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结冰，房子就不敢盖了，要不然这房子盖好了也不结实。
楚芸慧一开始也挺着急的，在家里待着挺好，但它没钱呐！后来她在集上摆摊，发现也能赚到一些钱，才没那么烦躁了。
……
“小芽，饭我做好了温在锅里，你和哥哥想着起来吃，我和你爸去地里了。”
“怎么去这么早啊？”迷迷糊糊睁开眼，小芽发现外面的天还都是黑的。
“去浇地，昨天晚上你爱国爷爷家浇完了，今天轮到咱家。”
“要浇地啊？”小芽的瞌睡少了些。
楚芸慧一边穿胶鞋一边道，“今年雨水少，再不浇一浇，怕影响了地里收成。本来咱家就少种了半亩粮食，要是再不精心侍候着，怕是得饿肚子喽！”
“呀！”听老妈这样一说，张小芽彻底清醒了。
她就说自己这段时间忽略了什么。
年前在老爸提出要带着村里人一块儿种大棚菜时，她还想着到时候提醒他呢，转头过了个年就全给忘了！
在她的记忆中，88年的这场旱灾可是来势凶猛，大半个华国都受到了它的波及。好巧不巧，还是发生在粮食主产区和农作物生长的关键时期，损失极其严重。
当年不仅春旱，连夏季也是大旱，地里有很多青菜绝收，有的地方甚至严重到没菜可吃。当时柳山镇兴起的一大景观，就是家家户户忙着制作豆酱、面酱等，用来当菜吃。
也是在那一年，物价飞涨，谣言四起，有什么司机在路上遇到水桶粗的大蛇，跟他说要世界末日了之类的传说，搞得人心惶惶。
一害怕人就想找点儿安全感，而老百姓的安全感怎么来的？有饭吃有衣服穿，有房子住有东西用。
所以不管有用没用的东西，只要挂牌出售，大家都抢着往家里囤，一囤就是一大批，生怕迟了就买不到了。
最搞笑的是哄抢食盐，有很多人都是十几斤几十斤的盐往家里扛，根本不管这些盐买回去一家人要吃上多久才能吃完。
有个笑话说的就是这时候的情景。说有一个人，他爸在他娶媳妇的时候囤了一批盐，等他娶儿媳妇的时候，用来招待客人的酒席上用的盐，还是他结婚那时候买的。
这一年夏天奇热，想洗个澡都是奢侈，有那精打细算的，都是循环利用，淘米水洗菜，洗完菜之后再用来浇地，最后一遍洗衣水沉淀沉淀再洗澡，末了才舍得用干净的水冲上一下。
济市地下水还算丰富，没至于到那样的境地，但长时间的干旱还是让浅层地下水几近枯竭，记得当时村里的水井没几个能打出水来的了。只有那些打到地下三十米还要往下的深水井，才没怎么受降水影响。
“不行，等爸爸妈妈从地里回来，得说服他们在家里打一口深水井才行！”想到当时求人给水时的窘迫，张小芽想着无论如何这次也不能让水给蹩到。
打定了主意，小芽起床洗漱，顺便把哥哥也喊了起来。家里那些地要浇透了，没有十几个小时是不行的，他俩得做好了后勤工作才行。
……
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学校，小芽找到了同桌。
“说。”几次欲言又止，小芽就听到对方酷酷地甩出这个字来。
“呃，我想和你合伙做个生意。”
“你？”肖纪飞显然有些诧异，投过来的眸子满是质疑。
“是啊，你放心，我有钱的。”小芽急忙道，要不是她自己没有门路，她才不会到他跟前来自找麻烦。
“说说看。”
“我知道你家是做日用百货起家的，肯定认识不少批发商，我给你佣金，你能不能把他们介绍给我？”小芽说出自己的请求，看对方脸上并未有动容，心里有点儿忐忑。
“你家要开杂货铺？”
“算是吧！”
“我可以把他们介绍给你，佣金我也不会要你的，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小芽想着他大约是对佣金有要求，只要不是太难以接受，她就答应他。
“我要入股。”
“好……什么？”正想点头，小芽瞪大了眼睛。
“我把供货商介绍给你，只要一点佣金没什么意思，不如入股，你投多少钱，我也投多少钱，赚到的利润五五分。”好整以暇把条件说了，肖纪飞看向自己的同桌。
往日里他一句话超过五个字都觉得稀奇，如今一下子从他嘴里蹦出这么多字，小芽却一点都不高兴。
“呵呵，你倒是精明的很~”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张小芽本打算转头走人，供货商不是只有他认识，哪个牌子的东西好用又实惠，自己比他还清楚，大不了自己到时候闷头乱找几个，价格高点就高点，到时候就当自己少赚点儿。
“别先急着走啊，不等我说说同我合作的好处了？”
第五十三章买买买！
“没兴趣。”
转身走。
“我拿货价低。”
接着走。
“质量还好。”
继续走。
