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如果在山区的外围找不到这样一个地方,越往里就越困难了。越往山里的人家越穷,要安置这么一支队伍房子肯定不够。
若是何小西在的话就知道,前世这支队伍是分成五个村子来安置的。
临时队部里,介绍完此行的目的。武装部的陈部长问陆友强:“把你们村的情况介绍一下,看看大概能安置下多少人。”
林县长很有作为主人的气势:“还是实地看看吧,实地看看心里更有数。”其他人也觉得实地看看更直观,都表示同意。
水洞村东村比西村要富裕,房子也就更宽敞些。一行人看到陆家老宅的时候,心里基本就落底了。虽然外观看着破败的厉害,但是整个框架还很好,修修就能使用。就这一处就能安置上不少人。
现在,也没有要征求房主同意这种流程。当然,大家也不会不同意,能让子弟兵住进自己家,是非常光荣的事情。不说是空房子,真有需要的话,不是空房子一家人挤挤也得给子弟兵们挤出住的地方。这个时代的人虽然穷,但是思想还是很纯粹的。
这些人回到临时村部。有人问:“那处大宅子谁家的?怎么破的这么厉害?”有许多地主豪绅,在解放前夕逃亡海外。留在大陆的房子,基本都被政府接管了。不会出现这种破败的这么厉害的情况。
要知道这个时代,头顶无片瓦的人特别多。比后世房价涨到天价的时候没房住的人还多。好房子白搁着搁坏,所以大家都很奇怪。
陆友盛最见不得陆友富在领导干部面前露脸。听到有人问这个,可逮着机会埋汰陆友富了。赶紧插话:“那院子是陆友富家的,不太平,紧着呢,要不然他家怎么不住,另外建房子住。”
看大家有兴趣听,白话的更起劲了:“解放前两伙子人就搁他那院子里打起来了,死的那人哟,海了去了。他那弟弟你们看到了吧,就是那一场事吓的,嘴歪眼斜的,到现在都没好。”
陆友财不说五官端正,但绝对不至于嘴歪眼斜。陆友盛这是邋遢人呢。
结果说完看看大家,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对于那片房子敬而远之。
陈部长严肃着一张脸:“我们无产阶级战士都是无神论者,不信这个。”把陆友盛吓得也不敢随便说话了。在旁边怵着头装死。
大家又商议了一些后续的事情,像如何修整房子,哪些房子可以安置人?
这两间仓房就紧邻着陆友盛家。所以晚饭也就近让他们家包饭了。一般来说像这种包饭的情况都只会多给不会少给。所以包饭的人家多多少少能占一点便宜。陆友盛当然不会让肥水流到外人的田里去。
没多大会,村长老娘就来喊吃饭。回到他自己家里,熟悉的环境里,他才慢慢的返阳过来。
这个时代,人们认为人死了以后就是去了阴间了。认为昏迷了的人再苏醒过来是因为被牛头马面拘错了,去了阴间一趟又回来的。人们称呼这种情况为“返阳”。
有骂人装死的,也说“你又返阳过来了”。
陆友盛就是个窝里横的怂货。之前装了半天死,回到家又张罗着要拿酒招待林县长他们一行。
这些人工作时间呢,不愿意喝酒,客气的推拒。
现如今的领导干部,经历过一系列“三反、五反”等运动过来的人,保持着纯洁性。并没有生出后世一些官员那样的吃拿卡要陋习。所以这种推拒并不是假客套,是真不愿意喝。
只是陆友盛这人有点人来疯,并不理会别人的拒绝,一意孤行:“到家了,不喝点酒哪行。”跑隔壁拿酒去了。
大家拦他不住,就想着回头酒拿来了,不喝也一样。由着他去了。
陆友盛的媳妇正在隔壁呢。听到他说的话,就站在门旁边那里等着呢。可不是等着帮他拿酒的,而是拦着不然他拿的。
陆友盛媳妇这人,一贯只进不出。
第116章 苟富贵or狗富贵
陆友盛媳妇整日欺负妯娌,打骂侄女。吝啬异常,又爱占小便宜。
这些年把她大伯哥家搜刮得家徒四壁。在家里把男人整治的服服帖帖。虽然上面有村长老娘能压着她,但架不住村长老娘害怕小儿子。现在隐隐有家里的屋顶都压不住她的迹象,要上天的节奏。
陆友盛媳妇拦着她男人,不让去柜子里拿酒坛子。“烧唧(能耐)的你,你挣几个钱呀请人家喝酒。”因为跟外间就一墙之隔,门上就一张布帘子,怕外面的人听到也不敢大声说话。
陆友盛大话说出来了,就馋着脸小声求他媳妇:“少给点,少给点吧。”两人一个开柜门一个关柜门,把柜子拍地砰砰响。
外间本来在大声说话的人都被这声响吸引了,停下交谈。里间陆友盛媳妇的声音虽小,也传了过来:“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那么老些人,得多少酒喝?”
