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赞歌 (象馜)

　　苏雾还没反应过来，陈夺就冲她摆了摆手，说：“我先撤了，回去冲个澡，还是有点冷。”
　　说完，陈夺拎着一袋章鱼小丸子，迎着风跑了起来。
　　背影散发出浓浓的少年气息。
　　苏雾在原地一愣，感觉......糟糕，陈夺刚刚这一系列操作，怎么好像让她有点儿，小鹿乱撞。
　　最要命的是，回到家以后，陈夺还发了一条消息给她，其实很正常的一句话：“这章鱼小丸子还真挺好吃的。”
　　苏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陈夺发来的消息后，就忽然傻笑了起来，然后盯着这条消息反复看了足足十遍，睡觉之前，躺在床上，苏雾还举着手机，抿着嘴角又回味了两遍。
　　......
　　转眼，到了周末。
　　陈夺以为苏雾的“帮她挑新衣服”，是指跟她一起刷淘宝，没想到她这么硬核，是要他陪她逛街。
　　陈夺感觉脑阔隐隐作痛：“......”
　　苏雾就不一样了，为了效率，她早已经为今天做足功课。
　　苏雾干劲十足对陈夺说：“我们今天早上逛华联和嘉闽，下午逛东升和宏辉，争取在一天内把跃华的四大百货全部逛完。”
　　陈夺顿觉眼前一黑，他想说，一天逛一家店都顶天了，还四家百货呢？
　　事实证明，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苏雾本来还以为，今天的画风会是，苏雾做挑选和试穿担当，然后陈夺在一旁点头摇头给意见。
　　实际情况却是，进了一家店后，陈夺表现的比苏雾还积极，目标明确拿起各种内搭、外套、连衣裙、长裤。
　　扫完一圈就去找苏雾，把她手上拿的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统统归位，然后拉着苏雾直奔试衣间。
　　苏雾每换好一套，从试衣间出来一次，陈夺就无脑夸她：“好看，就这套了。”
第一回，苏雾还有些飘飘然，次数多了，苏雾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你能不能走点心？”
　　陈夺非常不走心地说：“你看不出我非常走心吗？”
　　苏雾：“你台词都不带换一下的!”
　　陈夺面不改色：“我词汇量比较匮乏。”
　　苏雾觉得自己要七窍生烟：“......”
　　虽然陈夺夸得是很不走心，但衣服是陈夺挑的，至少款式上已经过了陈夺一关，接下来就是合不合身和适不适合的问题。
　　苏雾本身条件很好，皮肤白，什么颜色都能驾驭;身材也匀称，基本都能穿。
　　所以陈夺觉得，逛一家店足够了- -。
　　最终，陈夺定下了五套衣服：“这五套都行。”
　　苏雾也觉得这五套穿起来都不错。
　　于是乎，她冲店员小姐姐笑着说了一句：“谢谢你，我们再逛逛哈。”
　　小姐姐：“好的。”
　　陈夺震惊了。
　　出了店，陈夺问苏雾：“刚不是挺好的吗？”
　　苏雾：“是啊。”
　　陈夺：“那为什么不买？”
　　苏雾：“当然要多逛逛了，说不定下一家有更好的呢？”
　　陈夺：“...............”
　　了解女生的逛街套路后，陈夺就不强求了。
　　他懒散地跟在苏雾身后，走进第二家店，径直瘫在了沙发上。
　　苏雾奇怪：“你不帮我挑了吗？”
　　陈夺美其名曰：“也要锻炼下你自己的审美能力。”
　　放手的结果就是，苏雾又开始往自己身上套各种奇装异服了。
　　简单四个字概括——惨不忍睹。
　　苏雾还自我感觉特别良好地咧嘴推开试衣间的门。
　　“怎么样？”
　　咦呃。
　　陈夺本来昏昏欲睡，被吓了一跳。
　　他特别颓唐地摇头：“NO。”
　　没关系，苏雾回试衣间继续，得到了一串：“NONONONONO。”
　　最后，他们还是回到第一家，买了最开始看中的那五套衣服。
　　陈夺疲倦地发出灵魂的拷问：“何必呢？”
　　......
