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
“咱们市里头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叫芝兰股份有限公司,你们知道吗?”
朱助理眉头一跳,何止是知道,简直是太熟了。
赵英才又道:“我呢之前和这个公司的负责人打过几回交道,刚好她们也看中了那块儿地,让我一定要帮他们把意向书给递交上去。
唉,不过是一个意向书嘛,他们给交上来,那我就帮着往上递呗,但是其中该把哪一家公司当作重点往上报,我心里头还是有数的。
象他们那样的小公司,总共算下来才几个人啊?哪儿能和咱们这些大公司比?
结果可就怪了,前阵子,明明是他们的负责人,自知实力不足以和象咱们罗氏这样的大企业抗衡,直接把议向书给撤回了,没想到的是……”
朱助理赶快追问:“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就在昨天,主管经济的副省长秘书特地打电话给我,让我把她们的意向书再给重新送回去。唉,你说这事儿奇怪不奇怪?这主管竞标的领导,点着名的要她们公司的意向书,难道是说,她们公司在省领导那儿还有关系?”
朱助理脸色一黯,不由得沉思起来。
陈兰芝她们办的那个芝兰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在外人看来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朱助理可是真心知道他们公司的实力的。
别看这个公司规模看上去很小,总共才三个股东,常驻工作人员加起来也才六个人:除了三个股东外就是一个司机叫秦柱子,还有两个营业员,一个姓张一个姓马。
可是,就这么个不起眼儿的小公司,偏是凝聚力惊人,三个股东心向一处使,力往一块儿凑,从来没见这三个人因为钱翻脸过,就连那三个所谓的员工跟着他们干了那么多年,硬是没有一个跳槽的。
现在她们公司主营的三个类目,分别是服装批零,长短途运输,还有外语培训,个个都是朝阳产业,前景不可限量。
特别是那个陈兰芝主营的服装业。
她自己做服装设计,联系厂家生产了之后再通过自己的渠道往外卖,那路子是越趟越熟,市场份额是越占越大。
表面上来看,她只有“芝兰阁”那一家专卖店作为门头,暗地里,她的经销商五湖四海到处都是,而且下面的渠道商也维持得相当好,特别是S市有一个姓黄的女的,听说以前和陈兰芝是同学,现在在当地找了一个黑社会的大哥当靠山,做服装批发生意做得那叫一个顺溜。
再加上她所处的S市正是从中原到西北的咽喉之地,陈兰芝的衣服通过她那个口销出去,几乎霸占了整个西北市场。
还有另外一个女的,叫赵静,以前也和陈兰芝是同学,她们家是南方的,打小就是做生意出身,从大学开始就从陈兰芝那里拿货,虽然生意做得没有那个姓黄的大,但是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影响力了。
之前罗宾曾经暗地里派人去拱过她的这些渠道商,想把这几个大的分销商给拉过来,结果每回都是碰了一鼻子灰,就眼瞅着这个低调的小陈总闷声发财,暗地里数钱,天天骑着个小自行车满城溜达,不动声色的赚够了几百万。
而罗二少爷呢?车是开的最好的,宝马奔驰加红旗,办公司也是弄得最气派的,可是那些体面都是叫外人看的,内地里那个焦头烂额,谁能知道?
这可太让罗宾心里头不是滋味儿了,抛却以往种种,当初我认识你陈兰芝的时侯,你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 丫头,不是我罗宾给了你们那个村办工厂第一个单子,你丫的能混到今天吗?
现在你倒好,生意做得比我顺,人缘维持得比我好,就连社会关系也比我硬了?!
罗宾听了朱助理的汇报之后,气得脸色铁青,恨恨地道:“她陈兰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我们公司做什么她也做什么?我们公司看上的地,她也一定要来硬抢?我就看她有这个本事?”
朱助理苦笑:“可是就目前看来,她还真就有这个本事,之前听说她们公司已经把意向书主动撤回了,上头又特地找赵科长要了一份。您看,这上头的意思,还不明摆着的吗?”
罗宾抚着额头气急败坏,他这几年扎根Z市,生意没有发展得有多好,但是靠炒地皮挣了不少钱。
到底是在海外商场上混了几年的人,那个嗅觉是相当的灵敏,这几年扎根国内,他已经看出来依着华国现在的发展速度和人口增长速度,未来几年,地价将会蹭蹭蹭地往上涨,更别说还是临近新省政府的经济开发区了。
这一次他之所以如此看中那一块儿地,真实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办厂,就是看中了那块地皮能升值,等着将来大赚一笔呢。
从后世的角度来看,这货还真是个投资天才,但是现在这位罗天才的最大障碍,竟然又是陈兰芝,这下他可是很不服了。
“这个女人,她到底凭什么?之前我向欧总婉转地表达过,我对这块地很感兴趣。连欧总都表示不会和我竞争了,她又突然跳出来!
