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蓝染停顿了一下，“你能借我一笔钱吗？我妈住院了，就在609，我没钱交医药费了，求你，求你，”蓝染满眼的祈求，这个时候，什么男子汉的尊严他都不要了，他只要自己的母亲能够活着。
田小福深深的看了蓝染一眼，直接转头对铁塔说，“去给609交足医药费。”
铁塔和钟叔的脸上都是满满的不赞同。这个蓝染平时让大小姐气儿不顺，现在大小姐还为了他而受伤，他们不再打他一顿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给交医药费？但是这是大小姐的命令，他们不得不遵从，因为这是做下属的本分。
说完那些祈求的话后，害怕自己被拒绝的蓝染和乌龟缩在壳子里似的整个人都要蜷起来了。在听到田小福这句话后，整个人从身到心都舒展开来。
“谢谢！谢谢！”蓝染挣扎着想要起身给田小福鞠躬，又被田小福给强压在床上。
“好了，你好好的给我躺着养伤，别乱动。”
现在，田小福的话对蓝染来说就好像是圣旨一样，田小福说不让他动，立马就不动了。他现在还没有能力还她的钱，但是至少能做到听她的话。
看蓝染老实下来，田小福问，“现在，能告诉我你和那些混混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好。我妈的药费太多了，我打零工的钱根本供给不上，我就，就去了强哥开的地下赌场赌钱。我赢够了钱想离开的时候被他们打了出来，当时为了逃跑，钱我只来得及抓住五百。虽然挺遗憾的，不过好歹能供我妈一个星期的医药费了。我没想到他们能堵到学校来，然后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第338章 事实有些残忍
田小福深呼吸一口气，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上去捶他一顿。
“你真该庆幸你还有一条命，赌场那种地方是你一个高中生能去的地儿嘛！！！”
看着蓝染愧疚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田小福也不忍心再训他了。最起码看在他的孝心上也不该再训他了。谁都有父母，虽然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但是若是刘翠芬到了那个地步，而她也走投无路的时候，大概她也会做如此选择吧。有时候不是人之所想，只是形势所迫。
田小福想到蓝染一直在学校里睡觉的事问，“你是不是晚上一直在外面打零工白天才会到了学校就睡觉不停？”
蓝染点了点头，“嗯，九点到一点是在一个包子铺，后半夜是在桑拿房做清洁，不过没什么人，只要做完了就可以睡觉，第二天还能管一顿饭。”
虽然听蓝染说的云淡风轻，但是光想想都能觉得里面的辛苦。
蓝染才多大啊，不满十八岁的半大孩子，每天这样劳累奔波，只为了自己生病的母亲。难怪那时候吵到他休息他会那样生气。他妈妈生病药钱不知道去哪里找，熬了一宿正困的狠的时候，还被吵到，这心情怎么可能会好。
一时之间，田小福心里很是愧疚。那天她还给蓝染来了一个过肩摔，难得蓝染没有生气。这么看来这个奇葩同桌性子还算好了。
气氛一下子变的尴尬了些，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钟叔在一边儿上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大小姐，时间不早了，您该休息了。”田小福这才注意到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
能不晚嘛，蓝染被堵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晚三放学的时候了。这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眼瞅着已经到十一点了。田小福已经很晚没有这么晚休息了。
田小福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阿姨那边儿铁塔已经打过招呼了，医药费也交齐了。你不用担心。”
“嗯。”蓝染点点头。
田小福说完就走了。出了病房她问铁塔。
“609那边儿的情况怎么样？吃饭了吗？
你没把蓝染受伤的消息告诉她吧。”
“我去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在吃饭，不过桌子边儿上有一个空了还没有刷洗过的饭缸。想来应该是吃过了。我假装找人进错了病房，她没有发现异常。”
“嗯，那就好。”
“不过，大小姐，我去交钱的时候看到药单子上的药品，都是治疗肾衰竭的药，她怕是没有多长时间了。以前听张医生说过，这种情况也就几周的事儿了。”
田小福猛抬头，盯着铁塔看了一眼，似乎是因为太难以置信而确定一下铁塔说的是真是假，而后又叹口气，转移了视线。
