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颂桀被反驳的哑口无言。
孩子那件事他无法解释，过去的记忆有些变得模糊，只有跟她的记忆最清晰，可是，小月牙的存在，证明他背叛过她，这是不容置疑的存在。
白未央刚扭身走开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阴沉的声音。
“如果小月牙死掉呢？抹杀掉这个你眼中的沙子，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白未央闻言，倏然回头，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两眼惊恐的看着他。
正文 第1160章 没人性（一）
他在说什么鬼话，小月牙死掉。白未央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家伙会说出那种话，“小月牙是你亲生女儿啊，你竟然要杀了她！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人性？”封颂桀偏着头，表情带着一丝困惑，又很是平静，“现在的我，还有人性吗？你太抬举我了。”
抬举？他说抬举，难道杀掉自己亲生女儿他一点也不在意吗？
只是白未央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为什么感觉他平静的近乎悲伤呢。
封颂桀道：“一个连大名都没有取的小女孩，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认为她是我亲生女儿，就算是，又如何？有血缘关系就该珍惜吗？如果我曾经真的跟赵雉有过接触，我就该为了这个女孩子去和赵雉相亲相爱吗？你觉得，可能吗？”
“……”
白未央反倒是想问，不可能吗？虽然为了孩子保持夫妻关系很让人不喜欢，但是小月牙那么可爱，他竟然……哦，想起来这个家伙说给小月牙大名都没有取。
“那你认为你这样毫无人性的人，我凭什么要和你在一起。”
封颂桀望着白未央，面无表情的道：“因为你也没有人性。我们是同道中人。”
白未央一听立刻当场就炸毛了，“我没人性，你这个家伙说话也要讲究基本法吧！我什么时候没人性了？”
封颂桀：“你要是有人性，会两年不出现吗？小月牙是一年前才见到的。消失的第一年，你也没出现！是为什么？就因为我被人下了灭情术？在这期间，我想过很多你出现不了的原因。第一：可能你死了。第二：可能你死了。第三，可能你死了。”
白未央现在脑子里全都是可能你死了……
封颂桀：“因为没死的话，你那么喜欢我，你应该会出现。”
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自信啊。
所以凭借这样判断我没人性吗？
“所以，真正没人性的是你，没死，却不出现，你现在能说出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我就当做你还有人性。”封颂桀如是道。
白未央：…………？？
怎么感觉现在变成是我的错了。
虽然这家伙没人性了，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晰啊，这种数落我的架势，跟记忆中的封颂桀特么的真像。
白未央沉默了一下，声音有些嘶哑的道：“因为脸受伤了。”
封颂桀：“就因为那种理由，所以你就不出现。你认为以前的我，爱的是你的脸吗？如果是爱你的脸，当初的傻子白未央我早就娶了。所以还是你没有人性，不只是没有人性，还把别人都想成肤浅的人。”
白未央：“……”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伶牙俐齿舌灿莲花，似乎跟现在的封颂桀去计较这些谁到底没人性，是很荒唐外加很傻逼的一件事。
白未央揉着额头，彻底不想说话了，穿上鞋子，捡起地上自己的衣服，打算回去洗澡，但是身后这个人还跟着，亦步亦趋的道：“你这么没人性，你难道不觉得自己该反省下吗？”
白未央：“……”
正文 第1161章 没人性（二）
白未央花了半小时摆脱了封颂桀，然后盖住脸，悄悄地翻墙回到九爷的房内，然后借了一下浴室，洗了个澡，换身一身衣服，这才擦着头发坐在沙发上，九爷还在那看报纸，报道着关于灵州城的饥荒事件。
九爷侧着头问：“跟他谈论的结局，如何？”
