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个时代的米,夹一些没剥好的谷子和细砂也正常,可是随便抓一把出来就有那么多石子,这就很不正常了。
符正青锐利的目光看向柜台后的社员,陈述事实,“这是陈米。”
社员有点心虚,却强硬地说道:“现在的新米就是这样,你们不要就算了。”
晏缈现在有局长撑腰了,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从符正青身后探出来说:“你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你们是把新米和陈米混在一起卖了吧!”
“你、你这是污陷!”
那社员正想给她扣高帽子,然而晏缈嘴皮子利索,扣高帽子比她扣得更快!就听晏缈忽然对符正青说:“符局长,你现在可是双桥县公安局副局长,可不能容忍这种以次充好赚老百姓血汗钱的不正之风!这就是企图走资本主义道路,剥削咱们社会主义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
那社员一听这高大的男人竟然是县公安局副局长,脸色刷地就白了。虽然公安局现在是个领闲差的部队,也管不到供销社的事,可到底还是个官,领导们就算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也不会为她小小一个社员得罪他。
供销社可是个肥差,有时候确实会从中扣点油水。例如称油的时候,不等油漏里的油漏完,就放到早就准备好的小盆里,这样一天也能攒下不少。至于晏缈买的米,并不是他们的主意,所以他们也没必要硬着头皮跟人顶,非得扛下这个责任。
“这、这……这可能我弄错了,”那社员白着脸堆笑,伸手去拿那个布袋子,“我、我去给她换换。”
符正青脸上没什么表情,骨节分明的大手却按在布袋子上不动,社员摸不透他的心思,忐忑地看着他。
“向她道歉。”符正青说。
“啊?”社员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晏缈说道,“对不起,是我弄错了,我再重新给你称新米。”
晏缈心里吐了一下舌头,见好就收,“那成吧,不过你可别再给我少秤了。”
“行行。”
晏缈如愿称到了好米,真正好米的品相就是不一样,颗粒更饱满完整,石子也没了,跟之前那些米有着本质区别。
符正青陪着她一起走出供销社,见她脸上带笑,说道:“这么早来县城买东西?”
晏缈立刻心生警惕,怕他是在试探自己,歪头瞧着他,笑说:“是呀,我妈让我买点米磨米粉子吃,不耽误一会儿回去上工。”
她把情绪藏得挺好,然而符正青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这小丫头对他的态度似乎和别人不同,难道是对他有意见?
晏缈清了清嗓子,想着该正式向符正青道个谢,谢谢他上次救了自己,也谢谢他这次帮自己,忽然听他说道:“你最近上街挺勤快的?有这么多东西想买的吗?”
晏缈刚刚放下一点的警惕,又瞬间被拉了起来,心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最后想到的是,难道他真怀疑自己了?!
她心中正紧张着,就听符局长又说:“有东西想买叫上你哥吧,最近县城不太|安全。”
晏缈:“……”是她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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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学骑车
不过符局长关心她,她还是蛮受用的 ,笑嘻嘻说:“谢谢局长关心,也谢谢局长刚才帮了我,还有上次,都谢谢您了。”
“哦?”符局长挑眉,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上次是哪次?”
晏缈心里轻哼了一声,这人看着挺正经的,居然还跟她装傻,她眨眨眼说,“上次是说,谢谢您从水里救了我那次,没来得及给您道谢。”
符正青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哦!我想起来了,是我刚回村那天碰巧救了一个落水的丫头,还被对方打了一巴掌的事?原来那个丫头是你啊。”
晏缈:“……”
她心里磨了磨牙,没想到这人看着人高马大,却是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小心眼,看来以后决计是不能再得罪他了。
她一脸真诚地说:“是,就是那次,真抱歉,当时是我误会了,当时刚醒过来,没有弄清楚情况打了您,之后我一直想找机会向你道谢加谢歉的。”
符正青见她说得真诚,眼里带了些笑意,“没事,都是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晏缈见天色已经大亮,有些着急地说:“我得回去了,符局长,下次有空到我家去吃饭啊。”
符正青见她背着背篓,说:“骑我的自行车回去吧,会骑吗?”
自行车啊。贫穷女孩晏缈在现代的主要代步工具就是公交以及共享单车,小单车她是会骑的,但这种二八大杠她还真没骑过。
跃跃欲试!
