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客套着。孩子们听到小叔的吩咐,把板车推出来,帮着打扫干净。
众人很默契的一起忽视了陆二妹,连最小的孩子也对陆二妹视而不见。
何小西见此情形,也看出陆二妹在陆家是个什么状况。她家人也是把她当坨臭狗屎吧,铲不走又不想恶心着自己,只能绕道走装看不见。
对于陆二妹对她的恶劣态度,何小西看开了。跟这样一个人生气,跌份。
听到何小西说以后有空了再来,陆二妹不乐意了。嚷嚷道:“你还想到我们家来?我们家不欢迎你。”
何小西都无力生气了。陆二妹是火星来客吧?不知道这种以后有空再怎么样的话是托词吗?就好比一个人遇到不想去的邀请的时候,会说:“今天没空,有空一定会去拜访。”
这个“有空”是无期限的。有可能永远都不会去。
陆家人对着何小西苦笑。连小孩子和最不通俗务的何厚廉两口子都难堪的不行。
何小西大度的一笑置之。没搭理陆二妹,拉上车跟陆家人告辞:“你们忙,我先走了。”
何小西刚出去,陆友财冲他爹娘发火:“看看让你们惯的,成什么样子了?”追出去帮何小西推车。
何小西听到后面陆厚廉两口子互相抱怨和教训陆二妹的声音。
回到何家,何小西拿出扫帚把板车的车厢又打扫了一下。抱出一床被子垫在车厢里。把大嫂扶出来坐上车。马婶又拿出一条小薄被放在大嫂的脚边,防止路上凉。
一行人往渡口去。
昨日受了教训,何中槐倒是乖乖的一早就来渡口摆船了。不知这是怎么一种属性,可能是非得教训一下不能老实。
不过省了何小西的功夫。何小西原本准备今日带着小侄女去摆船,这下可以在家看孩子了。
去到渡口,陆友财二伯家的堂兄陆友良拉着一头灰毛驴早已等在那里。
原来是陆家大伯娘听到说何小西大嫂要去城里看大夫,特意让他牵了毛驴来给何家使唤。
何小西暗哂:对陆二妹那种不知所谓的人,她根本不跟她一般见识,陆家大伯娘确是做人面面俱到,这是替陆二妹对她的出言不逊跟她道歉呢。
无论如何,这种好意都不能驳回。
何小东不知底里,觉得无事献殷勤,不想接受。
何小西拉拉他哥的衣角,笑着接过毛驴缰绳。一行人搭把手,把车和人抬上船送到对岸。
陆友财又对着何小东一口一个大哥,要跟着去城里帮忙。何小西兄妹昨晚商议好的,看病只是个幌子。让他跟去还不得穿帮了?好言好语劝他留步。
有时候太殷勤,也着实让人烦恼。好在旁边还有一个会看眉眼高低的陆友良,才把陆友财劝住。
这番情景看在路人眼里,活生生一副傻小子巴结未来岳家的情形。
对于喜事,即使不是自家的,乡人也乐见其成。有句俗语: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此时的社会风气下,人们可不管什么般配不般配,还是门当户对什么的。只要是喜事,大家一概祝福。
有那骗亲的,所有人都知情,但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再早些年,比这还过分,有些独居女子或单身寡妇,会被有心人盯上抢亲。不是相关人等,大家都会坐视不管。
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并不是单纯的刻画的人物。现实生活中,抢亲一度真实存在并且很普遍。解放之后这些歪风邪气才被刹住。但是骗亲依旧存在。
陆大嫂进村以后,路人见面都询问她,她家小叔子跟何家女儿的亲事。
陆大嫂一头雾水,却不好否认。只在心里纳闷:她出门一天工夫,公公婆婆在家里就把小叔的亲事定下了?平日没看出两人这么能干啊?