白未央说来就一肚子火，“我还想问你呢，九爷，你是我师父，你竟然丢下我面对他！”一点义气都没有，还能好好地做师徒吗？
九爷轻咳一声，小声的说：“我可没法帮你对付现在的封颂桀，性格太麻烦了。”聪明机智无懈可击，很难应付的类型。用在谈判桌上算是无解，可是普通交流的话就让人感觉头疼了。
白未央擦着头发，唇角绷直：“我还被说没人性啊，我还被人一直说就算毁容也没关系，至少得露面，怎么搞得全都是我的错。”
九爷想了想：“你确实有错。”
白未央崩溃：“你也帮着他说话。全都是疯了吗？”
九爷只是笑。
不接茬。
白未央甩掉毛巾后，翘着脚坐在沙发上，拆着巧克力的包装吃着，“他都没感情了，为啥还在纠缠我，我十分不明白。”
九爷正要回答时，门忽然被人敲了敲。
“咚咚咚！”
九爷说请进，旋即阿二就推开门进来了，此时，白未央背对着门口，阿二只看发型以为是表弟，并未发现白未央的身份，阿二挠着头道：“爷。那个……督军大人来找您了。”
白未央心中一个激灵，就算失去感情也要先得到吗？还真是利益优先的督军大人啊。
九爷道：“嗯，叫他进来。”
已经换了一身银色西装的封颂桀，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在看到短发少年时，顺手关上门，白未央这才回头，冷着脸道：“你还要缠着我吗？”
封颂桀道：“不是，我过来找徐九。”
“哦。”
不是找她的，那就放心了，白未央继续吊儿郎当的躺在沙发上，翘着脚，没个正经的吃着巧克力，心满意足的拿着一张报纸也开始看起来。
封颂桀坐在九爷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九爷：“你要问什么？”
封颂桀开门见山：“灭情术怎么才能解开。”
九爷：“我解不开。”
封颂桀道：“不可能，能施术就能解开。”
白未央听着二人的谈话，忽然有一种巫术讨论的错觉，跟小学生似的举手，“弱弱问下，灭情术到底是什么？”两个人看过来，白未央歪着头，一本正经的问：“感情，还是爱情？亲情？各种情感。”
封颂桀寒着脸没说话。
九爷托着下巴，想了想，道：“嗯，情感感知缺乏，对人类情绪解读都会变得匮乏。一般而言，灭情术是配合消除记忆一并进行。这样子的人，没有记忆也没有感情，才是彻底的空白木头。可惜对方没对他使用消除记忆，只是消灭了一切感情而已。”
封颂桀严肃的望着徐九，“你刚才说你解不开，说明有人能解开。”
正文 第1162章 没人性（三）
“……”九爷垂下眸没作声。
确实有人能解开。
只是他一点也不想见那个男人，也不想让他下山，他如果下山的话，肯定会闹得天下大乱。
白未央在旁边幸灾乐祸的道：“不用解开不用解开，这样挺好的。哈哈哈。”
封颂桀：“……”
九爷在封颂桀严肃到接近恐怖的眼神中，若有所思的道：“有一个人，不过他已经消失很多年了。”
“徐九，你能帮忙找一找吗？”封颂桀立刻变得更加认真。
九爷思索了片刻，打量着无比平常的封颂桀，没有感情的他明明处事比之前更有效率多了，所以，“为什么想要恢复感情？”
封颂桀问：“如果一个人连感情都没了，还配成为人吗？”
白未央也认为这样不对，点点头道：“希望你能多爱一点小月牙。”
“哼！”封颂桀只是哼出一个单音节，没有直接回答。
白未央气的要发作是，他倒是很冷静的道：“你不也挺讨厌她的吗？还觉得她是小神经病，杀了正好，一切从头开始。”
白未央嘴角抽抽，懒得跟脑子不正常的家伙一般见识，有些看热闹的语气道：“如果你恢复感情后肯定会后悔你此刻的决定。”
封颂桀面无表情的道：“我如果恢复感情，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将你压在床上狠狠地上两遍。”
“……”
白未央眼角眉梢都开始抽搐起来。
能让师父把这个家伙干掉吗？
九爷也对这句话闷笑了片刻，随后，九爷神情自若的看向封颂桀，“我好奇问问，现在没有感情的你，看到美女，有反应吗？”
白未央正在拆巧克力包装的手立刻停下，表情也变得无比八卦的盯着封颂桀，狂笑道：“哈哈哈哈哈，我也好奇。”
然后白未央和九爷同时眼神紧紧地锁定着封颂桀。
很期待他的回答。
封颂桀：“没有。”
九爷指了指躺在那姿态慵懒的白未央，无比科学的问道：“现在她在这里，你有没有反应？”
封颂桀摇头：“没有。”
九爷：“……”
这两个没有的回答，都太意味深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