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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驯兽师 (千火)


  “记得那年梨花开时,我随军出征,就在关内的一户农家前,不经意间与她对视了一瞬。这一瞬,就相约了百年。打战时我身负十六刀,便是想着她才活下来的。”
  “战一打完,我便去寻她,却被她赶在院子里站了一宿才让进屋。后来我旧伤复发,是她含着泪坚强又绝望地替我缝合伤口,缝衣的针比得上几根银针绑在一起,一扎一个血孔,扎在皮肉上穿孔而过,那痛的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死死咬着牙,看着她笑。她问我笑什么,我说只有笑了,才不觉得疼。看她哭,我肉不疼,心疼。她以为我调戏她,下手更狠了。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不服输,最后痛晕过去。”
  “醒来时看她哭花了的脸,觉得值了,但心又疼了。于是好劝歹劝,才把她劝住了。那是第一次见面,我不知她姓名,她却知我名字。”
  安锦轩喝了口酒,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沉浸在回忆里的幸福,太过飘渺。
  他接着道:“第二次我主动请缨,绕远路只为从她门前经过,看到她了,我就挥手打招呼。她脸皮薄,被同袍们一起哄,就躲进屋里去再不出来。我没法,心里老想着她,那场战就打输了。”
  “输了不要紧,第三次我碍于军令,不能绕远路,却在点兵时点到了她。她胆子那时候又大了,竟然女扮男装来参军,她说她会些拳脚功夫,可以上阵杀敌,”
  “那时候北夷很强大,我不敢冒险让她上战场,于是把她扔在军营,命人看守。等凯旋而归后,我赢了战,她却不理我了。我急啊,就去请教义兄,义兄说对女人要软,什么都得依着哄着。”
  “我信了,便去哄她,除了不能上战场,什么都依着她。她仍旧不理我,铁了心肠不吃软。班师回朝的前一夜,我怕她日后见不到我会忘了我。于是喝了点酒壮胆,兵痞子脾气一来,当晚就让她成了我的女人。”
  安锦轩目光恍惚,似乎在怀念那段时光,嘴角的笑容越发温柔。
  “她挠的我满身伤痕,咬起来也不心疼。可她到底是个女子,身手再好也比不上我一个男人。后来她屈服了,没再反抗。班师回朝后,我立了大功,第一件事就是请义兄下旨赐婚。”
  “我再去找她时,已经过去了半年。半年后我见着她,她大着个肚子一个人在山上生活。我看得心疼,恨自己粗心大意,不懂得疼惜自己的女人。”


  ☆、第五十章:锦王往事(2)

