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枫说可以。
在营地给莫音他们留了去山洞的信息过后,许舒窈等人很快来到山洞。
蓝喜玉远远地见着她们,几乎是像安了弹簧一样飞快地蹿了过来。
蓝喜玉一把将许舒窈抱着,浑身还发着抖,她呜咽着:“哎哟,舒窈,你们可算来了,我都快吓死了!”
许舒窈被蓝喜玉的举动弄得失笑:“你又没进去,怎么就被吓死了!”
蓝喜玉抽抽搭搭:“那里面可是个死人啊,而且昨天他还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今天就死了,我只要一想到这就……”
眼见着蓝喜玉要发表一大通长篇大论,许舒窈连忙打断她:“没人过来吧?”
蓝喜玉微楞:“谁来啊”
许舒窈和肖枫对视一眼,目光皆是看向山洞的方向。
从蓝喜玉的反应以及山洞里外的痕迹而言,这段时间,应该是没有人来过。
看来莫音他们是真的只是单纯地去找吃的了。
许舒窈面露疑惑,难道真怀疑错了人么?
易歌得了允许,戴上鞋套走近陈平的尸体,却是在还有一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许舒窈见状,心头暗暗吐槽,易歌这严谨的模样倒真像是刑侦类电视剧没少看。
她略显尴尬地看向肖枫:“肖警官,我想看看陈平的伤口。”
肖枫眼底划过一丝狐疑,却没说什么,他点点头依着易歌的话将伤口暴露出来。
只一眼,易歌眼底的惊惶失措再也掩藏不住。
她几乎是在瞬间犹如失去了重心一般跌倒在地。
即便许舒窈眼疾手快,见着她脚步不稳,连忙赶上去,可易歌还是摔到了她的鞋上。
许舒窈和肖枫面面相觑,之前易歌也看过陈平的尸体。
但那时,她的反应说是冷漠也不为过,怎么现在却吓成了这样?
蓝喜玉畏畏缩缩的跟在最后头,见易歌摔倒在地,也顾不得心头的害怕走上前来问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
易歌抬眸,看着眼前关切的三人,嘴唇翕动着,到了最后,却只能缓缓地摇了摇头,说出去说。
蓝喜玉本就对这山洞避之不及,听了易歌的话,她求之不得,连连说好。
只有许舒窈和肖枫在听到易歌说出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看了眼身后陈平的尸体——为了保护现场,他们虽然对陈平的尸体进行了仔细的检查,但是并未做任何改变陈平尸表的措施。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易歌两次见着陈平的尸体反应会如此的不同?
走到山洞外边,易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很是缓了一会儿,才冲着三人露出勉强的笑容:“让你们看笑话了。”
许舒窈不想再和易歌迂回寒暄,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易歌:
“易歌你是不是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刚才你看到陈平的尸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希望你对我们说实话,你应该要明白,如果我们七个人之中真的……”
“或许陈平只是一个开头。”易歌打断了许舒窈的话。
分明是笃定甚至还带着几分轻松的语气,许舒窈却是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易歌还在继续:“不管你们信不信,陈平绝不是第一个被杀的人。”
“什么?”蓝喜玉失声,满脸惊恐。
如果是易歌的头一句话,她还不明所以,那么这句话她是彻底听明白了,她愣愣的看着易歌,声音发着颤儿:“易歌,你别开这种玩笑,不好笑。”
易歌冷眼看向蓝喜玉,虽然她的表情冰冷,但眼神中的恐惧并没比蓝喜玉少多少:“我有一种直觉,杀死陈平的人做了一个局,不到时间咱们出不去,或者……”
易歌顿了顿,很久之后才接着说:“或者到了时间也出不去。”
许舒窈怔住,她很是用了一会儿时间来消化易歌的话:“易歌,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我没有!”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易歌听到许舒窈的问题,几乎是立即摇头否定,她咬着牙:“你们就当我是吓你们的吧,但愿只是我想多了。”
说罢,易歌全然不顾其余三人的反应,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走了。
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哪里还有初来时的高贵冷艳。
许舒窈见状,还想问什么,被肖枫按住了手。
肖枫朝着她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蓝喜玉很是自觉地说道:“我去看看易歌,她状态不对。”
说罢,也不管许舒窈和肖枫的反应,自顾离开。
山洞里头,瞬时又只剩下了肖枫和许舒窈以及陈平的尸体。
许舒窈不悦的很:“你怎么不让我问她!”
