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令的眼神荒芜，一片恍惚，神色呆愣，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沙发前，望着脸色发白，脖间带着血痕，衣服已经被鲜血染湿的吴素，封司令眼神变得涣散，竭力忍住情绪，叫了两声。
“素素，素素！！”
没有回应。
以前那个奔放的吴素已经没了。
封振南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掉入冰窖一般，那一秒，看着昏睡在那里的吴素，封振南感觉自己走入了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他在山洞着叫着她的名字，拼命的呼喊着，传到耳朵里的只有自己的回声，孤独和绝望感充斥全身，每一秒的时间都能够让他窒息。
想要闭上眼睛，告诉自己这不是黑暗，还没有绝望。
但是黑暗就疯狂的汹涌而来，压迫着全身的神经和血脉。
封司令站在那里，眼神凋零，一动不动。
封司令久久都没有作声，让一屋子的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封公馆所有人都知道司令和吴素感情很好，如今，吴素忽然陨亡，这对封司令的打击得多大，大家不敢去想象，所以也不敢擅自揣测封司令的情绪。
冗长的死寂后。
封颂桀跪在那里。
“爹，都是我不好。”
白未央回神，重重的磕头。
“不，司令，不是封颂桀的错，是我，是我没照顾好小南湛才引起的这一系列事情。”
封颂桀：“不是她，李梦云就算不抓小南湛，也要抓小月牙，都是警备太疏忽了，这都是我防御不周造成的。”
封颂桀和白未央的声音，将陷入冰窖中的封司令从那个毫无光明的黑暗山洞中拉回现实，他讷讷道。
“你说是谁？”
封颂桀说李副官。
封司令眼神阴鸷，带着霸道的气场。
“李梦云不是你以前的副官吗？”
“是。”
封颂桀只能垂着头。
封司令的脑袋终于思考起来。
李副官害死了吴素。
封司令眼神凌厉的盯着封颂桀，气的勃然大怒。
“封小二啊封小二，你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封颂桀跪在那里，声音极为悲伤的道：“爹，你想发脾气就发吧。”
封司令紧紧的咬着牙关，没有作声。
封颂桀垂着眸，脸容严峻：“爹，你要是想打人骂人，都冲我来。”
封司令看着吴素的尸体，步履蹒跚的走到封颂桀面前，霎时间都有杀了封颂桀的心了，可目光触及封颂桀那闪着泪光的眼时，封司令顿了顿。
发现封颂桀用力吸了吸鼻子，垂下视线。
封司令移开目光。
沉声道。
“一定要抓住李梦云，好好的给你娘报仇。”
封颂桀微愣，眼泪沾湿了睫毛。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逼退了自己的情绪。
严肃的道：“我会的。”
正文 第1528章 恸哭的封家（三）
大雨瓢泼。
连绵不绝。
当封公馆的电话打到禹城赵家时，吴馥的表情一下子垮了，慌忙收拾东西就冒雨坐车往江城冲来，赵若曦第一次看到母亲那么失神，就赶紧问自家娘发生什么事了，姨娘脸色有些不好，说：“司令太太去了。”
“什么去了，姨娘你说清楚。”赵若曦一下子也绷不住表情了。
“电话那边没有细说，只说去参加葬礼。”
“……”
赵若曦差点当场晕过去，幸好南宫北炽在背后接住她，赵若曦才稳住心神，神色非常难看，“……怎么会呢……”
赵若曦还是不肯相信，吴素怎么可能好好的没了，先给俱乐部那边打了一个电话，没人接，随后她给沈婉静打了一个电话。立刻就带着南宫北炽往江城赶来，过来后，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前往封公馆，先去了沈家，沈婉静正在沈家的屋檐下撑着伞等她，两个人碰面后，赵若曦张张嘴，恍惚的问：“你听说了没。”
沈婉静道：“我在等你过来一块过去。”
沈婉静上了赵若曦的车，赵若曦问：“谁害死太太的。”
沈婉静：“目前我得到的消息是李梦云。”
赵若曦：“……”
两个人目光对视，唏嘘不已，同时想到了白未央，先去了一趟天神俱乐部，俱乐部上贴了休业的牌子。
“先过去封家吧。”
