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现在不是金乌,也快了,你觉得她现在还能撑多久?与其在外面堕界被人类抓捕或者斩杀,不如带回妖庭,羲和会照顾她。”
哪怕变成浑浑噩噩的堕妖,也总比在外面受虐好。
陆压相信从人类那边叛逃到妖庭的白祁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白虎果然沉默了,许久他爱恋的蹭了蹭她的面颊,“我不会决定她的未来,等她醒来之后要走要留她自己决定。”
“哪怕她被人类杀掉?”陆压匪夷所思道,他根本就无法理解白祁的逻辑,他们是妖啊!任性自私的妖族,怎么可能会去顾忌其他人?
不择手段的夺取自己心爱之物才是妖族的作风。
“不,我会保护她,如果有人想杀她,我会先把那个人杀掉。”他有些病态的笑起来,蔚蓝色的双眼稠粘混浊。
接着他再次兴奋起来,低低喟叹出声,再次扭动自己的腰。
陆压觉得他新来的搭档果然还是一个神经病,就知道鲲鹏那个糟老头子不会送给他真正的靠谱搭档。
“做快一些,赶紧结束,不要耽搁接下来的任务。”他不耐烦道,接着便准备走出房间。
然后迷迷糊糊睁开眼的君迪便与他四目相对,陆压一怔,心猛地收缩,低喃出声:“吾父……”
等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便觉得不可思议和羞愧,竟然把这种人认成了父亲,他大概疯了,恼羞成怒的陆压转身离去,而恢复意识的君迪还没来得及疑惑,便被白祁亲了一口。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太对,有些惊慌道:“你在做什么?”
“给你治疗啊~”他愉悦开口。
“……”君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吐糟,因为这种行为确实算是治疗,但对象换成慕容白祁,便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用心。
毕竟他上次变态的行径还让人历历在目,无法忘怀。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难道我治疗的不舒服吗?”他笑起来清爽自然,如果忽略暗沉的双眼。
君迪抓住他一抖一抖的圆耳朵,终究还是默许了他的行为,要怪就怪自己被这只白虎捡走吧。
“对了,我刚刚醒来时好像看到还有一个人?”君迪困惑开口。
“不,你看错了,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哦。”他加重力度,让她没空去想那些。
房间外的陆压翻了一个白眼,烦躁的给他们加了一层结界,免得自己继续被不该听的声音骚扰。
好心烦,去审问烛九阴放松一下吧,他这么想着抓出瑟瑟发抖的烛九阴,走回房间。
第156章 无法回返
“你要和我走还是留下?”在被子里乱拱的男人被踢下床, 犹不死心的趴在床脚问她。
“赶紧滚蛋。”君迪对于已经变态的师兄显得异常冷酷无情。
他也不介意,遗憾的将昨晚扒下来的女性贴身衣物塞进兜里, 最后不甘不愿的离开了,门外的陆压已经等了一会儿, 少年将手揣进兜里,神色阴沉。
他眼下还有些黑眼圈,很明显昨晚烛九阴并不能让他心里畅快一些,或许此时他真正想逼问的是房间里的女人吧。
“她让你滚你就滚, 你还是不是男妖?”陆压心情不愉,说起话来口气也冲。
白祁无所谓穿上上衣,又故意将自己脖子上的吻痕露出来, 哂笑道:“看你就是个雏, 女人在床下喊你怎么滚都可以, 肯让你上。床就可以了。”
他装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然而陆压却知道真相, 这货昨天才摆脱了处。男身, 现在倒是装作过来人的样子唾弃他了, 怎么看怎么欠揍。
陆压懒得和这个得瑟的家伙计较,抬抬下巴, “走了。”
陆压心思深沉, 如此明显表现自己的不快, 白祁也不再逗他, 恋恋不舍的回望一眼紧闭的房门,终究还是离去。
而屋内的君迪此时却靠着窗看, 她抬起自己的掌心,在阳光的照射下她的手心隐隐有羽纹亮起。
撑不了多久了,君迪清晰的认识到这个事实,她闭上眼,遮住眸中涌动的浪。潮。
这次醒来后,她看不到帝俊了。
这让她有些惊惧,接着便意识到――大概当大羿义无反顾射出那一箭时,便强行将君迪从堕界边界拉了回来,此时的她踩在悬崖边上,只要向前一晃,便会跌落深渊。
可……真的是深渊吗?
