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厦内道路复杂，你第一次来不熟悉也说得过去。不过，M团没有师傅带你？”
“都怪我太笨，师傅昨天教一下，过一晚上，我又记不住了。”
“正好我要去C座十九楼，我送完一单就带你去达达公司。”
“小哥，你人真好，谢谢你！”
得到漂亮妹妹夸赞，外卖小哥心里甜滋滋。
“不客气，走吧。”
电梯门开启前，阮绵绵好奇问：“小哥，你送外面给哪家公司？”
“鑫发公司。”
“他们也经常叫外卖吗？”
“他们老总、经理经常叫，员工倒是很少点外卖。”
“为什么？外卖多方便，想吃什么就有人送上门。他们多点外卖，我们赚的跑腿钱也多一些。”
“我也觉得奇怪，他们公司搞投资贷款的，薪水高，按理来说总该有人想点外卖。”
“也许他们福利高，公司餐好吃，就没什么人想吃外面。”
这时，“叮”一声，电梯门开。
外卖小哥道：“可能吧，电梯来了，我们上楼。”
“小哥，待会你进鑫发公司，能带我一块进去吗，我想多积攒一些经验。”
“真拿我当师傅？若你想多学点，干脆跳槽来我们E了么，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可受欢迎了！”
“小哥，要是同事们都像你一样亲切，我当然乐意跳槽。”
外卖小哥问：“对了，聊那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小哥叫我绵绵就行，你呢，贵姓？”
“免贵姓王。”
绵绵笑着叫道：“王哥！”
很快到达十九楼，拎着餐盒袋子的外卖小哥跟鑫发公司前台打声招呼，就带着绵绵进去。
也许到了饭点，几间大的办公室就只有两三个人在，他们是鑫发的高层和骨干。
至于公司发宣传的广告员、打电话推销的话务员、帮忙收债的大汉，他们被安排在隔壁或楼下工作。
当王哥将外卖送进陈经理独立的办公室时，阮绵绵站在室外发财树大盆栽旁等候。
陈经理问：“小王，跟你一块来的妹妹是谁？”
“陈经理，她是我新带的徒弟，业务不太熟练，就跟过来。”
“这么水灵的徒弟，你可得好生教教。”
“多谢陈经理提醒！”
等在经理室外的阮绵绵，趁着两人对话之际，见机行事。
不但将半个拇指大小的微型远程录音器，神不知鬼不觉粘贴在花盆靠墙隐蔽侧。
还顺便在离她最近的一张办公桌上，从成堆的内部培训资料中抽走几页纸，并快速装进外卖塑料袋里。
王哥一走出经理室，阮绵绵便高兴地随他一块离开。
“绵绵，接下来我带你去达达公司。”
“王哥，鑫发这单送完，你还要送别的单？”
“这栋大厦我已经送完，接下来还要去隔壁名都宾馆送餐。”
“王哥，真不好意思，耽误你的送餐时间。”
外卖小哥热心道：“绵绵，王哥不差这点时间，你好好认路，下次若碰到不懂的还可以来问我。”
“谢谢，王哥！”
很快，王哥将绵绵带到达达公司门口，和她简单道别后，王哥又马不停蹄去送下一笔外卖。
……
佳园小区合租套房内，阮绵绵拿着手机前认真听着从鑫发公司传回来的高清录音。
她满意地想：真不愧是我花五百块高价从T宝买回来的微型远程录音器，不光超长待机，还可以自动上传到云端。
听了四、五天语音，里面记录着鑫发高层各种得意忘形地吹嘘。他们黑心地把一个个受害者称为“肉鸡”，“肉鸡”一旦上钩，各种精心设计的套路就让借款人在短时间内深陷泥潭。
他们还津津乐道什么泼油漆、胶水粘钥匙孔、撬门、尾随，还有进人家里，请人走一趟，甚至拖人车，占人房子等等。
通过这些强硬手段，他们非法获得受害人资产就有数千万。
黑，太黑了！
阮绵绵义愤填膺，等她编辑好这些害人资料，不光要拿给她妈妈看，还要匿名寄给辖区派出所，希望引起有关部门注意。
没过多久，美美走进阮绵绵房间，拿起桌上的宣传资料一看。
“无抵押，轻松放款……无需抵押、无需担保……有车秒贷、有房秒贷。”美美道，“绵绵，你想贷款？”
阮绵绵答：“不想。”
“那你搜集这么多广告资料干嘛？”
“我妈妈最近想贷，不过这些都是骗人的广告，我得阻止她做傻事。”
美美道：“你做得对，我听说这些借款都是能让人倾家荡产的高利贷。”
