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回事？你是唐家人吗你就往里闯！”含含奶奶气势汹汹往出赶秦小鱼，现在堂嫂不在，她没有帮手。
秦小鱼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她，进了东屋。含含爷爷正在看电视，吓了一跳，刚要立眼睛，见秦小鱼表情不对，他没敢说话。
“你出去！”含含奶奶追着赶人。
秦小鱼进太太屋时，没敢弄出太大动静，只是轻轻推门看一眼，只有太太背对着房门在睡觉，就退了出来。
“含含怎么了？”
含含爷爷听出个大概，问了一句。
“他放学没回家。”秦小鱼从东屋出来，看着西屋运了一下气。
要不要进去，有些为难。
进去肯定碰一鼻子灰，可不进去又不甘心。
得，来都来了。秦小鱼一狠心，闯进西屋。
那股子味，没把她薰死，用恶臭都形容不了。是东西腐烂的气味。
“呵，你来了，稀客。”大娘躺在炕上，吃力地欠起半边身体。
大伯把她的腿打断了，一直没去医院治疗，总在床上躺着，生了褥疮，她的处境也是可怜。
“我来找含含的。”秦小鱼憋着气说了一句，就返身向外逃。
大伯没在家，估计是夜班。大娘这么个瘫子，做不了什么事。
“别走啊！秦小鱼，你是能人，摔了还能爬起来，你继续风光。你来看看我，一点点就烂没了，生不如死啊，生不如死啊……”
大娘和她的气息，追在秦小鱼身后。
她跌跌撞撞跑到胡同口，还不能摆脱掉。
她靠在车门上，大口呼吸着冷冽的空气，洗涮着刚吸进去的毒气，有毒，唐家就是有毒的。
“我告诉你，好好把孙子给我找回来，要是丢了，我拿你抵命！”含含奶奶的声音从胡同里面传出来。
秦小鱼跳上车，迅速离开了。
直到天亮，所有人都回来集合了，含含没有任何消息。
“天亮了，现在地毯式搜索，含含可能走的路，扩大一倍范围，先找一遍。”齐四把所有店的服务员全给叫过来，全部停业。
“梅姐，张哥，你们先上班吧，这一夜没睡，也太辛苦你们了。张姥姥，您带着小妹去睡一会，您年纪大，熬不住。”秦小鱼安排一下老弱病残。
“嫂子，含含不见了？”唐文文起大早就跑过来，她是早上回家时听说的。
“我们继续找，现在就走。”秦小鱼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只要找到含含，拿什么换都行，哪怕是她的命。
她和齐四一起，顺着含含平时走的路又过了一遍。这一夜雪下得很厚，大雪把很多东西都掩盖起来。秦小鱼看到一个小鼓包都要去刨一下，唯恐是含含被冻僵到雪地里。
走过一遍就到了学校，他们直接到了班级。
老师已经听说含含的事了，也是眼中含泪，那样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第191章 寻找线索（上）
“来，你们进来，学生全在，说一下，问问这些孩子有没有线索。”班主任把他们让进教室。
“我是含含的妈妈，昨天他放学后没有回家，同学们，有谁知道他的下落吗？”
同学们昨天晚上就已经听说情况了，一个个神色黯淡。
有一个小男孩默默举起手。
“你说，快说！”老师急道。
“昨天我们几个放学时约好了去滑冰的，含含说他妈妈不让，就自己回家了。”
在北方滑冰是孩子们冬天唯一的娱乐，在他们学校不远有个人工湖，秦小鱼总觉得那冰冻得不结实，所以不让含含去玩。
“你看到他是往家的方向走的吗？”秦小鱼心底燃起一些希望，至少能知道含含的大致方向。
“没有，我们都很开心，准备冰刀，没留意含含。”男孩难过地抹起眼泪。
“谢谢你。”秦小鱼难掩失望。
“你们跟我来。”老师把他们带了出去。
“我想到一个办法，含含平时的人缘很好，不是本班同学，也可能认识他，我去找校长，来个全校广播，让别的班的同学也回忆一下，放学时见没见到含含。”老师的脑子转得很快，这比一个班一个班的走，效果要好多了。
校长很配合，用大喇叭喊了一遍，很快有个老师带着一个秀秀气气的小女生走过来。
“阿姨，我是三班的，我认识含含。”小女生说话时，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羞怯，说一半就不肯说下去，手不停地揪着衣襟，秦小鱼有点明白了。
“我想跟她单独聊一下，可以吗？”秦小鱼请求道。
校长和老师都退了出去，让出办公室。