“会骑?”符正青把车锁打开。
晏缈确实有点想骑,不过,她期期艾艾的说:“能不能、能不能先让我试试?”
小丫头明明想要又不好意思的样子挺可爱的,独生子符正青一颗当哥哥的心逐渐冒头,推着车子往外走,“走,去广场我教你。”
晏缈顿时乐了,飞快跟上去,“哎!好!”
县里的广场面积挺大的,周围的墙面喷着领袖语录,有些小孩在广场上玩,还有人在大声背诵着领袖语录。
符正青让晏缈把背篓放在一边,把车龙头递给她,“你骑上试试?”
“好!”晏缈开心地抓住车龙头,左脚踩在车蹬子上,右脚在地上划了划,而后十分艰难地越过前面的横杠,坐到了坐位上。她得意自己不但会骑现代的小黄车,连二八大杠也难不倒她!正想回头向符正青炫耀,就瞧见那人快步跟着她,稳稳地扶着她的车后座,晏缈顿时卡壳了。
“专心看前面。”符正青看她明明骑不稳,还伸着头左顾右盼,瞪了她一眼。
晏缈赶紧回头,发现眼前就是墙壁,她啊了一声,赶紧把车龙头转开,险而又险的才没有撞上墙,要不然今天肯定要挂彩了。
晏缈骑了一会儿,感觉自己骑得挺顺了,就喊道:“你放开吧,我自己能骑了。”
她把着龙头转了一圈,发现符正青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晏缈捏住刹车,十分分艰难的从车上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局长,担误你上班了吧?”
“叫哥。”符正青抱臂低头看比自己矮一截的小丫头。
晏缈这会儿真有点不好意思了,手指在脸上挠了挠,还是听话地改了口,“符大哥。”声音挺娇软的。
符正青对这个称呼有点不满,太疏远了,可两人又不同姓,又没有血缘关系,总不能真让人叫自己亲哥——要真这么叫,他都能想象晏时知道后估计会跟他以拳头相见。
“回去吧,路上骑车小心点。”
“你真让我骑啊?”晏缈那点不好意思烟消云散,笑嘻嘻问。她最近天天县城家里来回跑,白天还要干活,腿都走酸了,有车骑又快又方便,多好。
“我像是说假话的人吗?”符正青挑眉。
“不像,您是辛勤的社会主义建设者,正直严肃的局长大人,怎会说假话!”晏缈彩虹屁吹得震天响,笑得开心极了,“那我骑回去了?你晚上怎么回家呀?”
被拍马屁的符局长觉得挺受用,“走路回去,也不远。”
晏缈一想也是,符局长人高腿长,一步快赶上她两步的距离了,走一走身体健康!
“那我走啦,再见!”晏缈彻底没了心理负担,跨坐到了车上,哧溜一下就骑出了老远。
符正青在后面扬声叮嘱道:“记住我说的话,这两天没事不要到县城来。”
“好,我知道啦!”晏缈答应道,娇俏的声音消散在风中。
符正青目送她离开后,才转身去了公安局。
他最近对整个县城的治安整治力度加大,原本没人管的、成群的混混二流子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公安局现如今就是个领闲差的养老部门,有人说现在治安好,毕竟大家都穷,想抢没的抢想偷没得偷,可现实是,越是贫穷的年代,偷抢的人越多,日子过不下去,违法犯罪的念头萌生的概率更大,有些人就是瞧见别人家有个比自己家好的木盆,都能红着眼睛琢磨几个通宵怎么把东西偷来。
有些地方的公安局治安管得比较严,确实治安很好。但是双桥县的情况却不同,这里是压根没有人管,杀人放火这种大案不多,可小偷小摸,敲诈抢劫却不少,整个县城犹如一滩烂泥。
符正青进了公安局的院子,刘长胜正好端着搪瓷缸子出来倒隔夜茶,瞧见他笑问:“刚路过广场,瞧见你跟一个丫头说话,是你对象啊?”
“不是,是我妹妹。”符正青说,在他眼里,那个小黄毛丫头就是个小孩。
“哦,妹妹啊,”刘长胜话题一转,笑着问,“上次给你说的事你怎么个意思?那姑娘条件挺好的,在县里酒厂上班,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