  “可她心里还怨着我呢,无论我怎么哄她,她都不说话。后来无法,我把义兄赐婚的事告诉她,说要娶她做媳妇,她也一点反应没有,一句话也没跟我说。于是我日日守着她,她怀着孕,身体不比从前,有些劳累的事我都抢着做,她也由着我去了。”
  “到了半夜我就偷偷摸上她的床,躺在她身边,抱着她睡,就觉得这个世间再没有比我更幸福的人了。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不说话,也不拆穿我,有孕的人睡眠都不好。”
  “等到她临盆那日,我背着她进城找大夫,哪怕生产的过程那么痛苦,她都一声不吭。”
  安晓晓听着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不好开口打断。
  安锦轩继续说,“等她生下岳儿,大夫才告诉我,她的嗓子坏了,发不出声音。我恍然之余更多的是愧疚自责,连岳儿也没看一眼,就抱着昏睡过去的她哭了起来,直把那老大夫看得憋屈,一个劲儿地骂我没用。”
  “我哭着,可我心里一半开心,一半难过啊。她经历了什么而失去了声音,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她醒来看见我哭,就替我把眼泪擦了,抱起岳儿放到我怀里,想告诉我这是我儿子,她想让我笑。”
  “我笑了,边笑边哭。后来她身体好些了,我带着她和岳儿回京。回到京城,我与她举行了大婚,她真真正正成为了我的人了。我教她认字写字,让她把自己经历的事写出来。”
  “她说她有一天上山采药,回家就看到院子被翻的乱七八糟,她知道事情不对,就在外躲了一宿。第二天回到家没发现异常,可却喝下了水缸里的水,那水里有毒,她那会儿刚得知自己怀孕,正是害喜救了她,把喝下去的吐了出来。”
  “她懂一些药理,急忙生吃了一些解毒的草药,才保下一命。谁知那毒毒性极强,她的嗓子却被毒哑了。我听了异常愤怒,却心疼无比。”
  “我让义兄彻查此事,一个月后终于有了眉目,可那些人却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随时注意着我们的动静。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销声匿迹。直到几年后你出生,他们才再次露出端倪,可依然让他们逃了,”
  “这一等又是两年,直到护国寺事起,我才终于找出了那些人。可那时已经晚了,什么也来不及了。后面的事,你也该知道了。”
  安锦轩眉眼落寞,神色忧伤,坛中的酒已所剩无几。
  安晓晓震惊地瞪大眼,那日太后姑姑与她讲出此事时,她还觉得奇怪。护国寺前后院间隔不远,她那时只有两岁,一开始藏在廊檐下没哭自然不会发出声音,可若是她娘喊上几声,吓退那些人,也好引来前院的人。
  原来,原来她娘就是被那群人毒哑的。兜兜转转那几年,那些人定是认出了她娘,才对她娘下尽死手,最后将她娘逼入井中断了最后的生路。
  她娘当时该多绝望啊,孤立无援也就算了,那些人还是给自己下毒的凶手。
  安晓晓落下泪来,为她娘感到难过,为这命运感到愤懑。
  她站起身,泪眼迷蒙地望着这天地浩大。原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她娘的死换来了萧折晔的生,也为这天下百姓换来一个好君王。
  可姑姑说得对,这结果,都太痛苦,太痛苦啊……
  原来从始至终,痛苦的都只有她娘一个。
  安锦轩喝完酒坛里最后一口酒,把空酒坛一扔,看它摔得粉碎。他伸手抚上墓碑上的名字,安氏沈圆之墓,寥寥几个字,埋葬了一个人和一段过去。
  “我爱她,仅此而已。”
  他起身,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那年的隆隆马蹄从她门前经过,他骑着最高大的马,只为回眸与她相视一眼。
  如今孤坟无处话凄凉,徒留这满天白梨,陪她枯骨永寂。
  “走,时辰不早了。”安锦轩叹道,低眉敛眸,之前的肆意风华被一一敛去,他弯唇浅笑,又是那个温润高雅的锦王爷。
  “好。”安晓晓抹去泪水,红着眼看了孤伶伶的坟一眼,正准备随他离去。
  不远处行来一群人,在梨林里停下,有人下轿,由身边的老嬷嬷搀扶走来。
  走的近了,安晓晓才看清被搀扶的人竟是太后。
  锦王爷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沉默。沉默地看着太后走到近前,未发一语,
  “太后姑姑。”安晓晓照常行礼,唤了一声。
  太后朝她笑着点点头,然后松开陈嬷嬷的手,走到墓碑前,将被扔在地上的线香一一拾起。陈嬷嬷上前点上火折子,将熄灭的香点燃,重新插上。
  “圆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敢来看你了。”太后叹息一声,随后站起身,朝眼前的孤坟深深地鞠了一躬。
  “太后,这使不得!”锦王爷一惊,连忙阻拦。
  太后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这一躬,是我欠她的。”
  “太后不必如此。”锦王爷静默片刻,终是一叹,“圆儿她不会后悔的。”
  “她一直都这么善良,哀家知道的。我萧家欠她的,何止这一个鞠躬啊。”太后轻声道。
  “晚间风凉,太后还请早些回宫。”锦王爷似乎不愿再多提这些事,淡淡地道。
  太后默默点头,“是有些凉,陈嬷嬷,回宫。”
  “是,太后。”陈嬷嬷点头应是,搀扶着太后往回走。
  安晓晓目送太后重新坐上轿子离开,侧头看向依旧沉默的锦王爷,“爹,我们是否也该回去了?”
  “走。”锦王爷仰头呼出一口气,抬腿迈进梨林。
  安晓晓回头看了飘散着青烟的三炷香一眼,跟上锦王爷的脚步,一同离去。
  这一刻原本急躁的风又变得无比柔和,卷起阵阵白花,吹向那座沉默孤寂的坟茔。
  呼呼风声,似是谁的叹息低语,无人再听得见了。
  回到锦王府,锦王爷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安晓晓亲自去厨房熬了些米粥,送到书房前。
  “爹,女儿熬了些粥,你一天未进食,可要吃一些?”
  “进来。”里面传来锦王爷的声音,安晓晓推门而入,却被看到的画面惊住了。
  原本干净整洁的书房里,处处挂满了大小不一的画,画上的女子皆是一人,栩栩如生,巧笑嫣然,充满灵气,眉眼与安晓晓有七八像。
  “这些画上都是你娘。”锦王爷淡淡道:“我本是一介粗人武夫,出身草莽,这些文人墨客会的东西,都是我后来学的。”
  所以,一学就是十数年,把自己完全活成了另一番模样,只为留住某个人的音容笑貌,与过往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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