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题到此打住,梅梅笑呵呵的端了酒递给两人,转头说些圈里无关痛痒的八卦。
三人喝到凌晨两点多才从酒吧出来。
她们先送了梅梅上出租车,看着车子走远,曹枚才开口,“豆蔻,你觉得梅梅喝醉了吗?”
“她这种经常活动在酒桌上的人,即便是醉了也肯定保留着三分清醒。”豆蔻深呼吸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酒气,“不过这样正好。鱼饵我已经抛出去了,就等着鱼来咬钩。”
“我还是不放心。”曹枚道:“豆蔻,我怕你有危险。”
“曹姐,我有分寸。”豆蔻拍拍胸口,“哎,酒还是喝多了。”
曹枚心疼又好笑,“都提醒你少喝点了,还喝的那么嗨。”
“没办法啊。我要是喝假酒,还问那么多话,傻子也能看出我是故意在套话,只能做戏做全套了。”
“想吐吗?”
“有点。”豆蔻点头。
“那边有厕所,你去那边吐,我去给你买点葡萄糖回来。”
“唔!”豆蔻捂住嘴,冲进了酒吧不远处的一个公共厕所。
因为从小就看过很多赖八喝醉后的不堪样子,豆蔻其实很反感喝酒,不是必要一般都不沾。
她蹲在厕所里,把刚才喝的酒吃的东西昏天暗地的全给贡献了出来。
也得亏来喝酒之前,她还吃过晚饭,不然这会儿恐怕更难受。
喉咙有点火辣辣的刺痛,胃也很不舒服。
确定不会再吐了,豆蔻才站起来冲了厕所,走到外面的盥洗台漱口。
“嘶!本来就吐的很难受了,您别跟着一起闹腾了成吗?”
豆蔻按着胃,自顾自的嘀咕一句。
自从妈妈死后,她就从没好好的吃过一日三餐,早早的就落下了胃病。
时不时就会病发一次,一痛怎么也要几个小时,就跟有把刀子插在肚皮里搅着似得,偶尔用刀锋转动一下,能疼的人满头大汗。
豆蔻按着胃蹲在盥洗台下缓了缓,觉得稍微好一点之后才出了厕所,在旁边的一根长凳坐下,等着曹枚回来。
凌晨的街道上只偶尔有一辆车开过,不过这边靠近酒吧,时不时就有喝完酒的人出来,倒是不寂寞。
豆蔻按着胃坐在凳子上,看着街边明显喝多了的一男一女搂在一起互相啃个不停,手还不停的往衣服里面摸,大有把大街当床,就要来一发的意思。
其他一些从酒吧出来的客人有人看见了也没走,还有看热闹的拿出手机对着两人拍视频。
豆蔻不想无端作为路人甲入镜,身子微微往后靠了一点,将脸隐入了黑暗的阴影中。
黑色的奔驰从街道的另一头开过来,牧容的目光盯着前面,忽然侧头微微蹙了一下眉头,“停车。”
大成把车子停在街边,“先生?”
“你在这里等着。”牧容打开车门下车,迈着大长腿横穿过马路,走到豆蔻面前,“大半夜坐在这里赏街景?”
豆蔻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见牧容,略微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总体来说牧容的作息挺规律,一般都是晚上十一点左右就上床睡觉了,鲜少有这种凌晨还在外面的现象。
“路过。”牧容看了一眼她按在肚子上的手,“没找到住的地方?”
豆蔻笑了,“瞧牧先生说的,这么大一个锦城,就算什么都缺,也不会缺酒店宾馆的。”
牧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跟人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豆蔻点头站起来,“我先走了,拜拜。”
“胃不痛了?”牧容抓住她的手腕。
不痛个屁!她冷汗都痛出来了好吧?
豆蔻在牧容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胃疼?牧先生胃疼?那可要好好养着,别一点胃疼不在意,以后说不定就转成胃癌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毕竟你的命金贵,不该……喂,你干什么?”
牧容不说话,霸道的拉着她过了马路,塞进车里。
站在车边抽烟的大成赶紧捻灭了烟头上车,“先生,豆小姐。”
牧容面无表情,“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让我下车。”豆蔻皱眉。
“大成,落锁。”
大成赶紧把车窗落锁,豆蔻怎么掰车窗门都掰不开。
牧容发话,“开车。”
车子缓缓开出去,豆蔻拍门,“你停车,曹姐给我买药去了,一会儿回来找不到我要担心了。”
“把你的手机给我。”牧容伸手。
“干什么?”豆蔻戒备的盯着他。
“给你的经纪人打电话,让她不用找你了。”
“……”豆蔻真的很想问牧容到底要干什么,跟发神经病了一样。
不过她也不敢真的刺激到牧容,两人好不容易划清关系,她不想再牵扯什么。
“我自己说。”豆蔻拿出手机给曹枚发微信。
——曹姐,我跟牧容走了,你自己打车回去,注意安全。
曹枚的消息回的很快。
——怎么会遇见牧先生了?没事吧?
