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缈连连摇头说:“没有了没有了。”她有些羞涩地说,“只要能跟正青哥在一起,没有这些也没有关系。”她能自己挣来。
王淑月却是误会了,轻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傻姑娘,你知道我以前给你正青哥相中的那些姑娘,她们看中的都是什么吗?看中的都是他能挣钱,其实她们也没有错,有钱才能过上好日子,你也不要太傻了,该为自己争取的就得自己争取,懂不?”
晏缈被她说得都有点茫然了,这不是应该自己母亲说的话吗?
王淑月却是想到了自己结婚的时候,就是因为不懂得争不懂得抢,所以才被公婆欺压,又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没一会儿符正青回来了,晏缈看见他嘴角便弯起笑容,“正青哥,我哥让你晚上去我家吃饭,你们的同学来了。”
符正青冲她笑,在母亲揶揄的笑容中拉着她往外走,“哪个同学?”
“好像叫振东的,你和他熟悉吗?”晏缈对这个振东非常介意,她很想弄清楚这个人所做的一切,最好能直接将他送进监狱。可惜原书是本言情小说,主要讲的就是男女主角的恋爱,关于其他的配角讲得很少,戏份最多的就属她这个恶毒女配了。
“振东?”符正青回忆了一下,“张振东?”
果然是张振乐,看来她没有猜错了!
“应该就是他。”
符正青想了想,说:“以前中学时的同学,好多年没见,不太熟悉。”
“哦。”晏缈点点头。
回到晏家,张振东和符正青两人聊得十分热络,晏缈拿了一把豆角坐在旁边择菜,顺便听他们讲话。
符正青和外人在一起时话不多,表情相当正经严肃,看见晏缈在择菜,就过来给她帮忙。
张振东这人不止表面阳光,还相当善谈,晏缈从他的言谈举止当中,有点明白了大哥为什么会被他怂恿了,这是一个相当会说服人的人。
晚上晏缈做了排骨炖豆角,里面还放了土豆和辣椒,但肉块却非常多,另外还做了一盆酸菜鱼。张振东大约是以为晏家条件不好,却没想到他家伙食开得这么好,有点惊讶。
晏缈笑说:“我大哥最近给村里养鱼,大姐在大队工作,家里比以前多了一些收入。”
晏时跟着江锐学了许久的养鱼技术,现在养鱼都养出心得了,把村里池塘里的鱼养得又肥又有劲,秋收的时候还捉了不少卖去了外村,给大队创了一笔额外增收,这让整个大队的日子都好过了不少。
晏时不明白她为什么给一个外人说起自家的经济情况,符正青也看了她一眼,晏缈冲他笑了笑,余光注意到张振东眉心微皱了一下,在煤油灯下不甚明显。
张振东在晏家待了许久,晏时送他往外走。符正青没有跟他们一起离开,而是等他们走了,才叫了晏缈一声。
“干嘛?符局长是怕黑吗?这么近还要我送回家呀?”晏缈笑嘻嘻调侃他。
然后她就被符正青拉到了黑呼呼的竹林边。
“干嘛干嘛。”两人终于定下了亲事,晏缈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跟他独处了,总觉得得会发生点什么。
果然,符正青仗着天黑,把她抱在怀里狠狠亲了一顿,末了把头埋在她的肩颈处,深吸一口气,“一天没见了,想死我了。”
同样被亲得气息不稳的晏缈:“……”
符正青亲完了还不老实,嘴唇一下一下在她嘴上啄吻,低笑着问:“缈儿想我没?”
晏缈被他亲得嘴唇发痒,好笑地躲开他,结果被他一下亲到脖子上,她听到男人的呼吸明显变重了,后知后觉地觉得还是不躲比较安全。
“正青哥,你觉得这个张振东人怎么样?”晏缈把人稍稍推开一点,担心两人不小心擦枪走火。
符正青很不满,非常不满,捏住她的脸轻轻掰回来,“你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想别的男人?”
晏缈乐了,说:“咱们村什么时候开醋厂了?噫,这么大酸味!”
符正青:“……”
晏缈笑个不停,笑得符局长都有点恼羞成怒了,破罐子破摔地反问:“难道我不该吃醋吗?”
晏缈继续乐,“该,当然该。”
符正青:“……”这丫头还是这么皮!
晏缈调侃完了,双手回抱住他的身体,给符局长顺毛,感觉把人顺得心情好了,才说道:“我是认真问你的,正青哥,你觉得这个张振东怎么样?”
