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满满整理好文件走出会议室。会议室外众人正窃窃私语,见她出来,忙止了谈论,都进会议室拿自己的文件去了。满满挺直背脊,扬起嘴角,若无其事地离开。
晚上是安排好的晚宴,秦垣打来电话,说如果她不舒服就不必去了。满满自然不会不去。秦垣还问她是不是与陈路循以前认识,怎么前几天不提起?满满没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晚宴平平淡淡,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陈路循的左边坐着秦垣,右边坐着白起沫。一顿饭,陈路循与白起沫谈笑风生。有同事当场揶揄道:“只可惜白主管去年婚嫁了,不然就是一段佳话了!”
吃完饭,到酒店附近的“金碧辉煌”唱歌。在众人的起哄声下,陈路循和白起沫合唱了一首周华健和齐豫的《天下有情人》。
满满坐在一边沉默地看着。他的歌声低沉深情,一如当年他抱着她唱《童话》的时候。秦垣坐过来,伸手揉住她的肩膀。满满挣开去,起身到点歌机那边,毫不犹豫地输入两首歌的名字。她点完歌坐回原来的座位,秦垣还坐在那里,目光一直都随着她而动。
几首歌后,秦垣被拉上去唱歌,他想要拉满满,被她一个冷淡的眼神骇得瞬间缩回了手。秦垣唱了两首,才刚坐回来,就到了满满点的《百年孤寂》。本来这首歌还要前面一点,但是有几首歌曲被提前了,她的自然就后了。
满满站起来,接过同事传过来的麦克风,走到中央,对着屏幕。秦垣本想上去与她同场,奈何这首歌实在不适合合唱,只得作罢。
“心属于你的,我借来寄托……”满满的声线柔和,没有王菲的洒脱但却别具风味。
“却变成我的心魔
你属于谁的我刚好经过
却带来潮起潮落
都是因为一路上 一路上
大雨曾经滂沱证明你有来过
可是当我闭上眼 再睁开眼
只看见沙漠哪里有什么骆驼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满满唱着唱着,就转身朝着陈路循的方向,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他身上。
“风属于天的我借来吹吹
却吹起人间烟火
天属于谁的我借来欣赏
却看到你的轮廓
都是因为一路上 一路上
大雨曾经滂沱证明你有来过
可是当我闭上眼 再睁开眼
只看见沙漠哪里有什么骆驼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
这首歌歌词完后,满满站在原地,依旧望着面色不变的陈路循。
同来的同事都静观其变,直到下一首歌出来,白组的一个男同事率先打破凝滞的气氛:“满主管唱得真是太好了!这首歌是谁的,快上快上。”
满满拿着麦克风,淡淡地说:“是我的。”
第一章 再遇(五)
满满拿着麦克风,淡淡地说:“是我的。”她紧盯着陈路循,低吟了一声,开始随着伴唱唱起这首歌:
“是冰冻的时分
已过夜深的夜晚
往事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心房
灰暗的深夜
是寂寞的世界
感觉一点点熟悉一点点撒野
你的爱已模糊
你的忧伤还清楚
我们于是流浪这座夜的城市
彷徨着彷徨
迷茫着迷茫
选择在月光下被遗忘”
“你忘了吧所有的厮守承诺
谁都想爱得没有一点的把握
也别去想哪里是甜蜜的梦乡
还是孤单的路上自由的孤单”
满满紧盯嘴角笑意依旧温和浅淡的陈路循。
“你忘了吧所有的甜美的梦
梦醒后好久才见温暖的曙光
像夜归的灵魂已迷失了方向
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暂”
间奏响起,满满看着面色不改的陈路循,目光渐渐黯淡。短暂的间奏过后,满满歌声响起,一扫之前的希冀,歌声悲凉苍茫:
“你的爱已模糊
你的忧伤还清楚
我们于是流浪这座夜的城市
彷徨着彷徨迷茫着迷茫
选择在月光下被遗忘
你忘了吧所有的厮守承诺
谁都知爱了没有一点的把握
也别去想哪里是甜蜜的梦乡
还是孤单的路上自由的孤单
你忘了吧所有的甜美的梦
梦醒后……”
她的歌声顿住了,可以听到轻微的哽咽声。她继续唱着:
“你忘了吧所有的厮守承诺
谁都知爱了没有一点的把握
也别去想哪里是甜蜜的梦乡
还是孤单的路上自由的孤单
你忘了吧所有的甜美的梦
梦醒后好久才见温暖的曙光
像夜归的灵魂已迷失了方向
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暂
