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言楚给顾望湘打了电话,确定了孩子在他那里。
到医院时,两人坐着电梯到达顾望湘的办公室。
还没走进,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孩子的声音。
“哥哥,你又抢我的玩具,我不要理你了!”
“小爱,你要乖点,爸爸妈妈现在都不在我们身边,我们跟着顾叔叔,就要听话,万一顾叔叔也不要我们了,那我们该去哪里?”
言爱愣了愣,听不太懂言悦话里的意思,歪着头说:“我可以去找冷凡哥哥,我还可以去找爸爸的朋友,爸爸妈妈会回来找我们的!”
言悦的眼神微微有些许的落寞,他垂下头:“没有人能陪我们一辈子的,爸爸妈妈也会老去,顾叔叔也会离开我们,小爱,我们现在只有乖乖听话,别让顾叔叔烦恼,我们就可以等长大,知道吗?”
言爱看了看言悦,还是不懂,撅着嘴,一脸生气:“不要理哥哥了!我要玩玩具,我要去找顾叔叔给我买玩具!”
“别闹了!小爱,顾叔叔在做手术,你去打扰他,他会生气的!”言悦赶紧抓着言爱的小手,两人竟然就在办公室里争吵了起来。
听到声音后,言楚立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言爱背对着门,看不清来人,可言悦看见了。
走进来的人,是他的父亲,言楚。
言悦一看到来人是言楚,便立刻放开了言爱,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诧异。
言爱因为惯性,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猛地放声大哭。
言楚走过去,将言爱抱起来后,便朝着言悦伸出手:“过来。”
言悦愣了愣,怯生生的走到言楚身边,小心翼翼的说:“爸爸?你回来了?”
“嗯。”言楚点了点头,亲吻他的脸颊,带着歉意:“抱歉,让你久等。”
言悦似乎有些难过,扁着嘴,努力忍着哭意,可是声音却有些颤抖,带着哭腔:“你和妈妈去哪里了?我,我有点生气,因为你们不要我们。”
言悦其实很少哭的,大概是因为从小生长环境不同,他和言爱比起来,会多一份成熟。
所以看见他哭了,是一件特别令人难过和伤心的事。
言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抱紧将他抱了起来:“对不起,是爸爸有些事情没想好,让你们担心了。”
言悦趴在言楚的肩膀上,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奶声奶气:“那你们能不走了吗?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医院。”
“好,回家。”
赵六月看着这一幕,鼻子也有些酸涩,抱起正哭的言爱,摸了摸她的头:“小爱,妈妈回来了,别哭了。”
言爱哼哼一声,也趴在了赵六月的身上。
两人还没安抚一阵,门突然就开了,顾望湘换好了手术衣服准备带着两孩子去吃饭,没想到一进来就看见了赵六月和言楚的身影。
他愣了一下,微微露出笑意:“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问话,就像是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
言楚转身看着顾望湘,将言悦放了下来,看着赵六月说:“你先带着孩子下去,我跟他说点话。”
赵六月看了两人,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话说,不过她倒也没想太多,便带着两孩子先下了楼。
看着赵六月离去后,言楚从口袋里抽出了香烟,微微拢手点燃后,将烟雾吐了出来,身子靠在桌子前,沙哑地说:“你把所有事情都和她说了?”
“不然呢?”顾望湘看了他一眼:“这种事被爆出来,即便压下去,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再说了,这件事对你而言不是也是一个坎吗?你想和她风雨同舟,就把事实都和她说了,免得后面你又提心吊胆。”
言楚沉默片刻:“我以为,你并不会说。”
“为什么不说?”顾望湘看了看他,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走到他的身边,也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然后和言楚并靠在桌子前。
抽了一口后,将烟灰弹掉:“你是怎么走过来的,我心里清楚,言楚,你最重要的东西,无非就是她,我不可能拿你最重要的东西开玩笑。”
言楚一听,微微笑了笑,拍拍顾望湘的肩膀,意味深长:“谢谢。”
“你别谢我,我可不想赵六月出什么事后,你再那么颓废,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前功尽弃,真的太可惜了……”
“……”
赵六月不知道言楚和顾望湘到底说了什么,总之两人讲了有几十分钟后,言楚才出现了医院大门。
坐上车的时候,他抱着言悦,什么话也没说。
赵六月打量着他的侧脸,小心翼翼的问:“你和顾望湘吵架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如果不是他和我说了这些事……”赵六月微微垂下头:“你别怪他,如果他不说,我永远都不知道,原来你曾经过的那么辛苦……”
言楚长叹一声,没有说话。
回到家后,言楚直接就上了楼,进入书房。
赵六月紧随其后,怯生生:“我,我打开了保险柜,我看到你给我写的信了……”
言楚愣了愣,点头道:“看了就看了吧,反正,都是给你的。”
突然,他停下,扭头看着她:“有没有觉得,有些矫情?”
