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还是烫发？”秦小鱼没有接糖，只是客气的问了一句。
“小鱼你是不是对不上号了？我是你师傅的亲家啊！”许妈妈觉得不对，忙补个自我介绍。
“知道，理发还是烫发？”秦小鱼固执的问。
“我就是路过，来看看。”许妈妈脸都笑僵了，尴尬得没处落脚。
“咣！”有人踢翻一桶水，水溅了许妈妈一裤脚，她不敢发作，只能悄悄挪了一点地方。
“小鱼啊，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在这儿说吧，我忙着呢。”
“你看，你师傅这一向也不大好，她自己不好意思上门，我来替她给你道个歉。”许妈妈只能往王师傅那里拉话题了。
“我师傅没做对不起我的事，道什么歉？”秦小鱼不吃她这套。
“那不是把你这摊扔下就回家了吗，这事儿做得不地道，我也说她了……”
“是吗？你说她了？”秦小鱼打断许妈妈的话，阴阳怪气地重复一遍。
“我说了，你看你徒弟一个人，忙里忙外的，有许多事照顾不到，现在因为你都要搬到学校去住，还要带两个孩子，多辛苦啊……”
“我搬学校来住挺好的，不用在路上浪费时间了，晚饭都不用自己做了，不辛苦。”秦小鱼又打断她。
“反正就是操心的事多了！”许妈妈有点急了，就差把秦小鱼的嘴捂上，听她一个人说。
“我自己的学校，自己赚钱，操心也是应该的，不是吗？”秦小鱼微微一笑。
“好好，应该的，是应该的。可是你师傅在时，你总能省点心吧，要我说，让她回来吧。”许妈妈总算说出来了，自己松口气。
“不用了，我请不起。”秦小鱼冷冷一笑。
“怎么请不起啊，现在她把股份撤走了，你就当雇个员工，给开工资就行了呗。”许妈妈还算聪明，自己开起条件来。
“这是我师傅让你说的话？我不信。”
“不是，是我这么想的。她好面子，也不好意思求你，前些天家里实再缺钱，她跑原来的店里开门去了，也没有个顾客，开两天就关了。你看在你师傅从你什么也没有时就带你的份上，你就帮帮她吧。”许妈妈不愧是演技派的，这声泪俱下，还真挺打动人。
“这个真不是我做徒弟的绝情，是你逼的。”
秦小鱼知道王师傅回去把原来老店重新开门的事，顾客跟她说了。只是那些人都认了秦小鱼的招牌，老主顾早就跑到美发学校来了，那边根本就没有人去。
王师傅枯坐两天，觉得面子过不去，就没再开业。
“好吧好吧，你说，怎么能让你师傅回来，我都答应。”许妈妈见秦小鱼油盐不进，打定主意了，也只能服软。
“呵呵，你为了钱真是拼了。”秦小鱼真为王师傅不值得，养那么个儿子有什么用？
“现在知道了？你家好好的摇钱树，让你们自己给砍了。王师傅在小鱼这里，能亏了她？她的钱早晚不是她孙子的？你非要急于一时，现在害得她没地方去，只在家吃死工资。噫？上次你不是要一万走了，钱呢？”堂嫂忍不住接过话去。
“说来也倒霉，本来说用那钱买楼的，可是我女儿生孩子时大出血，为了保命没少花钱，现在买楼钱不够，我女儿没工资，小兵单位也开不出工资了，一家四口吃亲家的老保工资，紧巴呀。搞得现在女儿女婿都怪我，连门都不让我进，我的委屈跟谁说，我还不是为了他们！”许妈妈越说声音越低。
原来是女儿怪她多事了，这可见是一家人才进的一家门，都是不讲理的主儿。秦小鱼知道火侯差不多了，脸上缓和了一些。
“上次你来闹那么一场，我是真怕了，不是我绝情，这事我不能答应。”
“这么的，你给你师傅写个字据，以后她就是你学校的员工，跟股份没关系，行不行？”许妈妈一见秦小鱼说得绝决，也害怕了。
“这个，你说也没用，得我跟我师傅谈，看她的想法。她让你给伤得透透的了，只怕也不会答应的。”秦小鱼得帮师傅把气出来，让人这么作践了，以后怎么做人？
“好，你答应就行，别管我这边的事了，我回去给她道歉，怎么都行，头拱地也把她给请回来。”许妈妈还真是能屈能伸。
第84章 重整秩序
秦小鱼等了两天，拎着两包红糖十斤鸡蛋去了王师傅家。王师傅满脸憔悴，一见秦小鱼，眼泪差点掉下来。
“哎呀，这不是小鱼姐吗，快进来！”许大花一见秦小鱼上门，脸上开了一朵花，忙不迭的让她，这态度可是天壤之别。
“师傅，我们出来说话吧。”秦小鱼懒得看他们的嘴脸，拉着王师傅往出走。
“妈，这要中午了，带小鱼姐去吃包子吧，您也早饭吃得也不多。”
