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兴致勃勃地掀开话本时,却是没有看到她相见的人,站在她眼前的,是个她不认识的人。
确切来说,是个好看的女子,年纪比她稍长些,明眸皓齿,眉眼间有着些英气与灵俏,女子一身白色薄纱衣裙,腰间被腰带束着,显得更加干净利落了。
不过,她是谁?
虞槡盯着她瞧,那女子也同样在瞧着她,只是她的眼里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意味在里面,是虞槡不知晓的东西。
“你是谁呀?怎会在我家院子里?”虞槡带着疑惑开口问道,却是没有对生人该有的警惕。
秋月自然也感觉到了姑娘对她并没有敌意,而且看起来她完全没有被吓到或是对她的出现表现得有多意外。
不知是不是秋月的错觉,姑娘看她的眼底里,竟然有些兴奋与激动的意味。
唔,果然,是主子看上的人,这处事不惊的风格倒是与主子很是相像呢。
秋月思忖了片刻便开口道:“姑娘,奴婢名唤思思,是公子命我来此照顾姑娘的。”
“公子?”虞槡在心里疑惑,这公子是什么人,她只认识一个燚哥哥呀,莫非这女子是燚哥哥找来陪她的?
秋月看出了她心中疑惑,便开口解释道:“奴婢口中的公子便是景公子,奴婢是公子的侍女,公子下山回家后便差奴婢来此照顾姑娘。”
“……唔,这样啊,他厉害的,我知晓的。”虞槡眨着眼睛认真地说。
“……”,秋月不知为何姑娘突然说主子很厉害,但从姑娘的表情可以瞧出来,在她的心里,主子也定当是不一般的。
“唔,燚哥哥真厉害,会变戏法,他定然知晓我一人很无趣,便索性变出个好看的姐姐来陪我玩儿,是不是?”虞槡如是说道,整个小脸儿都添了不少光彩。
“……”,秋月知晓姑娘对主子的感情不一般,却也没想到姑娘竟如此大胆,竟唤主子“燚哥哥”,若不是亲耳听到,秋月许是都不敢相信。
姑娘还真是与常人不同呢。
“是,姑娘说的是,主子便是知晓姑娘一人会过于无趣,这才命奴婢过来的。”秋月道。
秋月话毕,怀里便忽然多了样东西,正是姑娘方才盖着睡觉的书,她正欲开口,便听姑娘道:“唔……正好,我想听这个,燚哥哥也给我念的。”说完还手指了指她怀里的书。
姑娘这是何意?
只见姑娘又躺回了摇椅,闭着眼睛,等待着她的动作。
秋月顿悟,原来姑娘是想让她念这话本子给她听啊,秋月看了一眼这本名为《霸道夫君寻妻记》的话本,而后开口念道。
“上一话说到了,大柱苦苦追寻倩娘,将要到手之际,奈何倩娘却是又玩那欲擒故纵的把戏,让大柱好生折磨……”
这话本……描写还真是一言难尽。
秋月只得感慨,姑娘的志趣果然与常人不同啊,连读话本子也是那么地与众不同。
只是想到方才姑娘说的话,不知主子是怀着何种心情给姑娘念下去的。
夜色暗了下来,虞槡照旧在手札上写下自己这一日里发生的事儿。
“燚哥哥变出了个姐姐来陪我玩儿,唔,好看,名唤思思,好看的姐姐还给我念了我最爱看的话本。”
不知为何,秋月看着姑娘在手札上写下这些话时,眼皮莫名跳了一跳,她怎么觉着最后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儿呢。
此时,京城大皇子府邸中。
清风来到书房,抱拳禀告:“主子,可要出发了?”
