意思,反而直接提出了这种类似挑战的说法?
有趣有趣。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李无为没有孩子,年少时因为常常出入赌坊酒楼,伤了身子,后来虽有调养,却于子嗣上也有不少问题。不过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他什么也不缺,没有孩子的话,收几个徒弟养也是一样的。
“我这家宅之中,也有不少精通博弈的,你可还有别的什么要求?”李无为继续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女子。”陈焕之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麻雀博弈之戏,本是为了晋江阁而设,若是有女子能告知此种博弈法之优劣,便再好不过。”
“可。”
李无为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会玩博弈戏的女子了。
这陈焕之和他的父亲,还真是不一样。
为了更好的适应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博弈游戏的认识,陈焕之对于麻将做了小小的改动。
一是在听说麻将各种不同名称之后,选用了麻雀这个名字,取其活泼之义,更容易为女子所接受。
二来便是将麻将的牌式叫法不变,花色给改了。比如将“筒”改成“饼”,看起来像是精致糕点,将“条”改成“丝绸”状,“万”倒是不变,直接挪用便可。
麻将牌和陈焕之这个时代的骨牌有相似之处,但是玩法和形式上的变动就要多多了,首先是打法简单容易上手,但又变化极多搭配各异,就算连续打个几百次也不会有一次相同的。理所当然的,推出以后,肯定会比骨牌更受欢迎。
如今陈焕之要做的,不过是为了听取专业人士的意见,让它变得更好而已。
李无为叫来了自己的两位姬妾,约莫二十五六,看起来颇为豪爽大胆,面容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绝色,却也自带一股风情,看着倒是比容貌更出众些。
非礼勿视,何况是他人姬妾?
陈焕之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倒是被陈焕之看的这两位姑娘冲着陈焕之爽快的笑了笑,半点也不局促害羞,也不像别的女子一般见到陈焕之脸红心跳的。
也是,能够被李无为叫来的又精通博弈的女子,也不可能是那种文文静静的大家闺秀。
“妾身刚才就与妹妹聊起,说老爷今日莫非是来了雅兴要与我和妹妹玩上几局?没想到到了这里倒是看见这么俊俏的一位公子。哎,老爷也不早说,妾身也好打扮打扮。”
“梅兰,这一位是我好友之子,你称呼一声陈公子就是了。”说完,李无为又转头看向陈焕之,向他介绍自己这两位爱妾,“左边的是梅兰,右边的是竹菊,她们两个原本是赌坊的女客卿,被我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