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情我打听了很多,算是大概知道了原委,追月也真是够可怜的,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易歌,你也别记恨小音,这些年,小音过得一点都不好。”
“易歌,我觉得你和小音之间有点误会,我想或许你们该找个机会摊开说一下。”
“我知道你不愿意和小音见面,可是易歌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当初小音做的有错么?”
“如果当初不是小音及时叫来了人,你或许和追月一样也出事了。”
…
“你知道百丈岛吧,我听说追月生前去参加那里参加过一次荒野求生。”
“我怎么知道追月为什么要去百丈岛,不过我想,她既然在自尽之前去了百丈岛,或许那里有对她
而言很重要的东西吧。”
“哎,我也不是真想让你去,我就是想让你帮忙说说小音,她一直对追月的事情耿耿于怀,如果她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
许舒窈心里头泛起了嘀咕,她问:“何子禾都这样说了,你还是没怀疑?”
前边说的还勉强不让人起疑,可后来话锋一转,直接朝着秦追月和百丈岛去了。
许舒窈觉得以易歌的智商该是很容易看出问题来的才是。
易歌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我怀疑啊,可我一听说追月生前来过百丈岛,就把心里头的那些怀疑全部丢了。”
易歌咬了咬牙,喃喃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追月会突然自杀,明明我之前都听说,她在外地的生活已经渐渐平稳了。”
许舒窈挑眉:“所以,你就来了。”
易歌点头。
许舒窈沉默片刻,觉得易歌这人还真是挺有人情味的。
须臾之后,许舒窈才说:“所以来到这里过后,你独来独往,其实都是去寻秦追月的死因去了?”
易歌苦笑:“是,但其实第一天,我就知道何子禾大概是在骗我了,因为在这座岛上,我根本找不到营地驻扎过的痕迹,我本来想找个机会朝着何子禾质问,谁知道紧跟着就出了陈平那档子事。”
“哎,等等。”
许舒窈忽然想起来什么:“你知道莫音和莫清宇为什么会来这里吗,何子禾怎么给他们说的?”
易歌茫然地摇头。
但许舒窈的问题无疑给她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她的声音止不住发颤:
“何子禾把我们骗到这里是为了报仇,现在陈平蓝喜玉还有莫清宇都死了…”
“等等。”
许舒窈再一次打断易歌:“之前我问起钱宁的时候,你的反应有点奇怪,后来莫音又说过她其实认识陈平,这其中你们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易歌直觉背后泛起了一股凉气,好半天之后,她才扯了扯唇,苦笑道:“我觉得,陈平就是钱宇宁,他口中的钱宁其实就是他自己;而莫音或许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许舒窈却是听糊涂了。
她问:“钱宇宁是陈平,钱宁还是陈平,你的意思是他说的那个故事里,其实真正被抓的是陈平?可是,我记得你们初见的时候,不像认识的样子。”
易歌点头,说:“是啊,最初的时候我只觉得陈平有点眼熟,但是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后来当我听到他说起那个故事,即便听到钱宁这个名字,也没多想,那时我以为陈平只是作为一个教练员有意编故事吓唬队员。”
“直到第二天陈平突然死了,我才意识到事情或许和追月的死有关。”
许舒窈还是听不明白:“怎么就和秦追月的死有关了?”
易歌一字一顿的说:“钱宁,钱宇宁,只相差一个字,不是么?”
许舒窈愕然:“就因为这个?”
易歌摇头:“当然不是,不管是钱宁、钱宇宁或者是陈平,不过都只是一个名字罢了,我之所以害怕的原因是我突然意识到陈平和钱宇宁眉宇之间很相似。”
“相似?”
“嗯。”
易歌点点头:“如果单看长相,他们是完全不同的,可那天当我看到陈平的尸体,又听你提起钱宁,我的脑子里忽然浮现出钱宇宁的声音,当陈平和钱宇宁的声音在我脑子里重叠的瞬间,我就…”
易歌的话说得并不清楚,但许舒窈却奇迹般的听懂了。
她沉声说:“你的意思是陈平的声音和钱宇宁的声音相似?”