等二人到达封公馆时，大雨滂沱的封公馆门口，却停放着十几辆小轿车，封公馆内更都是一片哀悼，挂满了挽联，已经有不少封家的亲戚和封司令的熟人都来祭奠了。
明明来了很多人，封家却无比寂静，只有窃窃的泣诉。
沈婉静和赵若曦先在灵堂面前给吴素上了香，两个人才找到白未央，白未央坐在二楼的房间内脸容很苍白，小南湛已经躺在她旁边睡着了。
“你，没事吧。”二人拉了两张椅子，坐到她的对面。
白未央眼神恍惚的抬起头，嘴角咧开了一抹状似无所谓的笑容，只是瞳孔深处挥之不去的痛苦，紧缩的深眉，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在强颜欢笑。
二人很想安慰她，却又觉得没必要。
沈婉静：“想好怎么报仇了吗？”
白未央眼睛闪了闪，目光中充满了熊熊燃烧的烈焰。
“想好了。但是一切得等葬礼过后再说。”
“好。我们随时准备支援你。”
……
封家上下一片哀伤。
这事儿自然瞒不过江城上流圈子，很多人也闻声来祭奠吴素，等回去后却仍然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也有一些人诧异。
“听说司令太太死了。”
“怎么可能呢，我前天还和司令太太打过麻将呢，人还好好的，你们别开玩笑了。”
“这种事谁会拿来开玩笑啊。”
“是啊，我也看到封公馆到处都挂着挽联，已经开始准备丧事了。”
“天哪！！”
越来越多的人来封公馆祭奠司令太太，饶是大雨连绵，司令太太去世一事，也很快传到了江城的坊间。
“司令太太真死了！！”
“死了…………”
多数民众多次表示震惊，司令太太在坊间的声誉还是相当不错的。
很多人很好奇。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谁杀了司令太太？”
“这倒是不知道。”
“这可是一件大事情，司令太太好端端的死了。这可让人不能接受。”
……
正文 第1529章 恸哭的封家（四）
因为小月牙太小，所以家人没让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赵雉带着春琴过来祭奠了一下吴素，就很是“乖巧”的回到了督军府，坐在自己的院子内，赵雉喝着茶，神情有些轻松。
“太太死了，一切局面重新洗牌。”
“主子，什么意思。”春琴不明白。
赵雉边喝茶边道：“太太很喜欢白未央，就算证实小南湛不是封颂桀亲生儿子，太太依然在俱乐部那边跑的很勤，变相的说明她依然站白未央那边。如今，太太死了，老夫人也因为这事儿卧病在床了，你说，是不是咱们的机会来了。”
春琴颔首，也露出了笑容：“我还听说太太的死是因为白未央造成的，小南湛被人抓走，太太和白未央去救小南湛，太太主动一命换一命救了小南湛。”
赵雉心情格外舒爽：“就冲这一点，封家的人以后对白未央的看法要改变了，因为太太在封家的地位很高。封颂桀是永世都不可能和白未央和好了。真是太好了。只要我在他丧母后，展现出一点温柔，好好的安慰一下他。我就能在短时间之内，直接坐上督军夫人的位置。”
“主子高见。”春琴赞同着道。
……
小月牙本来走在门外准备敲门，听到里头的说话声就停顿了一下，没想到却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才两岁多的脑袋，不甚明白。
小月牙歪着头走回去，看着忙碌的奶娘。
“奶娘，奶奶怎么了？”
“……”
奶娘心中咯噔了一下，表情愣住，督军大人交代过，不能将这事儿告诉小月牙。
他们也没人在小月牙面前提起，小孩子怎么忽然这么问。
“恩……”
“奶娘？”
“……”
奶娘沉默了很久，看着小月牙单纯可爱的脸蛋，她咬了咬牙，还是没说出来，揉了揉小月牙的脑袋，“没事。”
没事吗？
小月牙感觉奶娘的表情可不是没事的样子。
她总感觉大人有事瞒着她。
于是，在下午凌云开车回督军府取东西时，小月牙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地爬上了车的后座，将自己藏了起来。
过了一会，凌云开车回封公馆，小月牙听到外头唢呐锣鼓吹吹打打，好奇的钻下来，看到封公馆一片白色，还有哭声，小月牙穿过人群，看着那一个棺材。
“……”
爬过去，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