——没事。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忙工作,我明天直接回《第一初恋》的剧组接着拍戏,就不跟你打电话了。
——行,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别自己一个人硬抗。晚上早点休息。
豆蔻看着消息,回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图就收起了手机。
有时候她都觉得曹枚对她真的就跟姐姐带着妹妹一样,事无巨细样样都操心。明明知道她进圈别有目的,故意不上进求大红大紫,也一样带着她,尽可能的给她接一些工作,保证她的经济收入。
这样好的经纪人,在圈子里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豆蔻笑了笑。嘴角的笑意刚扯开,又抿了起来。
胃又开始绞痛了。
牧容看她一眼,身体往旁边挪了一些,“躺下来。”
“嗯?”豆蔻皱着眉忍痛,闻言愣愣的转头看他。
牧容直接揽过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拉下来,让她的上半身枕到他的腿上。
豆蔻还没反应过来,肚子上就是一热。
牧容又手掌按着她的胃部,轻轻的揉着。
豆蔻瞪大了眼睛,都有点怀疑这个牧容是不是别人假扮的了。
“牧容,你……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怎么有种他对她开始体贴的感觉了?是错觉吧?
牧容面无表情的垂眼看她。
豆蔻摸了摸鼻子,挣扎了一下坐起来,牧容这次倒是没有拦着。
车后座陷入安静,谁都没有再说话。
大成悄悄从后视镜里往后看了一眼,又飞快的转开视线。
去了医院,医生询问了一些情况,建议豆蔻明天白天来医院做全面的胃部检查。
豆蔻嘴上应着,实际上完全没当回事儿。拿了医生开的胃药,当场先吃了一次。
“明天来做检查。”出了诊室,牧容才开口。
“没空。”豆蔻把药塞进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递过去,“刚才的医药费。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先走了。”
牧容不接钱,豆蔻就把钱塞进他西装裤的兜里。
“豆蔻,你这是故意想惹我生气?”牧容抓住她的手腕。
凌晨的医院急诊部走廊,连值班的护士都看不见,安静的好像随时都能从某个地方窜出一只病死鬼。
豆蔻转了转手腕,但被捏的很紧没能转出来。
她兀的笑了,“牧容,我们两现在可不是金主和被包养的关系了,你闲事是不是管的有点多?是,我知道。只要你牧先生高兴,想要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多的是人前赴后继的讨好你,我说再多做再多也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你觉得那样有意思吗?”
“没意思。”牧容握着她的手腕忽然一用力,直接将她拉进了怀里,一个转身抵在墙上,“豆蔻,你是我的女人。我可以纵着你的喜欢,纵着你耍些小手段,但前提都是你还是我的女人。”
“那我不是你的女人了,你想做什么?”豆蔻抬头看他,眼里含着嘲讽,“封杀我?让我在锦城活不下去?逼的我无路可走,只能去求你?在你身边当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不可能的牧容!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去求你!”
牧容皱眉。
两人四目相对的盯着对方,豆蔻其实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硬气,她的顾虑很多,但此时绝对不能露怯。
最终,牧容先开口,“明天带上户口本身份证,跟我去民政局。”
“????”豆蔻满脑门的问号,“什么?”
“你不是想当牧太太?”牧容看她这样懵,眼里反而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笑意,“明天跟我去民政局领证结婚。”
明天跟他去民政局领证结婚?什么鬼?
牧容果然是受了什么刺激,脑子有病了吧?
莫名其妙的,说什么跟她结婚?
等等,这该不会又是什么他想来惩罚她的手段吧?
豆蔻戒备的看他,“不去。”
牧容挑眉,“为什么不去?又不想当牧太太了?”
“你刚跟董薇订了婚,回头来跟我说领证结婚?你是失忆了,还是脑子……”瓦特了!
豆蔻很想说他有病,“放手。”
牧容握着她手腕不放,“订婚仪式取消了,没有交换戒指。”
“那又怎么样?”豆蔻的另外一只手腕忽然一动,一个尖锐的东西抵在了牧容的腹部,“牧容,你信不信我敢这样一刀捅进去。”
牧容被这样威胁,眼皮都没动一下,另外一只手轻松就从她手里夺过了抵在腹部的钥匙,道:“钥匙和刀抵在肉上的触感完全不一样,这一招你只能吓一吓外行普通人,对我没用。”
“无所谓。”豆蔻挣扎,“放开,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