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还是跟睡在这里吧。
一想到,我和徐子睿今晚要睡在同一张床上,我的耳根又开始发烧。
“徐子睿,我先去洗漱。”我低着头,不敢看徐子睿,储物柜里拿了换洗衣服,钻进了洗手间。
将淋浴头开到最大,我坐在马桶盖上,拍着脑袋,开始死命回忆少女时代老妈教我的那些防狼术。
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当初老妈的谆谆教诲,都被我当做了碎碎念的耳旁风。
胡乱的洗了个澡,将头发潦草地吹干后,我在床沿正襟危坐,看新闻联播,等到徐子睿拿了衣物,进了浴室。我才一骨碌爬上床,先占领了根据地。我舒展胳膊,呈大字形睡在双人床中央。待会,我将被子给徐子睿作床垫好了,他将就睡一晚地上,应该不会介意吧。
徐子睿拿着毛巾,擦着尤自还滴着水的头发出来时,看到我睡在床中央,眉头都未皱一下,就毫不在意地在床边坐下了。
床受到他身体的重量,他坐的那一块瞬间就轻轻凹陷下去。
我“嗖”地坐起:“喂——徐子睿……”
我话未说完,徐子睿的一只手就伸向了我的脚踝。我一惊,剩下的话尽数吞进肚子,脚下意识地上缩闪躲。可是,我脚动的速度哪里及徐子睿的手快。
一下秒,我的脚踝就被徐子睿温热的手掌抓住。
徐子睿的拇指微微一动,我清楚地感觉到了那种摩挲的轻颤。
“徐子睿,你……”从来没被人摸过脚的我,瞬间如同煮熟的虾子,脸红得惊人。
此刻的徐子睿,十分之不对劲。
平日里,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动作来的。
我屈膝挣了挣,未挣脱徐子睿的手,我抬眼抗议,对上徐子睿墨如点漆的眸子,心脏怦怦直跳。这才刚过七点多,大冰山的魔爪就伸过来了!
我心如擂鼓,和徐子睿对视半响,在我设想了好几种徐子睿对我霸王欲上弓的情形后,大冰山忽然闷闷笑出声来。
他一边笑,一边松开我的脚踝。趁我怔忪之时,大手将我的腿拨拉到床的一边。将我拨拉到一边后,徐子睿长腿一撩,便上了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占床动作,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刚刚是在调戏我。
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故意调戏我引得我输于防范,然后大喇喇夺回领地。
阴险,狡诈,腹黑。可我偏偏被他迷了心窍,着了他的道儿。
“谷微,你在想什么?”见我面红耳刺地瞪他,大冰山居然还好心情地倾过身来,故意逗我。
“徐子睿,你这个坏蛋!”我气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徐子睿看到我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后,却气定神闲倚回床头,眉开眼笑地瞧我。
这个大冰山,什么时候变这么恶劣了。
我将被子扔给徐子睿,让他去旁边打地铺:“徐子睿,我是你女朋友,你是不是应该把床让给我睡?”
听了我的话,徐子睿扬扬眉毛,不以为然道:“床够大,够我们两人睡。”
“你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啊。我老妈要是知道我跟你睡同一张床,那不得抽死我。”
“那就别告诉她。”
“……”
见徐子睿不为所动,我又故意摩拳擦掌作恶形恶状,色眯眯道:“你就不怕半夜三更,我卡你油,吃你豆腐?”
“不怕。”
“……”
我的眉头拉下三根黑线。
威逼利诱都不成,于是我准备拿出必杀技——发嗲撒娇。我几乎没在大冰山面前撒过娇,之前专门还练习了撒娇三式,一嗲,二蹭,三嘟嘴。但被泥巴无情否决后,我就没在徐子睿身上实验过。今天,看来,不得不放大招了。
我挪到徐子睿身边,小胳膊往他胳膊下一穿,头就枕了过去,随即捏着嗓子,用志玲姐姐式的媚音,拉长尾音喊道:“小——睿——睿——”
大冰山被我极尽嗲功的一声震得目光一颤,随后马上恢复淡定。见我跟个美女蛇似的,一个劲往他身上蹭,忍住笑,低头道:“说。”
我用脑袋蹭了蹭徐子睿的肩膀,眨眨眼睛,仰头看徐子睿,露出小狗似的可怜表情,嘟嘴求道:“小睿睿,你就答应我嘛?去下面打地铺?”
