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温和,甚至依然难得保持着温柔。
徐酒岁听了这种声音,却恨不得把手机扔到楼下去:她熟悉的,这不过是男人因为志在必得,对乖顺的小宠物说话的语气。
“……”
徐酒岁咬了咬下唇,努力地告诉自己,她有熊心豹子胆她不害怕——
“不用了,我都离开千鸟堂很久了,九千岁这个名字我也没在用……”
“岁岁。”
“……”
“听话。”
男人耐心地警告她时,语气甚至没什么变化。
“我说的是真的,当初离开近海市我就没想过再和千鸟堂有什么关系,这个比赛我也没有兴趣的,我现在在奉市很好,真的很好。”徐酒岁声音越来越低,像是被一条无形的毒蛇盘踞在脖子上,“我再也没有用过九千岁这个名字……以后也不会再用。”
千鸟堂、许绍洋徒弟的名号可以让她轻松挂出每小时一千块以上的价格。
可是她没有这么做。
这么多年从零开始,就是为了再也不要和这个男人再有任何的牵扯,最苦最累的时候她没有后悔过……
现在,更加不会后悔。
徐酒岁壮着胆子把那些话说完,紧接着她意识到当她说出“以后也不会再用九千岁这个名字”的时候,电话那边陷入了沉默。
那低压的压迫力,好像通过电话也完美地被传达。
闭了闭眼,她心一狠,再开口时嗓音低沉带着一丝丝央求:“师父,算了吧,好不好?”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淡淡道:“不好。”
徐酒岁深呼吸一口气,头皮发紧:“你忘记我,今后我也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嗯,你最好是。”男人不急不慢,“如果你现在在我面前,我真不知道要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徐酒岁觉得自己短暂失声了,过了很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豁出去的嗓音尖锐中带着崩溃:“我都说了我不用‘九千岁’的名字了,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你就不能,就不能——”
她越发地感觉不安。
直到电话那边传来一声轻笑。
徐酒岁不可抑制地缩了缩肩膀,不用看到那张脸,她也知道这是男人怒极时的反应。
“舍了‘九千岁’这个名字,说得真轻巧——怎么,闹脾气呀?就因为这名字是我给你取的么?”
“……”
“岁岁,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远在奉市,师父就拿你没办法了?”
这话足够叫徐酒岁遍体生寒。
她摸了一把厨房冰凉的墙壁,真实脚软到站不住,握着手机顺着墙慢吞吞滑坐在地板上。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
不用再去想电话那边这会儿会是怎么样一个雷霆风暴降临的灾难场景——
徐酒岁知道,自己那几句话,大概彻底把这尊煞神得罪了个透。
透心凉的透。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为什么那么怂,当然是因为和师父有故事
有什么故事我还没写到
事件引出人物只是一个写作习惯问题,并不是所有的文都要平铺直述,我就想说如果我莫名其妙就开始说一个前面只出现过名字的人物和女主的那些故事你们耐烦看吗,那才是真的莫名其妙
我知道追连载很辛苦也很感激大家愿意一天一更的看文,但是恳请大家在整个人物成型或者事件完结前请不要随便对人物进行定型评价——
就像昨天有评论说女主怎么不知道对男主脖子呼呼是撩骚,哪怕是多加一段平时对弟弟也这么做的描写也好
我回复是那确实真的有这样的描述,只是在下一章存稿
你看,作为一个作者,我难道不知道有些东西是要交代的吗
在一个事件刚开始的时候就让作者修文,我真的……………………
我可以接受对我的质疑,但是没办法接受对笔下人物的嘲笑,这个是我的底线,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老读者应该清楚的
希望大家互相尊重,万分感谢
第45章 找茬
跟许绍洋打完电话, 徐酒岁做了一晚上噩梦,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 她整个人被汗湿得就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 床都浸湿了。
外面下着雨,天灰蒙蒙的。
把汗水弄脏的床单拽下来换的时候, 徐酒岁为自己的恐惧感到懊恼——
她已经离开近海市很久了, 久到她以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回归了正轨且风平浪静,但是这种所谓的“风平浪静”, 现在却轻易被一通电话打翻。
她害怕许绍洋,那人于她来说, 有教导之恩, 亦是毒蛇。