　　挑衣服的时候，陈夺没太关心价格，因为他本身也是买东西不怎么看价格的人。
　　小时候被陈妈妈使唤出门买菜，回来以后，陈夺乖乖上交找回来的钱，陈妈妈蛮问一句：“今天西红柿一斤多少钱？”
　　陈夺就呆住：“......没问。”
　　只知道给钱了。
　　反正不缺钱。
　　于是，当两个人站在收银台之后，陈夺才开始想，这五套得花多少钱的问题。
　　收银员一顿盖章“啪啪啪”之后，把单子给苏雾确认：“一共是八千六百九十九元。”
　　苏雾眼不带眨，手不带抖，付款码打开，“嘀——”地一声，单就买好了。
　　陈夺这种平时不缺钱的都小吃一惊。
　　左手三袋，右手三袋，购物欲得到强烈满足的苏雾，抬头挺胸，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商场。
　　陈夺很好奇：“你父母每个月给你多少零花钱啊？”
　　苏雾：“没有零花钱，要买东西的时候才给。”
　　陈夺不信，一个普通高中生买衣服，父母能赞助这么多。
　　他直接问：“那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个问题，苏雾事先忘记打草稿了，冷不丁被这么一问。
　　苏雾顿住：“呃......”


第8章
　　苏雾灵机一动，回答：“过年的时候，长辈不是都会给压岁钱吗？”
　　压岁钱这种东西，还能留到九月份啊？
　　第二个月就不仅花光还超支的陈夺表示：“……”
　　陈夺又问了一句：“你压岁钱还剩多少？”
　　陈夺问了，苏雾只好继续往下编：“两百不到了吧。”
　　倒也合理。
　　陈夺抬了抬眉，就不继续问下去了。
　　苏雾在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
　　……
　　这之后，日子逐渐又归于平静。
　　这日子一直平静着也就罢了，最怕的是热闹过后的平静。
　　仿佛有一部分被抽走了一样。
　　一种寂寞如雪的感觉，莫名强烈。
　　苏雾新服装也购置完了，舞台也有视频可以模仿。
　　其他的，陈夺也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两个人有几天没有交集了。
　　不知不觉间，陈夺又恢复了最开始来跃华的时候，天天都是一张索然无味，凡事都提不起劲的脸。
　　这天，陈夺照旧塞着耳塞，散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身上无意识散发出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脑袋里面想的都是些“啊~又是一个空虚的夜晚，今晚要不要把一直看不下去的《红楼梦》翻开看看好了，上次好像看到第一页的第二句话就合上了……”等等不着边际的问题。
　　苏雾从后面走上来，调皮地拍了拍陈夺的左肩。
　　陈夺往左扭了下头，没看到人。
　　接着才看到苏雾一本正经走在他的右边，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陈夺摘下右边耳塞，说了一句：“这个把戏已经过时了。”
　　苏雾这才弯了下眼睛，冲陈夺笑了出来，说：“那你不还是上当了。”
　　这一笑，连续阴沉了好几天的天空，终于放晴了。
　　两个人并肩走了一小段路，陈夺看着苏雾的侧颜，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又可以让他们之间产生交集的事。
　　陈夺勾起嘴角，心情特别好地问苏雾：“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我们说好了，如果我帮你的话，条件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问，苏雾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没关系，陈夺记得是清清楚楚。
　　“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跃华其他好玩的地方，记得吗？”
　　苏雾想起来了：“记得。”
　　那就好。
　　陈夺看着苏雾，问：“那今晚你有空吗？”
　　苏雾有点为难：“今晚啊……”
　　第一次约女生，陈夺看着云淡风轻，其实苏雾的一个蹙眉，一个犹豫，都能影响到他。
　　陈夺先发制人：“你是不是想耍赖啊？”
　　苏雾摇头：“那倒没有。”
　　尽管这样说了，陈夺还是自顾自望天念起了歌词：“哎，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
　　苏雾：“……- -。”
　　“有空有空。”苏雾马上妥协：“晚上几点？”
　　陈夺嘴角又一点一点扬了起来：“你是导游，听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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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八点半，陈夺和苏雾相约校门口集合。
　　陈夺提早了一点到，然后就看到苏雾穿了一条短款的香槟色纱裙，有些害羞地朝陈夺走来。
　　好看是好看，但……
　　太违和了吧？
　　陈夺还是有些哭笑不得，惊奇看着苏雾问：“你有必要穿得这么隆重吗？”
　　苏雾脸更红了：“我故意的嘛。”
　　陈夺疑惑：“为什么？”
　　苏雾先不说：“你等下就知道了。”
　　陈夺：“……行吧。”
　　和苏雾对比起来，陈夺就显得随性多了。
　　他穿着一件白T，一条牛仔裤，总是有办法就这么简简单单，却又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陈夺：“所以，我们去哪？”
　　苏雾露出神秘的笑容：“跟我来~”
　　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学校后门的方向直走，一直走了十分钟后，到了河边，苏雾停了下来。
　　陈夺左看看，右看看，没懂，问苏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