村长坐在旁边也听得分明,一张老脸羞成了酱紫色。只能硬着头皮招呼众人:“大家吃菜。”并大声咳嗽了两声。意在提醒里面的两人: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
陆友盛到底还是没犟过他媳妇。空着俩手,提着两只胳膊出来的。
在座的也没有一个是馋他那两口酒的人,就是这事做的太膈应人了。好在都是经过大场面的,脸上倒是不显。
陆友盛只当众人没有听到呢,讪笑着解释:“家里酒喝完了,我都记错了,以为还有呢。”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把众人差点逗乐了。
小余同志年轻一些,定力稍微差点。被嘴里的一口饭呛得直咳嗽。
村长的嘴角直抽抽:“坐下老实吃你的饭吧。”
就一个跳梁小丑,大家也犯不上跟他置气。没一会,又接着刚刚的话题谈论起来。
谈着谈着话题就扯到陆家上头去了。林县长对陆友富两兄弟印象深刻。主要这兄弟俩反差太大了,让人不注意都难。尤其对陆友富的印象不错。问陆友强:“陆友富他们家都什么成分啊?”
在大家想来,有那么一大片老宅子,新宅子也不错,成分应该不能太好了。打心底里就有点替他可惜,这要是成分好了,也能安排个职务啥的。
林县长这么问陆友强也是给他个台阶下。意思就是刚才的事翻篇了,我们都不在意,你也就别觉得难堪了。
既然有人递了梯子,陆友强就赶紧接住,回答道:“他们家是贫农,他两个伯父家分别是中农和富裕中农。”
“哦?他们家的房子还不错啊。”语气里颇多质疑。话里的意思就是:你们土改的时候严格按照政策执行的吧,没弄虚作假吧?不仅是林县长,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是眼睛里都有着疑惑。
也不怪大家疑惑,土改那会好多工作集中在一段时间内要完成。有些地方临时组建的工作队良莠不齐,后期确实暴露出来一些问题。
一直猫在角落里的陆友盛终于又找到说话的机会,忙不迭跳出来说:“他们几家都沾的陆友富他爹的光。你们知道他爹是谁吗?”卖弄意味十足。
其他人都没接腔,知道他自己会接下去揭晓答案。小余同志还是太年轻,推推眼镜问:“他爹谁?”
陆友盛更嘚瑟了,神神秘秘道:“五十亩客听过吧?他爹就是五十亩客。”
有些人目露了然,有些人依旧一头雾水。就有知道底细的人跟不知道的科普五十亩客和驴客的事。
“他爹一夜之间输光五十亩地”,一边说一边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又晃。“谁不说,要是再晚几年解放,他爹能给他输成个血贫农(雇农)。”
陆友强看他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撵他:“胡说什么,吃饱了吗,吃饱出去吧。”
陆友盛觉得反正该说的都说了,没必要在这里触他哥霉头。抓了个窝头,就得意洋洋的出去了。心说:你陆友富算什么玩意儿,还想当我的四队的副队长。老子给你弄双小鞋穿穿,让你一辈子别想翻身。我可是根正苗红的三代贫农,是你个赌博输成贫农的小崽子能比的吗?
出去以后,示意他老娘在门口听着点墙根。然后就放心的到村里去找人侃大山去了。
村长老娘尽忠职守的进去贴在门口帮小儿子听墙根去了。
陆友盛出去以后,陆友强说:“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不是他说的那么回事儿。陆友财他爹不咋地,但他两个大伯确实是好人。他们兄弟也不跟他爹一样。”
在陆友强和陆友盛两人之间,当然大家更相信陆友强的话。不看别的,就看他刚才做的那事,陆友盛就不是个稳妥的人。
陆友强就感慨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明里是在感慨陆友富有个那么不成器的爹,何尝不是在感慨自己命运不济,有个那样拖后腿的弟弟。
“刚才大家应该也看到了,陆家老宅大门口有个大石台,那个石台以前就是他们家祖辈舍粥的地方,只要逢上歉收的年月,他们家就会架上一口大锅熬粥往外舍。”可能想起那些艰苦年月,陆友强声音低沉。
其他人也不好受。另外,积善之家后辈出了个不成器的,确实让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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