徐子睿闻声一笑,半刻后,拨了拨我额前的碎发,正经地摇了摇头道:“谷微……撒娇不适合你。”
我一听,顿时蔫了。
放大招,扑街。
威逼利诱,糖衣炮弹,甚至是金刚身子耍芭比,对徐子睿都不管用。
我费尽唇舌,徐子睿依旧油盐不进。这人太难搞了。
看着徐子睿悠然自得地倚在床头,翻阅一本篮球杂志,我眼里的小火苗嗖嗖直蹿。
瓦解不了敌人,看来,只能武装我自己了。
为了防范于未然,我只能多穿点衣服了,将自己长袖长裤裹了严实。将自己全幅武装后,我又用水杯接了小半杯水,将瓶盖拧到离严丝合缝处几毫米的地方,搁在了我和徐子睿的床中间。徐子睿一直嘴角微扯地看着我做完一切。
看着我学祝英台,跟他划分楚河汉界,大冰山心里肯定笑翻了。
等我忙完,上床躺下,徐子睿才收敛了笑容,幽幽探过头,在我耳边轻轻道:“谷微,时机不到,我不会碰你。”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说得极为认真。
听着他在我耳边郑重许诺,我的耳根微微红了起来。
此刻,徐子睿就倚在我身后,因为隔得太近,他身上惯有的清冽香气溢入我的鼻端。
我心如小鹿乱撞,心虚地点了点头,不敢看他。
现在,我不怕他对我图谋不轨了,倒是担心我自己对他霸王硬上弓了。
他身上那股好闻的皂香,让我有点晕乎。
更要命的是,因为贴的太近,大冰山的鼻息轻轻撩动我耳旁的碎发,让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不知不觉中,我开始幻想徐子睿宽大睡衣后面的风景。
“那这个拿开?”
我知道他的是水杯。
我抱着被子,执着地摇摇头。
一个水杯,做个心理安慰也是好的。
徐子睿静默半刻,将横亘在我们中间的水杯瓶盖拧紧,随后,躺了下来。
感受到徐子睿那边的床面轻轻凹了下去,我全身一级戒备地僵着,躺在床边,离了徐子睿有半尺远,不知道是在预防他,还是在警醒我自己。
我就这样僵直地躺着,一直到徐子睿入睡。僵了半个多小时,腰都酸了,在徐子睿是否进入深眠的暗自猜度中,我也开始眼神迷离。白天的奔波,着实也让我有些累了。我缓慢了眨了几下眼睛,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我做了一个特别潇洒的梦。
梦里,我变身为一枚窃玉偷香的髯须盗帅,朝着貌美如花的徐子睿步步逼近:“小美人,你现在就算是叫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哈哈哈……”
我五指张开,再逆时针旋转捏紧,嘿嘿奸笑着朝胭脂版的徐子睿扑了过去。
被我搂在怀里的徐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使命推我的肩,一边推拒,一边求饶:“谷大爷,求求你饶了我吧!”
哈哈哈哈,徐子睿也有这么怕我的时候。
我开心地手舞足蹈。手掌朝后一挥,却“砰”的一声,拍到了床背。我爪子吃痛,一下子醒了。
我睁开眼角,扫视四周。房间内还是暗沉一片,可微露的晨曦已经从窗帘的缝隙里流泻进来。
借着这缕流泻的晨光,我打开手机,看到时钟指向六点。
还早。我意犹未尽地又闭上了眼。可惜了,多潇洒的梦啊,刚刚正调戏到要紧处。
还没可惜完,我就被大腿处温热的触感惊得浑身一颤。我眼睛咕噜一转,瞬间低头,便看到了一个恐怖至极的场景。
我的腿……居然……居然搁在徐子睿的大腿上。
我视线上移,下一刻,我又发现自己的脑袋正在徐子睿胸膛的0.01公分处。
妈呀,出大事了!
一夜酣睡,我和徐子睿睡觉的造型,由昨晚颇有些距离的卡帕背靠背到了今晨的诡异脸对脸!昨晚是发生了地震吗?还是我们被乾坤大挪移了?中间还搁了一个水杯呢。
一觉醒来,整个世界都变了。
我心惊胆战地将腿轻轻撤下来,然后用眼神快速地将自己的上身和腿脚检查了一轮。发现自己身上衣服完好无损,我才缓缓舒了一口气。
我慢慢将自己的脑袋自徐子睿怀中挪出,随后开始找寻我的水杯。
摸索了半天,才在被窝里摸了出来。
抱住已经被子捂热的水杯,我躺回到安全位置。
还好,徐子睿睡得熟,没发现。
闭上眼假寐了一会儿,我发现自己经过刚才的一惊一乍,现在睡意全无。
我睁开眼睛,瞪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忽然觉得有点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