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男人紧张地问。
“车辆驶入危险地段,坐稳扶好。”秦小鱼理直气壮地说。男人大概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有点慌,求援地看向司机。
司机视而不见,没有管他们。
终于前面出现一大片建筑,天已经黑了,只能看个轮廓。车从侧门直接开进一个院子,熄火下车。
秦小鱼的腿有些软,不是吓的,是坐车时间太久,麻了。
她深吸一口气,有花香,不知名,淡雅芬芳。
这样的夜晚,如果和阿雷出来散步,会很美好。她折腾个什么劲儿?突然的灰心拥上来,眼泪也浮上来,她有些脆弱了。
“进吧。”刚被她抓过胳膊的男人,对她的语气温和很多。
进门就是一个厅,瞧坐椅摆放的位置,像是议事用的。她们被带到偏厦,里面有椅子有床。
一看到床,叶秋的脸色更不好了,她的眼珠乱转,死死抓着秦小鱼的胳膊不放。
“不是带我们来见人的,人呢?”秦小鱼不想浪费时间,她想直接见到K爷谈条件,她有足够的经济实力反杀,让高大雄为这次绑架付出代价。
她相信她开的价,没人能拒绝。
有人走进来,在司机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司机沉吟着点了点头。
“先把她们锁屋子里,据说这个小娘们花样多,别让她跑了。”司机点了一下秦小鱼。
“泰哥要绑吗?”一个男人追着司机问。
“你什么都来问我,还要你干嘛?吃屎吗?”泰哥头都没回地说。
“牛头,还是绑吧,保险。”屋子里的另一个男人说道。
“那就绑。”牛头就是刚秦小鱼抓胳膊的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有胸无脑的人。
“你们别费劲了,我不会跑的,我又没有车,穿着高跟鞋,你让我怎么跑?”秦小鱼故意把她的鞋跟给他们看,这是为了搭时装才穿的,开车时都要换下来。
鞋跟足有八寸,又细又尖。这种鞋走在乡下的路上,那就是一步一个洞,寸步难行。
“多仔,绑还是不绑呢?”牛头还是选择困难症。
“绑!”坚持要绑的多仔是挨着叶秋坐着的人,刚在车上他没少揩叶秋的油,秦小鱼都看到了,远没牛头老实。
见他掏出一副手铐,向秦小鱼走过来,她就懂了,这是想在她这再占点便宜。
“我说哥几个,K爷找我来,是谈事儿的,先别说谈成什么样。也没说让你们先动手吧,你们还是给自已留点余地,有些事儿过了也不好。”秦小鱼脸色一变,这几句把三个大男人给镇了一下。
“你也别嘴硬,K爷收拾你,比收拾个小鸡还容易。说不定明天你就挺着出去了。”多仔冷冷地说。
“我听兄弟说话也不是本地人。应该是外面过来闯荡的。道上混起来,能跟上K爷的,都不是一般人。东北有个齐四,不知道兄弟听说过没有?”秦小鱼也就抱一线希望了,从东北到广东,山高水远,估计四哥是借不上力了。
“北齐四,是有这么一号,前段时间来广东,还来会过K爷。”胖仔知道的还不少。
秦小鱼倒惊讶了,齐四过来她一直陪着,竟然不知道他出去私自见了人。
一直以为齐四跟道上几乎断了联系的,看来她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秦小鱼在脑中快速分析着多仔给出的信息,齐四来见过K爷,还能全身而退,就是说他们没有谈崩,或者是朋友,或者是各不打扰。她亮出跟齐四的关系,到底有没有好处呢?