“等过几天蓝染的身体好一些了再告诉他吧。”田小福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苦涩有些感怀，那样拼命为母亲能够活着而奔波忙碌的少年，若是知道自己的母亲只还有几周的寿命该会如何？这太残忍了，残忍到她都忍不住替他伤心。
第339章 惩罚
回到家里，吴妈已经准备好了夜宵，折腾了这许久，晚上吃的那些早就消化没了，现在这样闻着吴妈做的饭菜的香味儿，勾的田小福唾液分泌立马旺盛了许多。
吃着的时候田小福突然停顿了一下筷子，问吴妈。
“吴妈，你明天炖一点儿汤吧，我一个，一个同学和别人打架头缝针肋骨断了，你看着什么好给炖一点儿。然后再炖一点儿少盐的汤品，他妈妈也住院了，肾衰竭。”
吴妈点点头，“好的，大小姐。”
吃过晚饭，田小福在书房看书顺带消食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好像隔壁隐隐有鞭子声。
隔壁是室内练功房，这么晚了谁在练功房里玩儿鞭子？而且她也没记得家里有鞭子啊。
田小福放下书，起身，推开隔壁的门。结果就看到铁塔赤着上身跪在那，古铜色的背上此时已经被抽出好几缕伤痕。而钟叔正站在一旁，眼色肃穆的举着鞭子，看那样子，倒像是还要抽在铁塔的身上。
“钟叔，你这是在干什么？！”田小福几步上前从钟叔的手里夺过了皮鞭。皮鞭握在手里沉甸甸的，再看到铁塔背上的鞭伤，田小福眼睛都红了。他们都是跟着她的人，结果现在在屋子里，一个是施刑的人，一个是受刑的人，这让她接受不了。
“大小姐，你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钟叔和铁塔都很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田小福。钟叔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大小姐，你刚刚去书房了？”
“你别管我去哪儿了，我现在问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大小姐，这是他该得的惩罚。顾家仆佣护卫，护卫主子不利，就该得到惩罚。这是规矩，”钟叔轻声的给田小福解释着。
“屁的规矩！钟叔你要记得，你现在是我田小福的管家，而不是顾家的，你要是想跟着我就跟着我的规矩走，你要是还想守着什么顾家家法，那门在那边儿慢走不送！”田小福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顾家是大世家，是政府都忌惮着的世家，对顾家的一切她没有置喙的权利，但是现在他们是跟着她的人。几乎可以说他们是相互扶持相依为命的人，是仅有的唯一的自己人，怎么能对自己人下这么狠的手呢？！看着铁塔身上的鞭伤，田小福看着都心疼。
田小福轻声问，“疼不疼？我去给你找伤药来。”
铁塔心里充斥着一股热乎乎的名叫感动的感觉。护卫不利受惩罚，这在他的意识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连他自己都没想过疼不疼这个事，但是在此时却是从大小姐的嘴里听到疼不疼这句话。这三个字，撬开了他心里的缝隙，温暖了他已经快进化为机器的铁石之心。
“大小姐，不疼，你别怪钟叔，这是我自愿的。受到惩罚，我心里还好受一些。因为我的护卫不利才让大小姐受伤，是我的错。钟叔也是心疼大小姐。大小姐别怪他。”
此时的钟叔老老实实的躬身站在那儿，看着钟叔这个样子，田小福心里也不好受。
“钟叔，我，我刚刚说话有些重，您别见怪。”
第340章 小福训仆
“大小姐，这些都是应该的。”
“你们虽然说是我的下属，但是对我来说，就和我的家人一样，刚刚看到那样的情形，我口不择言，还请你们理解。不过，我还是想说，既然你们认我为主，唤我一声大小姐，那么就要听我的，跟着我的人，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至于顾家的规矩，就请你们全都给我清除到脑后去，等到哪一天你们不再跟着我了再捡起来也不迟。我这样说你们听明白了？”
钟叔和铁塔低耸着头，连声称是。
“还有，今天的事，真的只是一个非常意外的巧合。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就说明我已经为此做好心理准备了。这是我的责任，并不是你们的。就算你们说你们有护卫职责，但是就算是责任来讲也分主次吧。如果说要惩罚，难道我也要接受这个惩罚吗？”
“你们也不要对蓝染有什么偏见。他一个孩子也不容易，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是他我不可能会做到这么好。路见不平见义勇为，这是一个人身为人的基准，不管是谁，大概都会做这样的选择。铁塔，换成是你，你难道就看着他一个少年郎就那么被人给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