阮绵绵嗤之以鼻：“没错，他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利贷。”
“那你最好快点让阿姨知道。”
“我明天回家和她讲。”
美美问：“对了，怎么没见红霞？”
红霞是与她们一起合租的朋友，目前在SI国际高尔夫俱乐部打工。
“约会去了。”
“她不用上班？”
阮绵绵解释：“有同事和她换班，今天她休息。”
“休息约会？啊，有男朋友真好，有人免费带你出去玩！”
阮绵绵笑道：“羡慕？那你也赶紧找一个呗。”
“找，去哪找？”
“我们咖啡店就有几个不错的。”
“你是说小东还是说小郑？”美美道，“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打工的，在沪市都没有房！”
阮绵绵道：“房价都涨到天上去，我们这点微薄薪水，猴年马月才买得起房？”
“可是我不想一辈子在租来的房子里生活。”
“若是你单纯想找个有房的男人，我知道有一个人能够满足你这个条件。”
“谁？”见阮绵绵在憋笑，美美心急问，“快说！”
“朱奇益。”
“猪哥？”美美翻白眼，“拜托，亏你想得出来！”
“嫌弃？人家好歹是经理，是老板亲戚。而且他在凯园小区的三室一厅房贷快供完了。”
美美激动道：“有房子又怎样！他整天神经兮兮，做他女朋友，简直活受罪。”
“没你讲的那么可怕。”
“觉得不错，你去！我们绵绵人见人爱，不光甜美还很可爱，你只需每天对着猪哥微微一笑，保准他立马上钩。”
两人都不把此话当真，阮绵绵不语，唯有对着好友傻笑不停。
美美道：“别提朱奇益啦，自从周一见过那极品西装帅哥后，其他男人在我眼里都是歪瓜裂枣。真希望他以后能经常来我们店里喝咖啡，一饱眼福！”
“或许他会再来，要知道我们店开在金融商圈内，周围都是摩天大楼，指不定那位帅哥就在其中一栋大楼里办公。”
美美感叹道：“能在高耸入云摩天大楼里办公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些成功人士离我们好遥远啊！”
“确实挺遥远。”
……
第三章
隔天下完早班，阮绵绵来到阔别已久的家。
妈妈戴凤英一开门便热情欢迎女儿回家：“我的绵绵回来了，快让妈妈抱抱。”
“妈妈，我好想你！”阮绵绵眼含泪珠搂着妈妈良久。
前世妈妈突然去世，令绵绵无尽伤痛。绵绵的爸爸在她上小学时生重病走了，家里全靠在商场做营业员的妈妈一个人苦撑。
绵绵心疼妈妈，长大工作后把自己一半的工资都留给妈妈。她希望妈妈能够吃好点、穿好点，日子过得轻松些。
在阮绵绵十六岁的时候，妈妈结识黄华。同为寂寞的都市中年男女，两人感情升温很快。
半年前绵绵搬去和美美合租，妈妈和黄叔一拍即合，发展成为同居恋人。本来妈妈有人陪伴，绵绵打心底替她高兴，可没猜到的是，最后妈妈竟然会因为帮黄叔的忙走上一条不归路。
“妈妈也想你！女儿呀，你该常回家看看，陪妈妈聊聊天、吃吃饭。”
“妈妈，我只要不上班，都回家里来。”
戴凤英道：“那太好啦！妈妈买了你爱吃的葡萄，过来坐着吃。”
绵绵坐在沙发上，边吃葡萄边问：“妈，黄叔呢？”
“他去见朋友。”
“朋友？”
“是啊，从皖省蕲城来的有钱朋友。”
“黄叔这位朋友该不会是家里开稀有矿的吧？”
“绵绵，你猜得真准。他朋友刘春山开了座金刚石的稀有矿，家里富得流油。你黄叔和他关系好，对方答应带你黄叔一起发财。”
“妈妈，这会不会是骗人的？”
“怎么可能骗人，他朋友穿金戴银，开着悍马，出手阔绰，普通人能装得来？”
“妈妈，黄叔打算投资？”
“你黄叔手头拮据，不过这次太难得，为了不让他错失赚钱机会，我想帮他一把。”
阮绵绵蹙眉问：“妈妈，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把钱投资给靠谱的人，我们冒一次险也不要紧。绵绵，妈妈打算把这套房子拿去抵押。”
“这套两室一厅房虽然旧点，可它是我们唯一的家。妈妈，你拿房子去抵押，万一赔钱，能够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家就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