易歌摇头:“不是相似,就是一样的。”
“而且。”
易歌补充道:“不止声音,他们的长相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同。”
她说:“一个人的长相可以整容,但那双眼睛不管怎么整,眼神总不会变的。”
“所以你才说陈平和钱宇宁眉宇之间很相似。”
易歌点头:“还不止这些。”
许舒窈掀了掀眼皮,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当时你看到陈平的尸体的时候,反应很奇怪。”
易歌闻言,肩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她不甚自然的笑:“你的观察力还真好。”
许舒窈不想听无谓的夸赞,她问:“陈平的尸体有什么不对劲么?”
易歌摇头:“不是尸体不对劲,是我发现陈平的脖子上也有一颗红痣。”
许舒窈明白了:“那颗红痣钱宇宁也有,可是…”
她微微蹙眉:“易歌,你说的话有些道理,但我好奇一个问题。”
说话间,许舒窈有意拖长了尾音。
易歌目光了然,她笑:“你想问我,有没有再见过钱宇宁,是么?”
许舒窈不做回答,她想问的就是这一点。
第245章 你真的很了解我
易歌扯了扯唇,她的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许警官,如果是你,有这么一个让你一想起来就恨不能杀了他以泄愤的人,你会主动和他联系么?”
“会。”
易歌愕然。
许舒窈说:“我当然不会主动和他联系,但我会用我所能用的法子去捕捉他的一切动态,因为,我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易歌闻言,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干笑两声道:“许舒窈,你真的很了解我。”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
“最初那一两年,要知道钱宇宁的消息很容易,他家世显赫,为人有嚣张,只要稍稍打听,就能知道他的近况,但是追月死后不到半年,我突然就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了,准确来说不该是打听不到他的消息,而是钱宇宁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许舒窈问:“人间蒸发?”
易歌说:“我也不知道,帮我打听的人打听了很久也没能打听出什么东西来,事实上,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打听钱宇宁的消息,可他就是消失了。”
易歌自嘲的笑了笑:“当我再也打听不到钱宇宁的消息过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
还有意义。”
“追月死了,我再也不用背负愧疚,钱宇宁没了消息,我好像也不用再背负憎恨,短短半年时间里,前些年一直支撑我活下去的东西都不见了。”
听了易歌的话,许舒窈有点难受。
易歌这话说起来好笑,但是许舒窈却十分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心理寄托,有人寄托于美好,有人寄托于梦想,但有人却也靠着后悔和仇恨生存。
如果不处在对方的位置,便没有资格对对方的寄托评头论足。
许舒窈收敛心思,她问:“所以,当你看到陈平的尸体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易歌点头:“那时候我其实就已经意识到陈平的死很有可能和追月有关,但我不知道是谁做的,而且说实话,就算我知道是谁,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也绝不可能朝着你们说明缘由。”
许舒窈蹙眉思忖了须臾,才缓缓道:“陈平,不,钱宇宁的死让你觉得他是活该,你甚至想替凶手隐瞒甚至是暗中帮忙,对么?”
易歌沉默。
许舒窈觉得再在陈平是不是钱宇宁这个问题上纠缠也没什么意义,便转了话头:“那蓝喜玉呢,她也和你们认识么?”
沉默的易歌脸上划过一丝茫然。
她久久的沉默过后,才缓缓摇头,说:“蓝喜玉我是真的不认识的。”
许舒窈皱眉:“可是我记得你说过陈平的死只是开始,你还说或许到了时间咱们也出不去,为什么?”
易歌闻言,笑了:“因为当初逼得秦追月走上绝路的人都在这儿了啊…“
许舒窈的脑子嗡地一声炸开,她咬着牙问:“其他人和秦追月的死有关我能理解,那蓝喜玉呢,你不是都不认识她么?”
易歌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是何子禾杀陈平的时候被蓝喜玉撞见了,所以要杀她灭口,又或者当时追月独自来百丈岛的时候,遇见过蓝喜玉,何子禾认为追月的死和蓝喜玉有关系,所以要杀蓝喜玉。”
许舒窈微微蹙眉,易歌说的这两个理由,乍听之下都觉得有理。
可细想过后,却根本不通。
陈平死的那晚,是和莫清宇以及何子禾睡在一个帐篷的,而蓝喜玉则是和莫音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