也不去管情路上永恒太短暂”
这首唱完后,满满没有过多留恋,放下麦克风就走回原先坐的地方。她没有心情去关注身侧的秦垣是什么样的表情。满满下来后,下一首歌的姑娘匆匆上去开唱。
秦垣失手打翻了茶杯,洒在了满满的衣服上。他急忙抽餐巾纸给满满擦拭,并且附在她耳边道:“不好意思,你要不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满满此刻心情糟糕,自然没有心思多想,拎了包包就出了包厢、进了洗手间。她擦完后简单补了个妆,出了洗手间,看见了正在过道里等她的男人,只可惜,不是陈路循。满满对他视若不见,绕过他就要走过去,但是秦垣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你干什么!”满满甩开他。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问你。”秦垣将她拽过来,压在墙面上。过道里的灯光幽远旖旎,照得人脑海迷乱。满满从秦垣褐色的瞳仁里清晰地望见了表情呆滞的自己。“你以为你当着大伙儿的面以那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陈路循唱那样的歌,大家看不出来是吗?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主管,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含情脉脉地对陈路循肆意调情是吗?”
秦垣是真的气极了,以满满当时的苍凉声色,任谁也不会听着以为是她在调情的。
满满想要推开他,却怎么也推不开半分。她不得不放弃,直视秦垣,“这与你又有何干系?”
“你当真不怕被人闲话?”
满满笑了一声,说:“我在两年的时间里升上主管的位置,我受到的闲话还少吗?茶水间里对我的各种评头论足,我早就听腻了。这两年,我遭到的非议还少吗?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在意多点少点吗?”
秦垣放下手臂,看着她,说:“你状态不好,回去歇着罢,我已经帮你找好代驾了。其他事情,我们明天再说。”他见满满不动,严肃地警告她:“包厢里头,坐着的是跟你朝夕相处的同事,他们目睹了你的‘出彩’。你很享受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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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满满请了病假。秦垣知道后没有说什么,打算下午有空的时候再去南山看她。开完早会后,秦垣毕竟不放心,于是就打电话给林菲茹。林菲茹对满满请病假表示很诧异,挂了电话后不久,她就给秦垣回电话。
林菲茹:“我打过去问过满满了,是小感冒,有些轻微的发烧而已。我现在就过去照顾她,你不必多担心。”
秦垣想向林菲茹询问关于满满和陈路循的事情,但是中午陈路循要请他吃饭,现在要是知道些什么,秦垣怕自己待会儿会在餐桌上流露出多余的神情。“那就麻烦你了,等过阵子我得闲了,一定好好答谢。”
“你这是什么话,”那一头林菲茹的笑声传来,她说道:“满满的闺蜜是我又不是你,要说麻烦也该是我说啊——麻烦你专程打电话来告诉我我们满满生病的消息。这个死丫头,生了病一直不联系我,她一个人能行吗?是时候找个人好好管管她了。”林菲茹意有所指。
午餐是在陈路循住的那家酒店,聊得无非是工作上的事情。因为是私人聚餐,所以秦垣没有带上助理。偏巧不巧,秦垣从酒店电梯里出来,迎面遇上了等电梯的满满。秦垣面色一凛,而满满也愣了愣,但是她瞥了他一眼,就进了电梯,按下的楼层恰恰就是陈路循入住的总统套房的楼层。
电梯门合上,秦垣并没有走出去。他面色如霜地质问满满:“你不是发烧了吗?”
满满冲他一笑,“多谢秦总关心。”她精神饱满、气血红润,整个人清丽动人,哪有一点病着的模样?
请了病假的满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秦垣心如明镜。两人无话地站着,其间也并没有其他人上这电梯。很快就到了所按楼层,满满一脚还没有跨出去就被秦垣拉了回来。他按下一楼,然后不断地按关门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