“现在没人了，你说吧。”
“阿姨，我喜欢含含，每天他放学时，我都跟着他走一段路。他并不知道我跟着在后面。昨天我跟了一段，看到两个男的叫住他，后来他就跟他们走了。”
“两个男的？穿军装？”秦小鱼的第一个反应是周司令派人接含含走的。
“不是，穿普通的衣服，灰色的棉袄，还有个人带着大皮帽子，对了，还推了一辆自行车。后来他们抱含含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女孩子说的很详细。
“不是军人，推自行车。”秦小鱼有点迷糊了，现在看，含含真是被带走的，可是这两个男人是谁呢？
能带走含含的男人，没有几个人啊。
“阿姨，我说的话能保密吗？”小女孩红着脸问。
“好，这是我们的秘密，我替含含谢谢你。”
“阿姨，你一定把含含找回来。”小女孩殷切地说。
“阿姨答应你。”
现在她至少能松口气，从目前看，含含不是出了意外。
从学校出来，秦小鱼有了新计划。
“哥，你把人都带回去吧，含含不是走丢的，也不是出意外了，他现在应该在某处，很安全，只是人身不自由。”
“为什么有人要带他走？绑票？是不是姓白的那娘们又作妖？”齐四皱着眉头问。
“应该不会，雷柄正出手了，她肯定不会再进行下去。”秦小鱼也开始琢磨，这两个男人会是谁。
如果真是绑票，那也应该送信了，难道只是想要含含？
这事首先能排除的就是周司令，他再想把含含占为已有，也不会用这种下作的方式。他对含含的性格很了解，如果真这样做了，只会失去孩子的心。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唐家的人。
秦小鱼又想怀疑重点落到唐家，含含奶奶一口一个含含是唐家的骨血，难保他们不想把含含抢回去。
可是明抢肯定行不通，秦小鱼现在虽然没有周家护着，可是有齐四做靠山，得罪她那是找死，骂几句也就罢了，真偷了她儿子，怕是活腻歪了。
“跟我去一趟唐家。”秦小鱼带上齐四，就是拼个鱼死网破的。
上次她一个人去的，势单力孤，现在有齐四，就是她把唐家搜一遍，也没人敢放个屁。
唐家大门没关，秦小鱼长驱直入，跟闻声从东屋跑出来的含含撞个正着。
“你又来干啥！”含含奶奶刚说完，一眼看到秦小鱼身后的齐四，登时没了底气，竟把刚说过的话，又降了音调重说一遍，“你又来干嘛吗。”
“含含在不在？”秦小鱼死盯着她的眼睛，想找到些线索。
可惜含含奶奶一见齐四就吓麻爪了，眼珠咕噜乱转，也看不出是不是藏着鬼。
“昨天你不是找过了，没回来。”含含奶奶也不敢挡在门口。
“是小鱼吗？出什么事了？”
太太在里屋喊了一声，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秦小鱼推门就往里闯。
“太太，含含丢了，一夜没回家，他回没回来过？”
“什么？孩子丢了？”太太马上就慌了，秦小鱼又是心底一凉，太太什么也不知道。
“太太，含含是被人带走的，应该没危险，您不要怕。”
“什么人带走的啊？”太太忙问。
“他同学看到了，说是两个男人。”
“老二呢，给我叫过来！”太太对含含奶奶吼道。
“他今天晚上夜班，还在那屋睡着……我去叫！”含含奶奶见太太目眦欲裂，挥着拐棍要打人，一溜小跑去叫人。
“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含含爷爷睡得满脸的懵，一问三不知，就剩下摇头了。
可是老实人的眼神，一望见底儿。
含含爷爷对情况一无所知，秦小鱼有些绝望了。
如果说唐家的人带走的含含，也就这么两个人，含含爷爷没参与的话，也没谁了。
堂兄那边已经通过气儿，根本不知情。唐家上哪再凑成两个男人都是问题。
“太太，我也管不了许多了，我里外屋找找，行吗？”秦小鱼把心一横，已经不怕撕破脸皮了。
“行，我发话了，唐家的屋子你随便搜。我这感冒了，昨天吃了感冒药，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也不知道。你搜吧。”太太一口应下来。
秦小鱼把几间房全搜遍了，一点线索也没有。
含含爷爷和奶奶一直站在院子里，看样子也都有些心急，难道这事跟他们真没关系？
就剩下大伯的屋子了，秦小鱼一咬牙，推门走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