她一定要事事处处压我一头对不对?好啊,她不是和那位主管经济的副省长关系密切吗?那我们也不是一个人都不认识啊?你现在就帮我联系那几个老熟人,我就不信我认识的这些人加起来还能压不住他一个?”
第437章背锅
“信上说奕副省长自到任以来,工作态度消极,很多事情都不能及时处理,甚至还经常迟到早退拒绝支持下属部门工作?这些情况都属实吗?”
李省长手里拿着一封举报信,眼睛从镜框上面翻出来,一脸严肃地看向李向阳。
李向阳搓了搓手:“李省长,我感觉这封信根本就是诬告。
虽然奕省长来的时间不久,但是他对本省的情况非常熟悉,之前底下送上来的报告,他看过一眼之后马上就能指出错误在哪里。
至于说事情得不到及时处理,也是因为下面那些人报告上有错误,他们的错误不能及时改进,能让奕省长怎么处理?
至于迟到早退,那就更离谱了,奕省长就是主抓本省的经济技术建设的,老在办公室里坐着也不解决问题啊,他肯定是要四处走走看看,了解一下底下的企业是如何工作的嘛。”
李省长又问:“可是这举报信上还写到,奕省长经常开着单位的车子去替咱们当地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企业家接送孩子?有这事儿吗?”
“啊?”李向阳一怔,是谁这么鬼啊?连这种事儿都能打听出来?还给写在举报信上?这也恁缺德了吧?
坐在李省长旁边的几位局长都笑了:“李秘书,领导今天叫咱们过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的嘛,你实话实说就好,那么紧张做什么?”
李向阳把心一横点了点头,说:“对,是有这事儿,可是这个事儿和我们领导没有关系,是……是因为我!”
“哦?”李省长一皱眉:“难道说你和那位年轻漂亮的女企业家还有什么关系?”
李向阳赶快摆手:“没没没,我跟那位女企业家没什么关系,我是和那里的一位年轻漂亮的幼儿园老师有关系!我,我这阵子正追她呢!我一个人不好意思去找她,就硬拉着领导陪我一起去,这样还能蹭上领导的车,显得我有面子一点。
刚好就这么巧,陈总的女儿就在我女朋友班里上学,我们就经常碰到,我也就顺手把他们娘儿俩给送回家了呗。”
“简直是胡闹!”李省长一拍桌子,“你当我们单位的车辆是干什么用的?那是给同志们做实际工作用的!反倒让你拿去给你女朋友献殷勤了?就你这种行为,是标准的以公谋私!你现在给我回去,马上给我写个三千字的检查交上来!以后再有这种行为,必须内部通报批评!”
“是的,李省长,我这就去写,马上写。”
李向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汁,一溜烟地往外跑。
旁边几个领导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心里头暗自感叹:这位新来的奕省长也实在是太厉害了吧?这才刚来几天啊,就能让手底下的人拼着老命替他顶锅?看来这个人还着实不太简单!
某部长干咳一声:“李省长,这件事情从表面看来很简单,也就是李秘书利用个人关系去走了个人情嘛,但是呢,如果没有奕省长的默许,怕是他也不敢这么做。
不管奕省长和那位女企业家的关系暧昧这个事情是真是假,这件事情传出,这个社会影响可就差了点,咱们也不能不重视啊。”
另一位局长也赶快点头:“对啊,虽然咱们都知道奕省长的为人,断然不会刚到Z市几天就和当地年轻漂亮的女企业家扯上什么关系,但是放在外人眼里又是怎么样呢?这万一有点什么误会,还当真是不好解释的嘛。”
有人作低头沉思状:“最重要的是,奕副省长管的可是经济口儿啊,对方又是一位女企业家,万一……啊,当然了,我们都知道奕副省长的为人,是不可能做出什么公私不分的事情的,但是万一有人这么想了,是不是就不太合适了呢?……对了,我听说这位女企业家也参与地皮竞标的事儿了?”
马上人有点头附和:“的确的确,奕副省长这么年轻,就已经坐到这样的位置上,将来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的嘛,要是因为眼前的地皮竞标或者别的事情让外人误会了,这就不太好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