“你为什么一直问他的事?”符正青不解。
晏缈顿了顿,声音淡淡地说:“我觉得这个人心术不正。”
符正青相当意外,挑眉问道:“你从哪里看出他心术不正的?”
晏缈说:“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这个人说话假里假气的,我很不喜欢他,也不知道他会和我大哥说些什么,正青哥,你有机会提醒提醒我哥。”
符正青没想到这丫头这么敏锐,他说道:“你知道他的身份不?”
“什么身份?”
“这个人是地主后代,属于黑五类,前些年被批|D得很厉害,别人说起他都会面露鄙夷,”符正青在她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你看有这样遭遇的一个人,性情看上去却这么好,是不是觉得更加违和了?”
晏缈十分震惊,她只知道这个人后期做过什么事,却没想到原来他竟然是这样的出生!
她的脑子转得很快,连忙问道:“那、那他跟村里方家有什么关联吗?”方家指的就是原文女主角方美君家,也是地主。
符正青仔细回忆了一下,说:“两家似乎是表亲,都是地主。”
“原来是这样。”晏缈消化了一会儿这个消息,忽然说道,“正青哥,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查一查他的事?我怕他会害我大哥。”
符正青摸摸她的头发,眼神含笑,“好,你不说我也会查,这个人不简单。”
送张振东离开的晏时很晚才回来,晏缈问了问张振东和他说什么,晏时却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都是很普通的日常。晏缈猜测,这个张振东会找上大哥,可能就是以为他们家非常缺钱,这样才更好说服大哥跟他一起干,没想到在他们家吃了一顿饭,却发现她家条件非常好,所以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张振东的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就到了月底,离晏缈和符正青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符家这边准备好了婚房,晏家也在准备喜被等等东西。
大嫂贺语兰心灵手巧,喜被全是她一手置办的。红缎子被面,下面是带条纹的棉布将被子缝起来,叠在一起相当的漂亮。
晏家一共准备了三床喜被,另外还有晏缈结婚那天穿的喜服,衣服是符正青买的红底暗花的棉布成衣,裤子是黑色的长裤,脚上穿的是红底带花的千层底布鞋,还有扎头发的头绳也得是红色的。
贺语兰让晏缈试穿了一下,一拍手说:“真好看呀,绝对能把正青给迷得移不开眼。”
晏缈虽然以前穿过更多更好看的衣服,还是被她调侃得红了脸,“我换回来了。”
晏芬看见妹妹穿上红嫁衣,心里相当羡慕,说:“再穿一会儿呗,让我们好好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呀。”晏缈嘴上这么说,脱衣服的动作还是慢了许多。
红嫁衣从她身上脱下来,露出里面白皙纤瘦的身体,贺语伸手捏了一把,“小妹这皮肤可真不错,白里透红,怎么长的呀这是。”
晏缈有点不好意思,这都是她洗澡的时候悄悄用了以前囤的沐浴露和身体乳,皮肤有营养肤质当然好了。
除了喜服喜被外,以后小孩用的摇篮,用来烘烤尿布的竹笼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都是晏家这边准备的。
定下的婚礼时间就这样越离越近,慢慢地走到了初八这一天。
大队的人早就接到消息,初八前一天就有不少人过来帮忙。
符正青花钱买了半头猪,要在初八这一天摆喜宴,因为当天来吃席的人一定不会少,需要提前一天过来帮忙准备饭菜等等。
果然,到了初八这一天,几乎整个大队的人都来了,吃酒的人也不会白吃,会送些相当的礼物,鸡蛋白糖猪肉面条之类的,最亲近的亲戚,会送上一挑稻谷,里面埋着鸡蛋,这就算非常体面的了,也有家里不缺钱的,会直接送上几毛钱甚至几块钱的,这些都是要请人记上,以后还回去的。
当然也有人脸皮厚,送上几个鸡蛋几把青菜,就把全家一大家子人都带过来吃,誓要吃个回本。
晏缈这天早早就被叫醒了,大嫂让她换上新衣服,然后给她梳头。
他们这边有哭嫁的习俗,母亲舍不得女儿出嫁,在女儿出门子时要哭着把她送出家门,女儿舍不得家人,也得哭着离开,哭得越是伤心越能证明家里对女儿的爱重。
奶奶和马秋英头一天晚上就开始哭了,早上起来眼睛又红又肿,晏芬拿了热毛巾给她们敷,一边劝道:“妈,奶奶,缈儿就在隔壁,你们天天都能见到,别太难过了。”
马秋英一边敷眼睛,一边哑着声音说:“我、我就是难过啊,我的女儿嫁人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她不说还好,一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奶奶在旁边也捂着眼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