“怎么不说话了?别说你是齐四的二奶?”多仔的眼中邪光一闪,被秦小鱼捕捉到了。
看来齐四跟K爷的关系一般,只是他要来发展生意,先过来拜访一下,怕有误会。这是利用不上了。
“他是我哥哥。”秦小鱼还是把话说完了。
“你哥?上次他过来为什么不带上你?我可没听到提你一个字。”多仔的情报收集的还真不少。
“我哥不想让我的生意跟道上扯上关系。”秦小鱼淡淡一笑。
“不想扯关系就是没关系!跟你真是废口舌,来吧。”多仔不耐烦了。
“我来。”一转眼的工夫,牛头就伸手了,他把秦小鱼提到旁边的椅子上,把双臂向后一扯,铐在一起。
秦小鱼发现,刚在车上她简单的一个动作,竟然激发了牛头的保护欲。好像现在她就是属于他的,多仔要动秦小鱼,就是侵犯了他的领地。
多仔骂骂咧咧铐上叶秋,还想找麻烦,外面有人叫他们开饭,这三个饭桶转身走了。
“是高大雄?”叶秋见没人了,马上问秦小鱼。
“应当是他,叶姐连累你了。”秦小鱼歉疚地说。
“唉,这也不算什么。我刚做生意时,上货回来走夜路,让人劫到路边的废仓库。我都不敢多说,只说我眼神不好,看不清东西,求放我一条生路……”叶秋说着,潸然泪下。
秦小鱼突然明白叶秋说的羡慕是什么意思了,一个女人在外面闯荡,远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像叶秋,苏姐,满爱红,甚至她看不上眼的钱蓓蓓,哪一个都是一把辛酸泪。
她一直觉得自已坚强勇敢,其实她被保护的很好,这一次是真正的考验要来了。秦小鱼心底的恐惧慢慢升上来,现在她怕了。
她怕万一她有什么事,阿雷怎么办,含含和小妹怎么办,周行妈怎么办?齐四会闯出多大的祸来。
第648章 留件东西吧
原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的古训真是对的。哪怕她再讨厌的人,也不能做到极致,现在高大雄给她上了一课。
真是分分钟教做人啊。
“小鱼,反正也这样了,你不要逞强,不要激怒他们,有什么事儿,让他们冲我来,反正我也这样了。”叶秋反倒比秦小鱼平静下来。
“叶姐,我会跟他们谈条件的,我出钱,多少钱阿雷都会出,保我们平安的。”秦小鱼现在担心的是高大雄只让K爷教训她们,并不是勒索,这个就麻烦了。
时间变得很慢很慢,秦小鱼觉得身上越来越凉,一个是房间里阴凉,再有就是在酒席上她吃的很少,肚子饿了。
“人啊,真是没有遭不完的罪。”叶秋刚歪头竟然睡了一觉,现在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叶姐,你心理真强大。”秦小鱼由衷敬佩。
“不是强大,是活够了。我也没有什么牵挂,去就去了,省了很多辛苦。倒是你,不应该。”
叶秋一句话,触动了秦小鱼的心事。她是不应该。
那么多事没做不甘心。还有阿雷和孩子,还有家人。哪一个都是舍不下的。
“你啊,以后怕死就好好活着,别做危险的事。”叶秋说的很实在。
“如果这次好好回去,我要换个活法了。”秦小鱼可是没睡,一直在想着心事,越想越对不起阿雷。本来还好,话一说出来,就泪水涟涟了,她的手没有自由,又不能擦,真是又委屈又羞愧。
偏在这时,门开了,牛头走进来。
他第一眼就落在秦小鱼的身上,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怔了一下。
“你不是很厉害吗?怕了?”牛头竟然抬起大手,帮秦小鱼擦了一把泪。又把手里的牛奶盒递上来,把吸管放进秦小鱼的口中。
秦小鱼又饿又渴,猛喝了两口,突然想起牛头就带一盒进来,忙停下来。
“给她喝。”秦小鱼盯着牛头哀求道。
牛头对她好像没有什么抵抗力,乖乖把牛奶递到叶秋的口边,只是动作粗鲁,没有对秦小鱼的温柔耐心。
“K爷还没有回来?”秦小鱼先打听一下。
“你还着急了?”牛头被她问乐了。
“快点结束,我想回家。”秦小鱼一提到家又是眼泪汪汪。
“你现在服软,早干嘛去了。想从K爷这里完好回去,好像不大可能,你准备好留下什么吧?”牛头的话,让秦小鱼和叶秋心凉到底。
“K爷不也是收钱办事吗,我也可以出钱啊。”秦小鱼试图从牛头这里找到突破口。
“咱K爷是讲道义的,是两头收钱的人?你也是聪明人,我就问你,如果换成你,两头吃钱,下次还有人敢找你吗?”
“可是……”秦小鱼想说,如果干一票就再也不用干的呢。
说一半想到,说这个好像没什么用?对他们钱还有够吗?去赌场一次,还怕钱够花?
她开始给自已建立的信念一点点崩塌了。
“那个,我想打听一下,一般都留点什么下来才能走?”秦小鱼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
“你自已选,是你身上的就行。”牛头看出来秦小鱼在害怕了。
“身上的,头发肯定不行吧。”秦小鱼怯怯地说。
“可以,我见过留下头发的。”牛头的话让秦小鱼心头一松。
“你是说剥皮癞华?”叶秋的声音都在打颤。
“什么意思?”秦小鱼慌忙问道。
“有个得罪K,K爷的,叫华,华仔。他,他说留下头发。K,K爷让人一缕一缕拔下来。整个头都是血淋淋的……长好了,一头癞疤,就叫,叫,剥皮癞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