“工商，税务部门，到时候由我来搞定，还不用额外花钱。”
脚步顿住，自己当初第一个想到他，貌似就看到了他这个优点~
不过该有的矜持还是要的，不能让他这么快得逞。
“我遵纪守法，该缴纳的费用一分都不会少。”
“你说的生意，家里人还不知道吧？要是我没猜错，杂货铺恐怕也只是个幌子，和我合作，到时候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由我出面，你只需隐身幕后，躺着赚钱。”
“成交！”
这样还不答应，就是傻子了。
……
说定了合作意向，小芽也斟酌着把自己的打算捡一些能说的说给他听。
她当然不会傻傻地说自己笃定今年旱灾严重，物价绝对会翻着翻的往上涨，那样他绝对会以为自己精神错乱，而是说自己看中了物品零售这一商机，觉得日后这一行当会大有可为。
没想到肖纪飞对自己的观点也是十分赞同，以为是遇到了知音的他从宏观经济学的角度跟小芽好好地分析了分析，居然说的头头是道。
有了共识，就要尽早实施起来，具体细则需要商讨，于是在每个课间，张小芽和肖纪飞都要热烈讨论一番，引得班里女生对小芽的怨言更多了。
最郁闷的莫过于冯海蓝了，自从她主动找肖纪飞做同桌被当众拒绝了之后，有好长时间，她都不敢同他说话，生怕他会再给自己难堪，自己在班里再抬不起头来。
在她忍着心里的不甘，同张小芽勉强恢复了表面上的和睦，打算借由跟张小芽往来的借口小心翼翼接近肖纪飞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居然比之前的时候亲密了这么多！
每次看到自己一靠近，那两个人就闭口不言的情形，让冯海蓝都恨不得上前歇斯底里地问上一句，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秘密，是不是在说自己坏话，甚至她还想问一句，他们是不是在交往！
冯海蓝的幽怨疯魔两个人都无心理会，这个时候的他们，满脑子都是创业者独有的激动和憧憬。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两个人各拿出二十万块钱来，在济市商业区里选定一个地方，做成类似于日后的购物超市那样的大卖场。
其实开一个大卖场，以现在的物价是绝对用不了四十万那么多钱的，不过小芽坚持，一些保质期长，耐存放的日用品都要大量囤积，这就需要大把本钱了。
对于自己合伙人的这一奇特要求，肖纪飞倒没有特别反对，他本身又不差钱，多拿出一些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东西买回来早晚都会卖出去，就算没有预想中赚钱，也就是损失一点儿利息而已。
不过以前张小芽家里过得怎么样，肖纪飞虽然没怎么关注过，但也知道并不怎么好，即使现在她父母摆摊卖包子赚了钱，也绝对不会一下子就能拿出几十万这么多。
但对于张小芽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肖纪飞也并没有打算询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只要他确定，自己愿意跟着冒险一试就行了。
……
星期六星期天老师不讲新课，两个人找了个理由，双双请假离开了校园。
一出校门两个人就直奔银行，小芽把那二十万块钱转到了肖纪飞的户头上，让他全权代理。
随后他俩一同去了济市最繁华的商业街，想在那里寻找一处合适空置房。要开大卖场，场地可是第一个需要准备的。
也是巧了，正好就有一家门上正挂着往外租赁的牌子。
打了上面的电话，来了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梳的溜光的中年男人，看着两个人年纪不大，不像是租赁房子，倒像是闹着玩的，那人脸上显出一丝失望来，但还是打开门让他们进去看了看。
这处空置房一楼只有一间，楼上二层三层却空间极大，原先是棉纺厂用来开内部招待所的，不过现在棉纺厂效益不好，厂子都快要支持不下去了，招待所自然也就开不成了。
小芽在心里盘算了盘算，又询问了一下哪些是承重墙那些可以拆掉，这才朝着肖纪飞的方向点了点头。
得到暗示的肖纪飞转头，认真与那人商讨起了租金的问题。
“三万八一年，水电另算。”
“太贵了吧？现在一套房子才多少钱？你这里的面积，最多有两千平，一平方一年都快要二十了，便宜点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