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淳一敲了敲黑板上的照片，缓而阐述事实。
“你看过甄烦人的手机。”
照片里的，是阿越的死亡订单。
房间里，稍稍沉默。
缓而唐米点头：“对，我见过。”她舔了舔嘴唇，继续，“自由活动的时候，我在草丛里看到甄烦人的手机。”
唐米说着，目光沉下。
“我打开，屏幕显示的就是阿越的死亡订单。我当时脑子很乱，只先拍了张照片作为证据就离开了。”
“那手机呢？”董淳一问。
“丢回了原处。”
徐亦越看向唐米，问：“你看到订单上写的车祸，你是否联想到了可能就是甄烦人利用软件杀了阿越呢？”
唐米点头。
“所以你对甄烦人起了杀心？想要用他杀死阿越的方法杀死他？”徐亦越问。
“我是起了杀心，但我没有动手。”唐米说，“我才刚知道这件事，情绪都没有缓过来……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去平复和整理，所以我没有动手。”
秦嘉和砸吧砸吧嘴，诈唐米：“糖糖姐你就看个手机拍个照就完事了？就没有填写一下甄烦人的订单？”
“当时一是想着要找到阿越，二是思绪真的很乱。所以我没有乱动手机，但我也不想把手机交到甄烦人的手上，所以就把它扔回了原处。”唐米解释着，颇有些无奈，“我知道我说的你们很难相信，但是那种情境下我的心情就是那样的。”
徐亦越开口：“所以你也没有看到手机上是否有人已经下了甄烦人的死亡订单？”
“没有注意。”唐米说，“页面停在那里，我动都没有动过。”
“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董淳一看向唐米，笑着，“唐情种，你相不相信死亡软件？”
唐米呼了口气，看了眼徐亦越，回道：“在看到徐侦探之前，我相信死亡软件的杀人订单。”
徐亦越蹙眉，一脸奇怪地看唐米。
董淳一却是懂了：“你现在是不愿意相信。”
唐米点头。
“我多么希望徐侦探就是阿越，我希望死亡软件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唐米这么说着，自己也可笑。苦笑了两声，又说，“所以我希望这个案件，就是人为的。”
唐米咬重了“希望”两个字。
明明亲眼看到人倒在血泊中的，却还是有没有结果的“希望”。
“然后是手机录音。”
董淳一先贴上照片，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说道。
“唐情种很聪明，深夜给一个男人开门，是有备去开的。”
他点开手机里录的音频，很快就传来甄烦人的声音。说话轻浮，回他话的是唐情种清冷的声。
听完这段录下的对话，董淳一接着说。
“在最后，唐情种说——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祝你今晚梦见我的阿越。不知道怎的，我总觉得这句话有一种预言家在下预言的意思。”
“我是因为自由活动看到手机阿越的死亡订单的缘故，才对甄烦人说这句话的。”唐米解释道。
“你说了句——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徐亦越冷着声，一双眸子只盯着唐米，问，“所以，你是想要行动的对吗？”
“我是有想法，但还没有想好。”
秦嘉和努努嘴：“糖糖姐，你的嫌疑好大啊！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为阿越复仇的案情故事！”
唐米抚额：“冤枉啊。”
“诶，我好像听到里面说阿越的头七才过两分钟啊……也就是说，零点之前……就是昨天是阿越的头七？”朱晓曼像是听到了什么惊悚事情一样，睁大了眼问。
秦嘉和点头：“对啊。”
“所以我才看到阿越了是吗？”周飒说，“不都说死人头七的时候会回来看看自己的亲人吗？”
朱晓曼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我们昨天竟然在那种日子还分开找阿越鬼魂……”
“阿越是好人。”唐米呼了口气，说，“他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的。”
“他已经是鬼了。”徐亦越看向唐米，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鬼分不清谁无不无辜。”
唐米看向徐亦越，一双眸子尽是复杂神色。她不懂徐亦越为什么要这么说，问：“你又不是鬼，怎么知道鬼分不分得清？”
徐亦越睇她：“看到的鬼片还少吗？”
唐米：……