许大花对王师傅的态度也端正了，这才是对一个家庭的主要经济支柱应有的态度。秦小鱼还算满意。
“你说什么也没用，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丢不起那人。”
“师傅啊，你别怪我前段时间做得绝，我也是被逼的，不让她们看到后果，以后压不住她们。现在他们放你走了，你就跟我回去，在这里受气我不忍心，走。什么也不要了，我们走。”秦小鱼说着流下泪来。
“小鱼啊，我是真心对不起你，没怎么样呢就从你那拿走一万，一想这事儿我心疼得厉害。”王师傅也涕泪横流。
“师傅，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跟我走，行吗？还要我多说？”秦小鱼柔声说道。
“好，我跟你走，你这孩子，我知道了，以后你就是我亲闺女！”
把王师傅接回来，秦小鱼还是轻松很多。
她带上那兄妹二人跑回家，给太太和含含奶奶收拾了一下头发，眼看着天气转暖了，都能出门的，不能蓬头垢面的。
“天天在身边看不出来，这隔些天一见，都长个儿了。”太太把两兄妹搂在身边，看也看不够。
“太太，现在阳光好就要出去晒一下，补上钙了，骨头长得好。”秦小鱼不放心，一再嘱咐。
“知道了，你婆婆尽心着呢。别说，你这给我换了一个管家，我可是真享着福了。”太太对含含奶奶是一百个满意。
“小鱼啊，你说这文文咋总不回家？也没个信儿，上次那个小伙子，到是不是她对象？”含含奶奶把秦小鱼拉到一边偷着问。
“这段时间她也不去我那里，不知道她。”说起唐文文，秦小鱼就有气，懒得多说。
“小鱼，我对现在年轻人的事懂得少，也管不了，你这做嫂子的，可是多上心啊。”含含奶奶这一托付，秦小鱼觉得担子又重了。
本来想晚上留下住，可是房子空了一段时间，又是春天时候，屋子里阴冷得很，秦小鱼怕冻到孩子，吃过晚饭又给带回学校。
王师傅已经上上下下查好寝了，见秦小鱼抱着昏昏欲睡的小妹往里走，忙接过来。
“这孩子又胖了，怎么就是不说个话。”
秦小鱼苦笑一下，跟含含对了个眼神，她现在已经要做最坏的打算了，万一小妹真就不打算开口了，要不要让她学哑语，不然以后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秦小鱼就给唐文文打了个电话，本以为她会找借口推托，没想到一口答应下来，下午就来美发学校。
下午天气突然变了，晴朗的天空起了一片乌云，很快就刮起风来。顾客不太多，秦小鱼回到办公室，从窗子向外望，等待唐文文的到来。
一辆红旗滑进院子，是周行的车，只是开车的人是景天。周行也是口是心非的家伙，一边说着不屑景天为人的话，一边还依旧当他是朋友，秦小鱼从心底鄙视了一下。
唐文文把景天推进办公室的门，景天才违心的叫了声嫂子，显然记得上次一巴掌的仇。
看一眼唐文文，秦小鱼就知道他们两个如胶似漆，一点分开的意思都没有。唐文文一扫颓态，意气丰发，整个人都像燃着的一把火，全身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我原就打算今天过来了，看这小子的头发成什么样了，快给他收拾一下。”唐文文说着一把扯下景天头上的贝雷帽。
景天想抢回帽子已经晚了，尴尬得挠着乱发，手都不知往哪放好了。
秦小鱼一见这发型差点笑出来，这是有人想仿她给景天剪的莫西干头，可是没仿成功，不伦不类的，丑到爆。
秦小鱼知道这是景天拉不下面子，没办法上门，硬头皮让别人祸害，在心里说了十几个活该。
“剪头不急，几下的事，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说的。”秦小鱼向沙发一抬下巴，唐文文是聪明人，马上坐过去。
“嫂子，你不用急，我们已经商量好怎么办了。”
“对，我们商量好了。”景天鼓起勇气附和一句。
“哦？那是怎么说？”
“最迟再过一个月，我出国手续就办下来了，到时我先出国，再把文文带出去。那时谁也管不到我们了。”景天画的大饼很美好，唐文文的眼中流露出的向往是骗不了人的。
这几句话，看起来没毛病，可哄不了秦小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