君迪之所以把白祁撵走,是因为她现在控制不住自己了,意识沉沉浮浮,眼前时不时便出现光怪陆离的幻境,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从其他生物的视角去发现问题。
这样并不痛苦,她像是挣脱了所有道德的束缚,无拘无束的行走于大地之上,像是吸了一些容易让人上。瘾的秘药,使人神魂颠倒不知光阴流逝,沉醉其中无法清醒。
然而偏偏她有没有彻底堕妖,哪怕此时她只要轻轻往前走一步,便能舒展羽翼化身金乌,然而却险险悬在边界,她的腰间还系着一根细细的绳子,顽固的拉着她,不让她丧失最后的理智。
君迪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无法去询问别人,她隐隐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转变,然而却依旧保有神智,非得解释的话――像是正在进行缓慢的堕界。
正常的堕界都是濒临极限才造成的崩溃,因此往往只需要几分钟便可以彻底完成转化。
但因为大羿的插手以及不知为何消失的帝俊意识体,原本几分钟就应该完成的堕界被缓慢延长,化妖的过程已经不可逆转,君迪可以感受到每一分钟自己的身体都有一部分在变异,她的力量成倍增长,而身为人类的底线也在不断拉低。
所以她才说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她不知道在真正化妖的那一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仅剩的时间里……她想将那些没有完成的事情做完。
希希看到熟悉的身影,正想跑过去便被身旁的男人拦下,她不满的推了推男人,“哥哥,你不是说带我去找姐姐吗?”
男人拧眉看着君迪许久,终究是将反抗的希希强行拉走,“我以为她已经成为妖了,没想到……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老是说不是时候、不是时候!结果等错过了也不知道!”希希跺脚,拍开了男人的手。
原本以他的力气不可能被一个小女孩这么轻易的挣脱,但是伏羲受伤颇重,此时面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因为体内翻涌的气血还是希希的话。
发现他面色难看,希希意识到自己或许伤害到了他,于是安静下来,甚至还主动拉了拉他的小指,“抱歉,哥哥。”
“……不用道歉,你没有错,你说的对,错过一切的人是我。”他的眼里涌上希希熟悉的悲伤,让人看了便觉得心里发酸。
希希咬紧唇,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伏羲则沉默着将她带离这里。
有时候命数也不是绝对的,因为每个人的想法都会瞬息之间千变万化,一只小小的蝴蝶也会造成可怕的风暴,就像他本以为今日自己会看到妖皇归来,可最后却发现了犹在挣扎的人类。
大概就连君迪都不知道,真正让她变成现在这种奇异状态的根本原因是她自己的意志。
堕界的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呢?她在想――我不能就这么变成妖族,我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要去做。
说归说,君迪这种状态自然不能回到云海竹林阁,太清那种级别的高手,一眼可以看出她现在所处的诡异状态,她目前还没有赶上门送死的想法。
君迪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通知钟净自己目前的半堕状态,这件事情她连姒秀都没有告诉,这无关信任,因为姒秀时常代表君迪和阴城势力接触,涂千腾那家伙老奸巨滑,如果被他看出什么就不妙了。
她到底还是防着阴城势力。
钟净直接告诉君迪,无论她是人是妖自己都不会改变态度,再过不久他就准备集结力量去天师协会内部搞一把,救出自己被困的哥哥,到时候他们就浪迹天涯,无论她是人是妖他都会陪她。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君迪因为伙伴的态度心中宽慰,接着便回到西琅秦家。
之前孙灵童他们对于师兄堕妖的态度已经让君迪深知,只要自己变成妖,那么昔日故人不过形同陌路而已,甚至会于战场上见真招,下一次再见就是你死我活的争锋,所以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回到帝国立。
这么说或许有些冷酷,但这种时候容不得矫情,竟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万万没有再返回去道别的意思,道别什么呢?总不至于是通知对方一声我要变成妖了吧?
滕佘那边君迪也不敢再联系,因为她实在无法摸清滕佘到底是哪一边的人,但无论如何至少他明面上是帝夏官方的人,官方对于堕妖一向都是深恶痛绝,领导阶层全都是人类就不说了,只说那些堕妖四处搞破坏害国家掏金库去补助受害者,每年都要损失一部分资金,至于那些正统妖族更是不服管教,虽然不会特地去搞破坏,但是逆反思想极为严重。
人类就是这样,面对无法掌控又不听话的东西,便只想消灭对方。
而秦家或许是唯一对她堕妖喜闻乐见的势力了,如果君迪还是人类,根据人族熬资历的传统,这辈子她混到头就是加入人族高层,或者当一个正道领袖什么的,但如果君迪是妖族,那么她便是前途无量的皇族正统,家里有江山等着她回去继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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