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小玉走到了一片长了牛鞭草的灌木附近。
赵小玉立马伸手去摘草药,有事情做,便不会觉得那么尴尬了。
“小玉,我总觉得我这手一天换三次太少了,要不要多换几次?”
赵小玉背对着他偷笑了一下,好一会才回头问他:“你觉得一天换十次怎么样?”
“好啊……”一天换十次,他可以直接借着这个由头在赵小玉家待一天了,如此,顾余生顺口就应了他。
“噗嗤!”赵小玉只是逗他而已,谁知道,顾余生竟然这么耿直的答应了下来。
看见赵小玉在笑,顾余生囧帅囧帅的抓了抓脑袋:“一天十次好像是多了点。”
“就一天三次,多一次都不需要。”赵小玉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吧……”顾余生有些失落,他之所以这样说,只不过是想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跟她多相处一会。
赵小玉转身的时候,无意间瞧见了他有些失落的眼神。
还别说,被他惦记的感觉真好,这样想着,赵小玉一边抓草药就一边忍不住傻笑。
几分钟后,赵小玉已经将摘下来的草药捣成糊状敷在了顾余生的手腕上。
“余生,我们回去吧。”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哪怕再熟悉的山路,到了晚上就会不安全。
“嗯。”应了赵小玉,两个人便一起往牛栏房的方向走去。
赵小玉走前面,顾余生就在后面目光深情的盯着她娇俏的背影。
几分钟后,两个人刚走到牛栏房就看见赵小禅走了出来:“余生,在我家吃晚饭吧?”
“不了,回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说完,偏头看着赵小玉说道:“小玉,我先回去了?”
简单的言语,却夹着浓浓的不舍,顾余生自己感觉不出来,赵小禅却看出苗头了。
顾余生那眼神,好像恨不能将赵小玉吸进他的眼里。
“真的不留下来吃饭了吗?”
“不了。”顾余生摇头。
“你今天在后山摔了一跤,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擦点药?”
“你要帮我擦?”顾余生一本正经的问她。
他这么一问,赵小玉立马羞红了脸:“才不要,你快些回去吧。”
“……”顾余生却笑了,刚才是存心逗她的。
他又岂会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又怎么会真的让她帮他后背擦药。
笑过之后,顾余生这才转身离开了。
赵小禅站在门口的位置,看见顾余生临走的时候,还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伤口,最后还用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了一下。
“小婵,你在看啥呢?”赵小玉站在牛栏房门口,顺着赵小禅的目光看去,却立马看见了顾余生的背影。
赵小玉眼里的疑惑更深了——莫非,小婵也喜欢上了顾余生?
“小婵?”
赵小玉正疑惑,却见赵小禅笑着说道:“姐,你就没有发现顾先生对你跟对别人都不一样吗?”
“你……好端端的问这个问题做啥?”
“我跟妈都看出来了,姐你不会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吧?”
赵小玉再一次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就只能回避,于是转过身就往牛栏房里走了进去:“妈,饭煮好了没有,我饿了。”
“刚刚煮好呢,一直在等你回来。”
赵小玉搬了张长条凳在八仙桌旁边坐下,心里却有些欣慰。
她跟顾余生两情相悦,只不过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罢了。
刚开始,担心见赵小禅盯着顾余生看,还担心她喜欢上了他,不过听赵小禅的语气,是她多想了。
赵小禅不喜欢顾余生,也让她松了一口气。
姐妹相争,尤其是为了一个男人,那是多么残酷的事情。
“小玉,余生是个不错的男娃,你呀好好跟他相处。”
就在这时,李翠莲也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妈,你瞎说啥呢?”
“我说你跟余生。”
“我跟余生只是朋友,你咋跟小婵一样呢,瞎起哄。”
李翠莲笑着说道:“这可不是起哄,我跟小婵,还有余生的弟弟都看出你跟余生不对劲,就你们两个自己傻傻蒙在鼓里,我可警告你,咱村中意余生的姑娘可多了,你得抓紧了,要不然成了别人家的余生有你伤心的时候。”
赵小玉端着个饭碗走到铁锅前面一边盛饭一边埋怨道:“不跟你们说了,我跟余生压根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哼,这个年代,男同志跟女同志之间,要么就是处对象,哪里来的朋友之说,余生三天两头往咱家跑,哪怕你不中意他,他也肯定是中意你的……”
第三十四章 身在福中不知福
“妈,您一直说我跟余生的问题,还要不要您女儿见人了?”