他的冷笑和慵懒的说话腔调是她噩梦里的主旋律, 然而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法治社会……
她却还是如同怕一个魔鬼似的害怕着一个人。
徐酒岁浑浑噩噩地洗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在卧室里又坐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头发都快自然半干了,她忽然感觉到浑身一阵寒冷——
生理上的那种, 她抬起手摸了摸裸露在外的肩膀,手心触碰到一片冰凉,她应景地打了个喷嚏, 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将近上午十点。
她这才慢吞吞地穿了衣服,拿了钥匙出门准备到店里去。
……
徐酒岁开门的时候,走廊对面的门也开了, 男人今天难得穿的好像很休闲,看上去好像是要出门做一点私事。
徐酒岁目光飞快地在他脖子上扫了一圈,在发现那里的疹子都下去了恢复了正常的肤色后,她松了口气,又打了个喷嚏,昏昏沉沉地叫了声“老师好”。
“感冒了?”薄一昭问,又低头看了眼徐酒岁穿着的薄黑色裤袜,长卫衣还有小皮鞋,微微蹙眉,“夏秋交替季节容易感冒,多穿点,小姑娘别要风度不要温度,走大街上谁看你。”
徐酒岁觉得要是找了薄一昭当男朋友,除了享受爱情,搞不好还可以享受父爱(或者母爱)——
这个男人大概是冬天要把刀架在人脖子上要求人把秋裤穿上的类型。
她蔫蔫地,沙哑着嗓子敷衍了声“知道了”。
下一秒,就感觉到额头上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触感,她愣了愣,过了挺久才反应过来是薄一昭的手。
只是那手只是单纯地贴过来探了下体温,就收回去了。
“有点发热,你最好还是去用体温计测一下。”薄一昭问,“身体不舒服还出门,去哪?”
养家糊口。
徐酒岁低着头:“蹦迪。”
薄一昭:“……”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哪家夜店这么孜孜不倦大清早还提供社会摇晨练服务?
这人大概脑子先一步被烧坏了。
看她这样子估计是去上班……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想到这薄一昭才觉得自己对她了解的其实并不多。
而这边徐酒岁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脑子不太好使,生怕再跟他继续说话不知道又要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于是摆摆手就要往楼下走。
头重脚轻地,走两步就有想要栽跟头下去的趋势。
好在男人一直跟在她身后,一把拎住了她的衣领,徐酒岁站稳了回头看他,因为发热眼角红彤彤的,脸色苍白,像只沉默的兔子。
“不舒服就在家待着,”薄一昭想了想问,“手机给我。”
徐酒岁一脸懵逼地掏出手机递给男人,看他接过手机明显是被重量惊了下,有了个掂量的手势,然后抬起头看了徐酒岁一眼——
徐酒岁想到昨天这手机结结实实砸到人家……子孙根上,瞬间涨红了脸。
“手机解锁密码?”男人淡淡道,“我又没被你砸坏,脸红什么。”
被他一语道破,徐酒岁脸更红了,结结巴巴道出六位解锁密码,变扭的六位数字号,也不像是谁的生日。
“有什么特殊含义么?”男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挪动。
“没有,”徐酒岁盯着他修长的指尖,平静地说,“我家都用这个密码,包括所有银行卡。”
话语一落,楼梯间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徐酒岁心想这下好了,今天又多了要跑三家银行改密码的行程——
她可真会给自己没事找事。
正琢磨着,她听见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一阵头晕目眩——说实在的,她不想承认自己这低烧可能压根就是被某通电话给吓出来的,现在她对手机铃声过敏。
好在那铃声很快就断了,男人伸手将自己手机拿出来挂掉了电话,她的手机还给她:“刚才拨出去的是我的手机,实在不舒服给我打电话。”
徐酒岁一脸懵逼的接过手机——
一下子都没能从自己终于搞到了男人的手机号里回过神来。
………………………………………………苍天啊,她上蹿下跳了两个多月,终于搞到了薄一昭的手机号!
她曾经以为他们俩的儿子上幼儿园了她也不一定会拥有的东西!
看看啊,这个世界有得必有失,遇见任何的困难和苦难都要咬牙坚强地活下去,谁知道接下来命运的女神会不会就这样毫无征兆的降临(忽然鸡汤)!
徐酒岁握着手机,微微睁大眼巴巴地薄一昭,唇瓣抖了抖:“顺便再加个微信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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