“没有。”她抿着唇,走到他身边,牵着他的手:“答应我,别走了,你的伤,我跟你一起承担,好不好?”
第387章 你好
第387章 你好
言楚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走到桌前,看着已经被打开的保险箱,沉声:“其实,这件事,我很矛盾,想让你知道,却又不想,在消失的那几年里,我想过几百种和你开口的方式,却没有一种是我认为正确的。”
“阿楚……”赵六月嗅到了他话语里的一丝哀伤,她走到他的跟前,目光与他平视:“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看的那本童话书里,结局说了什么吗?”
言楚买了太多的书了,所以也不清楚赵六月说的到底是哪个结局。
他微微摇头。
“爱情是平等的,只有平等,才能相爱,阿楚,你和我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谁差,谁好的问题,因为我们的爱是平等的,也只有我们,才能在一起。”赵六月顿了顿:“我入狱出来后,你和我说了那么多,不就是害怕我会自卑吗?可现在,你怎么就想不透?是因为你明白,我根本劝不了你吗?”
“不是。”言楚摇了摇头:“道理我知道,可六月,你明白吗?这个世界上最怕的就是知道道理,因为你明知道,而跨不过去,对我来说,是折磨。”
“那我们努力一起跨过去啊!”赵六月握住他的手:“我陪你啊。”
言楚唇角微微上扬,始终没说什么。
赵六月心里明白,言楚这个人看所有事情太通透,可万一他要是钻起牛角尖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劝得动的。
但好说歹说,言楚不走了,他就在家里呆着,处理公文也在房间里。
赵六月也开始继续学医,一切都好像恢复了平静,只是在这个平静下面,却有着两人不可触碰的裂痕。
言楚不再跟以往一样,天天粘着赵六月,嘘长问短,他更多的时间会呆在书房,与其说是个丈夫,不如说是个好父亲。
对待两孩子的关心,似乎比赵六月还要好上几分。
天气,开始逐渐转暖,进入春天了。
这天,赵六月遇到一些难题,准备去医院询问顾望湘。
开门出去的时候,言爱突然从身后抱住赵六月,喊道:“妈妈要去哪里?”
赵六月回眸一看,见言楚站在二楼挑空处,不知道在和谁说电话,模样有些凝重,这几天,言楚没睡好,她经常起夜时,能看见书房的灯还亮着。
她抱起言爱,小声的说:“妈妈要出去一下,你和爸爸在家里要乖乖的,不要打扰爸爸,知道吗?”
言爱想了想,认真点了点头:“好,小爱不闹,要乖乖的。”
赵六月微微一笑,亲吻她的脸颊后,便放下她走了。
关上门的瞬间,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这些日子,言楚几乎没和她说过话,或者说的,都是关于孩子的事情。
他对她,越来越冷淡了。
与其说冷淡,似乎害怕和她接触,更为恰当。
赵六月长叹一声,奔赴市立医院。
没想到一到医院,就看见赵云搀扶着吴雅走了下来。
吴雅一直都在精神科,上次李潘文闹过之后,言楚就暗中派人去整了他一顿,还加派人手在医院里,全程监护吴雅和赵云。
赵云不会用手机,可是言楚还是给了他一个,交他如何使用,如何给赵六月发短信。
这些事,都是后来赵六月去问才知道的。
中间这么长的时间,赵云经常会给赵六月发短信,说的大多数都是关于吴雅的事情。
说她已经好转了,说她会认识自己了,说她已经会和人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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