秦嘉和听徐亦越这么说，脑洞大开：“难道这案是阿越自个儿复仇的？这样的话，很多谜题都有答案了！比如为什么只有甄烦人的脚印啊，为什么手机被冻了六个小时还有电啊，为什么甄烦人没有逃走啊……哇，我们是不是结案了，杀人凶手就是阿越？”
“所以该抓谁去笼子里？”徐亦越冷着眼问秦嘉和。
秦嘉和看着和阿越一样脸庞的徐侦探，忍不住瑟瑟发抖。
董淳一好笑地回了句：“抓手机。”
众人：……666
缓而，董淳一又开口。
眸光微沉，嘴角还咧着，但却没有笑意了。
“就算凶手是鬼，那也要抓出写下死亡订单的人。”
第87章 7.10
“从唐情种的房间出来后，我和秦观者去了朱美人那里。”
董淳一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朱晓曼，问了一句。
“你爱的究竟是谁？”
朱晓曼先是一怔，缓而问：“和案件有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你最清楚。”董淳一将朱美人手机的短信聊天照片贴上，指着上面的内容说，“你杀害甄的理由，不就是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吗？”
董淳一看向一众人，继续。
“朱美人的秘密，就是她和周无踪有着暧昧关系，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小三。这个男人并不是我们认识的人，备注很直接，就是‘某大款’，从短信内容看来是个有老婆的色富豪。只要朱美人撒娇讨好，男人就会给钱。”
“不是吧。”周飒捂着脑袋，无奈地说，“刚刚就觉得色.诱甄烦人有问题了，原来我还真是从头绿到脚啊。”
“不是你绿。”秦嘉和说，“飒哥，是你绿了别人。”
周飒哭笑不得。
“在朱美人和周无踪的聊天里，我们可以看出虽然也是谈情说爱，但是比那边要纯的多。我不知道朱美人是不是真的喜欢周无踪，但是他的确为了隐瞒这件事花了一百万去封甄烦人的口。”
董淳一说着，看向朱晓曼。
“朱美人，你爱的是周无踪吗？”
朱晓曼先是看了眼周飒，缓而垂眸：“我喜欢他，他让我感觉到了那个大款给不了我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我不想他知道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徐亦越睨了眼朱晓曼，说：“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不离开大款？”
朱晓曼咬牙：“我……我还没有想好……”
“唉。”唐米叹了口气，说，“其实你爱的是你自己。”
朱晓曼不说话。
周飒忍不住捶胸顿足，只觉得自己交付错了真心。
徐亦越问周飒：“你知道朱美人这件事吗？”
周飒摇头：“不知道啊，我还以为她只喜欢我呢。”
“甄利用这一点问朱美人要钱做封口费，要了一百万。我刚刚对比了大款给朱美人的钱，差不多就是一百万。”董淳一贴上朱美人给某一账号的银行软件转账照片，继续，“朱美人在那之后，给甄烦人打了一百万的钱。”
“但是，有些人是喂不饱的。在前天，甄烦人又给朱美人发了短信，这一次又是一百万。但从之前软件上的账单来看，朱美人账户里已经没钱了。”
“没有钱给甄烦人，但又不愿意自己的事情被暴露，所以朱美人……你会怎么做呢？”
董淳一眯起眼，饶有兴致地看着朱晓曼。
后者咬着唇，半响才说：“这是我的杀人动机。”
顿了顿，补充。
“我刚才就说过我想色.诱甄烦人。但是他并不吃那套，他只要钱，还说我是下三滥。呵，他有资格这么说我吗？他自己又是什么东西！因为色.诱失败，我气急败坏地离开。在零点回到房间后，确实是有想要除掉甄烦人。但我还没想好计划，一觉醒来他就已经死了。”
“你拿过他的手机吗？”徐亦越漫不经心地问。
朱晓曼摇头：“没有。”
徐亦越点点头，看向董淳一示意他继续。
董淳一抿嘴，也问了朱晓曼一句：“你对于甄烦人的杀人动机，不仅是他知道了你的秘密吧。还有……他用了言语侮辱你，是不是？”
朱晓曼眸光微闪，看着董淳一，扯了扯嘴角：“不管是不是，我都没杀人。”
董淳一扬眉，继续分享其他证据照片。他贴上周无踪房间里的档案袋照片，轻点了点，说：“在周无踪的房间里，有一个档案袋。我打开看了，里面都是关于死亡软件的研究报告，有详细地分析现场情况，但至今都无法找出死亡软件正确的杀人逻辑。甚至还有人，提出了之所以找不到杀人凶手，是因为死亡订单的实施者是鬼。”
说到“鬼”字，董淳一故意放轻了声音。
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师为了配合恐怖的气氛，还故意给闪了闪电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