陆家的小生意,女人们跑附近的村庄。男人走得远,回家晚甚至有时候当日无法来回。
男人们不在家,陆大嫂赶紧赶回家主持大局。回到家中才知道是一场误会,空欢喜一场。
村里风言风语满天飞,对人家姑娘家的名声肯定有影响,这些要谨慎处理。不然结亲不成结成仇了。
当家的不在家,陆大嫂只能找大伯娘商量。
何小东这边有了陆家的赶脚驴,路程减少一半。赶到城西药铺的时候,正是城里最热闹的时候。
寄存了驴车,两人进到药铺。排了十余个号之后排到他们。讲述了病情,老大夫捋着胡须摸了脉,写了方子,到柜上抓了药。
按何小西的吩咐借口钱不够,只抓了一副药。
五十年代,穷苦大众还是在温饱线上挣扎,生病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的现象还是很普遍的。医者父母心,此时的药铺伙计也有医者仁心,不会歧视抓不起药的病患。仔细叮嘱了煎药的注意事项,把抓好的一副药交到何小东手中。
药铺的旁边是一条小巷,这里自发形成的一个小市场。一些无钱看病的人会自家中拿些能换钱的东西在此交易。换得钱之后再进药铺看病抓药。
病得奄奄一息的病人躺在卖东西的家人后边。让人不忍直视。
何小东家屋后的何老实家,孩子奶奶是个死要钱。他家大闺女都十三岁了,得了一场病,老太太把着钱不给娃看病,只给了七个鸡蛋。
何老实两口子用手绢包着这七个鸡蛋,到街上便宜了舍不得卖,因为卖不够娃看病的钱。贵了卖不出去。
好容易卖了鸡蛋,看了病抓了药。孩子抱到半道就不行了。抓的那副药娃到死也没捞着吃。两口子抱着娃在野地里哭了一夜。
老实媳妇第二天回家闹分家,被小叔、小姑子们围着打。最后两口子带着孩子,一根灯草棒也没有给就被分了出来。
还是村里人看到他们可怜,帮着建了土坯房。各家有闲置的盆碗筷子凑了一些。又跟人借了些粮食,好歹对付过来。
何小东两人,从那些带着病人卖东西的人身边走过。按照何小西的吩咐,找到一家卖杂货的店铺,买了几张草纸和一段纸绳精。
到了城外偏僻处,拿出何小西给他们事先准备好的干草梗,用草纸包好系好纸绳精。
一部草药变身五副草药。
第37章 借药罐
驴车在土路上前行。此时的道路还都是土路,柏油马路还要二、三十年以后才会普及。
路上多是担着担子或是背着包袱和背筐步行的人。
路两旁偶尔有高大的树木,风吹过树叶哗啦啦响。道路下方是无尽的田地,小苗迎风抖动。
药铺旁边小市场里那些带着生病孩子卖东西筹钱看病的人,对何小东两口子的冲击太大了。不同于来时的忐忑,这会儿他们自己的问题解决了,有了闲情谈论看到的事情。
夫妻俩由那些人想到被净身出户的何老实家。
“老实哥家的大丫头,就是二婶子不给钱看病,给了七个鸡蛋,让卖了鸡蛋再看病给耽误的。”
柳氏想的却是老实家的净身出户。担忧道:“咱家分家不会也什么都不给,把咱光腚撵出去吧。”
因为这个沉重的话题,两口子一路沉默走完之后的路程。
渡口上的人看两人脸色不豫,又看到那抓来的几副药。只当是这次柳氏被摔的狠了,看了大夫,大夫的诊断不乐观。也没敢跟二人说笑,帮着把车抬上岸。
何中槐看气氛不对,也缩着头,不肯说话。
何小西看到情绪低沉的两人,也吓了一跳,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把大嫂拉到旁边一问,不由得笑了。
大嫂拍她:“我都愁死了,你还乐,老实家分家以后拉了一屁股债,到现如今还没还清呢。”
何小西摇摇手中的药包:“你以为我让你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附到大嫂耳边悄悄道:“我们就这么不停折腾,你装不好躺着不干活,我天天闹腾给你要吃要喝,我就不信他们能忍住,到时候不用咱开口提分家,他们自会提出把咱分出去。”
说完冷笑一声,心道:他们主动提分家,再想让他们净身出户,说出大天来也没这个道理,她就是咬也要咬下刘氏一块肉下来。
他们三口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个家里干活的人。他们挣下的钱,凭什么让那群懒货坐享其成?
不久以后,洪水就要来了,这几间土坯房都会被冲毁。分家,她就做出点牺牲,不要房子了。她做出这么大让步,刘氏肯定乐意给他们尽快分家。她也要加快速度,在大雨来之前把这个加分利索了。
用鸡汤下了面条给大哥大嫂吃了,打发大哥去送还毛驴和板车。把药包拆开抓了一搓真药配上草梗用清水泡起来。
何小西让大嫂回屋躺床上,做些女红活计兼带着小侄女。她去外面借药罐子。
其实随便一个砂锅或陶罐之类的,也能将就着煎药。但何小西不想用。本身煎药就是个幌子,煎好的药她也没准备给大嫂吃。毕竟是药三分毒。就是想借着借药罐子出去宣传一下大嫂被摔得挺严重。
水洞村这地方有个风俗,借药罐子不能还,只能谁要用去拿。药罐的主人家要用,也得一户户人家不停的打听在谁家里了。有可能转十家八家才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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