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悠气的差点吐血,懒得理她,又是倒水又是拿盖毯,好不容易把小祖宗照顾好,刚打算走,手腕却被牢牢拽住。
“我一个人……冷……”铃子泪眼模糊,低低的哭。
可怜成这样,尤小悠实在不忍心,只好坐下来陪她,顺便给慕久发了条微信,说自己今晚有事回不去了。
不到片刻那微信就回过来了,“为什么不回家?”
尤小悠被逗乐了,这家伙的语气怎么这么像质问妻子的丈夫,她便解释,“跟朋友一起。”
“谁!!!”微信加了好几个感叹号以示愤慨。
尤小悠还没来得及回他,又是一条跳出来,“居然比我重要!”
尤小悠不知为何觉得特别想笑,心口满满的,像是要溢出来,她一边笑一边回:“铃子失恋了,我陪陪她。”
“你不回来,我也失恋了!”满满的委屈。
尤小悠怔了怔,神经质的盯在失恋两个字上。
“我不同意,我申请修改你的行程。”微信飞快的跳出来。
尤小悠指尖发烫,回,“我真的走不开……”
那头沉默了,许久没有回复,尤小悠以为他同意了,丢开手机,心里却又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什么,但手机却再也没有响起过。她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守着铃子,没有开灯,睁着眼睛望漆黑的窗外,有风沙沙过,沉默又琐碎。
片刻后她闭上眼睛,浅浅的困意涌来,月光笼上原木桌面,纱帘轻摇,将睡未睡之际,手机忽然刺眼的亮起来。
摸过来一看,几个大字,“几栋几单元?”
尤小悠一愣,清醒了,等等,这是梦吧?他怎么可能知道铃子家的位置?还在发呆,电话开始规律的震动起来,大魔王三个字熠熠生辉。
尤小悠这才擦擦眼睛,从睡着的铃子手中抽出手腕,拿着手机凑到阳台处,轻轻拉开窗户,探头探脑的往下看。
男人站在车头处,高大笔挺,眉眼深邃,在深色的夜景里格外好看。
他招招手,弯眉笑。
尤小悠脸一红,轻手轻脚拿起钥匙,往楼下跑,一路小跑,心口扑通扑通直跳,临到快出楼洞,才平缓了步子,假装慢悠悠的走出去。
男人扬了扬眉毛,笑的很可恶。
“你怎么来了。”做作的轻描淡写。
“有电梯为什么不坐?”慕久单手把她压进阴影里,搂着她热乎乎的身体,故意压低了声音,暧昧的问,“是因为太想我,所以不想等么?”
“当然不是,是因为不想你,想慢慢走……”尤小悠被他一眼看穿,有些气恼。
“呵。”慕久掀了掀眼皮,“小女孩的倔强。”
“呵。”尤小悠不甘示弱,“老狐狸的笃定。”
慕久惊喜的扬了扬眉毛,抬手拉开车门,把跟老狐狸对抗的小女孩粗、暴的按在了真皮座椅上,狠狠的关了门。
“喂喂喂。”尤小悠面红耳赤。
“慌了?”后座内身份宽敞,慕久把尤小悠压在身、下,还悠闲的支着脑袋欣赏。
“这可是居民区……”尤小悠心都跟着颤,慕总车、震,这可是大新闻,她还不想死。
“膜贴的可深,瞎子都看不出里面在干什么。”慕久信誓旦旦。
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漏洞很大呢……尤小悠满脸的不信。
“等等,你那么远跑过来找我……”尤小悠狡猾的笑,“明明就是你想我。”
“对啊,没错。”慕久很干脆的承认了,低头在她脸蛋上一啄,回,“那你怎么回报我?”
“咦?”尤小悠懵逼了,这正反剧本都是你的吧?套路也太深了。
慕久把脸埋进尤小悠的脖子里,他湿润的呼吸伴着浅浅的声音响起来,“你不陪我睡我睡不着。”
“不是有林清晨的香么?”尤小悠不敢动,小声问。
“没有你管用。”
尤小悠想了想,斟酌了片刻,才问:“既然我这么有用,那可以坐地起价么?”
慕久把她抱的很紧,特别温柔的说:“不行。”
你妹……
“你今晚当真不回去么?”慕久把尤小悠搂在怀里,心不在焉的玩儿她的头发。
“铃子心情太差了,我怕她出什么问题。”尤小悠叹口气。
“因为傅晴明?”