“嗯,走吧。”
于是主仆二人便架着马车离开府邸朝着摘星楼去了。
夜晚的京城更是喧嚣热闹,华灯初上,市集上,叫卖声不断,熙熙攘攘。
而摘星楼就在这繁华京城的中心处,往来客源不断,说也奇怪,这摘星楼自开张之日起便垄断了这京城的大大小小生意,俨然成为京城中最大的酒楼。
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而这摘星楼的主人却是从未露过面,只由一个掌柜打理着,这便更是让人心生好奇了。
好奇归好奇,却也并未有人真正敢去冒险打探这其中的虚实,听闻上一个敢这样做的人已经身首异处,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主子,到了。”清风低声道。
“嗯。”
只听马车里的人淡淡地应了声,而后才有下车之势。
本就处于热闹的地段突然停了架马车,这马车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哪能不引人瞩目,景燚要的便是这样。
他要让旁人都知晓,他可是光明正大地进的摘星楼。
景燚今日换了身玄色的长袍,腰间的腰带上绣着大周皇室才可穿戴的图案,身形倾长,一张摄心心魄的脸不知又让多少姑娘芳心暗许。
此时的男子面色清冷,深邃的眼眸如古井一般,让人瞧不见底,却也心生寒意。
众所周知,大皇子此人性情最是古怪多变,手段也极其阴狠毒辣,即使模样长得如此教人心动,达官贵人的名媛们也被这些流言生生吓得唯恐避之而不及。
景燚拂了拂衣衫,声音一贯清冷,又带着些戏谑,对清风道:“走,戏要开场了。”
主仆二人进了北阁内间。
待他们进去后,街道又恢复了一片热闹景象,在摘星楼的门前,站着一名身穿桃粉色衣裙戴着帷帽的女子,身旁还有一名丫鬟。
即使女子隔着厚厚的纱幔,也不难看出女子姣好的容颜与身段,女子缓缓掀开遮面的帷纱,望着远去的背影,似是喃喃自语道:“原来,这就是大皇子啊。”
身旁的丫鬟忙福身道:“小姐……我们快些回去罢,若是老爷知晓了,只怕不好。”
粉衣女子闻言并未说话,只是脸色多了些不快,临走时瞧着摘星楼的方向,多了些势在必得的意味。
而与北阁相邻的东阁内间里,此时却是另一番光景。
“诸位大人能赏光赴宴,本宫甚是欣慰。”坐在主位上的人颇为热情地笑着说道。
这便是当今皇后所出,大周太子殿下,景彧。
坐在主位上的人身穿绛红色衣袍,腰间明黄色腰带处系着一块玉佩,印有龙纹,这是大周储君才可佩戴的。
细细看的话,景彧眉眼处与景燚有五六分相似,都继承了大周皇帝,只是前者虽时时眉眼带笑,看起来温润如玉,笑意却常常不达眼底,让人摸不清内里。
而后者则是恰恰相反,眉眼清冷,甚至可以说阴寒,只须静静看你一眼,便也足矣让人心生畏意,比之太子,更让人捉摸不透。
“今日邀诸位前来,是有一事相商,诸位皆是当朝股肱之臣,自当知晓本宫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虞槡:不知道燚哥哥有没有想我呀?要抱抱~
燚哥哥:让作者君快些,燚哥哥踏着七彩祥云来接你hhhhh
☆、传书
周显听闻太子的话后便知,这太子殿下是在敲山震虎啊。
“殿下乃国之储君,必是事事为大周着想,如此费心劳力,当为国之典范啊,我大周有此储君,实乃大周之幸事。”
说这话的人正是兵部侍郎赵常,谁人不知他是太子一手提拔的,看来,这是在为太子博一个好名声啊。
赵常话毕,坐在主位上的人却不曾言语,只是,在场的诸位皆看出来了,太子此时心情不错。
“赵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恕臣愚钝,微臣实在不知太子殿下召我等前来所为何事?”说这话的正是户部尚书王洵,听闻此人不好党争,从不站位,今日却也是来了这宴会,难不成他要站在□□?
还是说,太子也在拉拢他?也是,这户部掌管天下财政赋税,太子这是在寻一颗摇钱树呢。
太子闻言轻笑,放下手中的酒盏,缓缓开口道:“王大人所疑惑之处,正是本宫邀大家前来之意。”
而后他扫了一眼在座的大臣接着道:“诸位大人皆知,近年来,父皇身体每况愈下,政事却是繁重依旧,边境更有外敌虎视眈眈,这大周看似坚不可摧,实则外强中干,如有外敌来扰,恐怕……
作为大周的储君,本宫深感忧心,也想尽我所能,为父皇分忧,为大周分忧,只是无奈……”说完便深深叹了口气。
一场肺腑之言完毕,在场的诸位大人皆是交头接耳,无不叹太子殿下为国忧心之大义。
周显此时却是明了,太子今夜不仅仅是想拉拢这些朝臣,而是要借此机会为自己所谋之事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太子殿下勿要叹气忧心,我等皆知殿下为国为民之心意,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周显颇为诚恳地道。
其他官员听周显这么一说,便也齐声说道:“臣等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此时主位上的人终是露出了慰藉的笑容,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场宴会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方才结束,太子于各位大臣之前离开,等他离去半柱香之后,里面的人便也才慢慢散去,意图何在,不言而喻。
而景燚这边,却是有人叩响了房门,来人正是不久前于太子跟前参宴的兵部尚书,周显。
“周显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