“好好好,妈不说了。”赵小玉如此倔强,李翠莲最后不得不妥协。
——
吉普车的车灯,强烈刺眼,将洋楼里的黑暗杀出一条明亮通道。
顾景行听到声音赶紧从洋楼里走了出来。
“哥,你咋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在小玉家过夜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哦,我知道,你这是换药去了。”顾景行说完,还特意将顾余生手腕上的伤口给抬起来看。
“哟,包扎的这样仔细,这小玉姑娘可真是心思灵巧。”顾景行一边说一边伸手要去摸顾余生手腕上的纱布。
却被顾余生一掌将他的手给打开了。
顾景行莫名其妙的看着顾余生:“就是检查一下你伤口有没有包扎好了罢,你那么凶做啥?”
“还需要你检查吗?肯定没问题。”这一点他很相信赵小玉。
说完,迈步往洋楼里走去。
“啧啧,你怕是介意我摸你的伤口吧。”
“知道还乱摸。”
数落了他一句后,顾余生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景行站在身后双手交叉在匈前,盯着顾余生的背影喃喃说道:“一个伤口而已,跟个宝贝似的,真是中邪了!”
——
“叮铃……”赵国栋买了辆自行车,专门用来到处行医。
今天走的比较远,幸亏有自行车代步,让他在天黑之前赶了回来。
回到家里,赵国栋饿的前匈贴后背。
“兰香……”
叫了刘兰香一声,没听到有人回应,却看见屋子里黑压压的一片。
赵国栋心里不禁生出些许烦躁的心思。
借着朦胧的光线他找到了煤油灯,再用火柴点亮,屋子里顿时有了光芒。
“兰香,晚饭做好了没有?”
赵国栋问了一声依然没人回答,往常的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吃饭了,他猜想刘兰香跟赵金荷应该已经吃完了吧。
没听到有人回答他,索性拿着煤油灯自个往厨房里走了进去。
然而,揭开锅盖,却看见锅子里冰冷空荡,啥都没有。
心底里顿时生出一股怒火。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初跟李翠莲在一块的时候,他从未遇到过这种事情,李翠莲不管任何时候都能将家里的事打理的井井有条,从不曾让他饿过肚子。
“人都死哪去了!”赵国栋突然将锅盖重重的盖了上去,还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随后,拿着煤油灯又往正屋里走了进去。
又饿,又到处都是蚊子嗡嗡直叫,时不时往这里叮一口,那里叮一个包,弄的赵国栋心烦意乱。
“太过分了,我整日起早贪黑养家糊口,让你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回来却连口热饭都没给我准备好,呵,别说是热饭了,连冷饭都没得,别人家的媳妇,哪有这么好的日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么晚都还没回来,八成又是打牌去了,我咋就娶了这么个败家娘们!”赵国栋越说越气,最后唾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蚊子落在了他手臂上,赵建国一肚子的怒气,全部都朝那蚊子发泄了过去,下一秒,伸手便重重的拍了下去。
“哼,打不死你!”
“国栋,你刚才说我呢?”
赵国栋刚将手松开,目光死死盯着那只被他打死了的蚊子,却冷不丁听到刘兰香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这个时候,赵国栋还在气头上,听到她的声音扭头就吼他:“咋的,你好吃懒做我还说不得了?”
“赵国栋,我只不过是睡了个午觉,这会才醒来罢了,你竟冤枉我去打牌,不知道就别乱说?”
“你在午睡?”
“不然呢,我要不是在午睡,还不知道你对我意见这么大呢,咋的,结婚才半个月你就厌恶我,嫌弃我了,你要是觉得我好吃懒做,你跟我离了去找李翠莲去啊,她温柔贤淑,她才是你的贤内助!”
刘兰香说完,气冲冲的往房间里冲了进去。
赵国栋伸手就扇了自己的脸:“哎哟,不是打牌去了啊,真是要命哦……”
不多会,刘兰香突然提着一个帆布包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赵国栋赶紧拉住了她的手:“兰香兰香,你这是干啥呢?”
“这个家容不下我了,我回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