肖枫说:“你打算问什么?”
“当然是问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既然你都知道她在隐瞒了,还觉得你红口白牙问她一通就能够得到答案么?”
“可是!”
许舒窈干瞪着眼。
理是这么个理儿,可许舒窈总觉得还没行动就先做自我否定实在憋屈得很,她不赞同得很:“万一呢!”
肖枫脸上的神情淡淡:“这几个人里头,谁都可能是万一,但易歌绝不可能是那个万一。”
许舒窈微怔,觉得肖枫话里有话。
肖枫低下头,将唇附在许舒窈的耳畔,低声说:“易歌已经给了我们提示。”
这倒是真的。
许舒窈嗯了一声。
肖枫沉声:“陈平的死和钱宁有关,而钱宁或许和易歌他们也是认识的。”
这个可能许舒窈之前已经设想到了,由此她没什么惊讶,只定定的看着肖枫:“然后呢?”
肖枫笑:“然后,我们就可以分析一下凶手最有可能是谁了。”
第216章
肖枫示意许舒窈跟着自己回到陈平的尸体前。
他伸手指了指陈平尸体上的创口,问:“看到什么了么?”
“用螺丝刀造成的伤口啊。”
许舒窈白了肖枫一眼,心说这么明摆着的事情还用问么?
肖枫点头,脸上的笑意渐浓,他柔声引导许舒窈:“现在你可以用你的画像推论凶手是谁了。”
“什么?”许舒窈觉得肖枫的话就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看一眼伤口就能做画像,肖枫是在洗涮自己呢吧!
但偏偏他一脸正经,压根找不到开玩笑的影子。
肖枫说:“仅仅靠着目前的线索,要做出画像很难,但是你不是最擅长假设么?”
如果是平时,肖枫说出这样的话,许舒窈一定觉得他是在打趣自己。
但此时此刻,许舒窈分明觉得肖枫的言语中对自己充满了信任。
她垂眸思考了很久,才终于仰头看他:“你相信我?”
“听听总是无妨的。”
肖枫说:“与其在这儿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说不定听了你的假设就有头绪了呢。”
许舒窈白了他一眼:“我之前不是说过我的假设了么?”
肖枫笑了:“可你也说了那是个不成熟的猜想,现在我想听听你心里比较成熟的猜想。”
就你有嘴会叭叭着狡辩!
许舒窈脸上没好气,心里却美滋滋的。
肖枫这话里话外果然对她都是十分信任啊。
于是,她收敛了脸上的情绪,缓缓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总觉得凶手是女性。”
肖枫:“说说理由。”
许舒窈略作思忖,并没有立即回答。
良久之后,她才幽幽的说:“陈平的尸体上并没有防御性的创伤,这至少可以证明他是在无戒备的状态下被人杀死的,而由于男女先天体力上的差别,女性往往会选择非体力的作案方式。”
肖枫挑眉,显然是不认同:“仅仅只是因为这点就说是女性么,你看过陈平的尸体了,应该知道尸体上所呈现出来的创伤不是简简单单‘非体力’三个字就能概括的。”
许舒窈摇了摇头,浅笑:“当然不是。我这样说自然是有我的依据。”
说罢,她并没有如同先前那般侃侃而谈,而是走到尸体前。
她试图用尸体所呈现的创口来证明自己的猜测,可当她仔细观察陈平的尸体时,却是不由发出一声极轻的‘哎’。
肖枫听音儿,连忙凑过去。
许舒窈皱着眉头看向陈平的尸体,手指着陈平的嘴巴,问:“看这里,这个之前有么?”
肖枫没有回答,而是直接让许舒窈拿出手机对比。
当两人将手机上之前拍的照片放大过后,都有几分振奋。
陈平的嘴角处露出一条极细的不过毫米的发丝。
山洞内的光线很弱,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不容易发现。
而这条毛发,之前也被他们拍下,只是因为太过细微,他们没有发觉。
肖枫用证物袋将那条毛发扯出来,发现毛发弯弯曲曲,极似人体某个部位的毛发。
肖枫还在盯着手中的毛发出神,许舒窈已经拿了手套自顾扒掉了尸体的衣裤。
肖枫本想阻止,可当他看到尸体下部肢干的瞬间,任何话都说不出来了。
与上身无数类似鸟啄的伤痕不同,陈平的下肢几乎完好,但其敏感部位上的毛发却被人悉数剃掉,不仅如此,上边还被割画了数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