“你怎么知道?”尤小悠惊讶。
“他没那么喜欢她,她伤心是迟早的。”慕久笑。
“你日理万机的,还在意这些八卦细节?”尤小悠简直对他惊为天人。
“是个人都看出来了。”慕久无语。
“那他们还有没有可能?”尤小悠忍不住问。
“我看起来像心理专家么?”慕久懒得跟她说废话,按着她的小脑袋往唇上压。
尤小悠却才聊出些兴趣不忍心断,支吾着也要追问,“那你说傅晴明对……”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堵进口中,直叫她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慕久气闷,我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为了跟你聊八卦?我又不是知心姐姐,我需要肉欲、情调、刺激,你究竟懂不懂?
摔!
第30章
慕久抱着尤小悠不撒手,想了想说:“她现在已经睡着了,那我们走吧。”
尤小悠斜他,问:“如果她出什么事儿,你养么?”
慕久略一斟酌,回:“我养是没问题,可我怕你吃醋。”
尤小悠脸一红,倔强,“我才不会吃醋。”
慕久眼睛一亮,作势要下车,“那好办,她现在为什么伤心?不就是图不到傅晴明钱了么,我现在上去告诉她,以后我养她,问题不就解决了?她也不会伤心做傻事,我们也能回去睡觉。”
“你……”尤小悠瞪他。
“不用替我担心。”慕久摩挲着她的头顶,贴心的回,“我只要把养你的钱挪给她,就行了,毕竟我虽然有钱,但我也不是散财童子。”
“我……你……”尤小悠憋的不行。
“你可不能罢工。”慕久眯了眯眼睛,“你得还我人情啊。”
“……”
你妹,算盘打的真精,到头来一毛钱没多花,万恶的商人!
“这精光四射的眼神,是同意了?”慕久笑的可开心。
尤小悠一口咬上他的手掌,恶狠狠的。
“喂,尤小悠,你属狗的么。”慕久皱了眉毛,拨她的脑袋。
烟青色的衣袖从她眼前过,露出形状优雅的黑宝石袖扣,尤小悠愣了愣,没头没脑的问:“这袖扣喜欢么?”
慕久看了看掌心的一排牙印,无奈的回:“不就是袖扣么,有什么区别?”
尤小悠莫名有些恼,气鼓鼓的。
“好看,越看越别致。”慕久察言观色,很快修正了答案。
“这是千珏老板亲自设计的,耗费了大把的心血,每一处转折都是人工铸造,宝石也是精挑细选,人工打磨镶嵌的。”尤小悠小声说。
“听说老板是个很细致的人,不然这样一家手工的铺子,早就撑不下去了,要不是聪明人知道往高端了做,提出古老传承,人工设计,独一无二的理念,这种生产力低下的老铺子,早就消失了。”慕久也叹息。
“也仅此而已了。”尤小悠沉默了。
千珏是以前奶奶开的小铺子,爷爷喜欢调香,而奶奶是传承数代的匠人,那时候铺子全靠奶奶一力维持,尤景临说那破玩意有什么价值,浪费时间,叫奶奶别操那个心,唯有尤小悠日日跟着奶奶学。
说来尤小悠跟着爷爷耳濡目染学调香,学了个半吊子,跟着奶奶学手艺,倒是学了个大概,只可惜远没有奶奶的程度。
小铺子风雨飘摇,只有老客,没有新人,奶奶身体不好之后,日渐荒废,尤小悠被尤景临逼走,穷困潦倒,开始摆弄小铺子,生计都难以维持,后来渐渐有了一些人气,便想出了往高端做的想法。
但她起点太低,前期十分艰难,后来傅晴安知道了,出谋划策,又是注资又是推广才渐渐有了起色,后来勉强得以维持。现在以过硬的品质和诚恳的心意闯了出来,略有些成绩。所以这家铺子,说是她和傅晴安的共同心血也不为过。
她看见慕久订购袖扣的单子时,就暗暗藏了心思,这枚袖扣是当年奶奶亲手给爷爷设计的,那时候爷爷不修边幅,跟个孩子一样,奶奶常常忍俊不禁,后来爸爸跟妈妈结婚的时候,奶奶就替爷爷做了这幅袖扣,他为她盛装打扮,她为他扣好袖扣。
她想起那些艰难的日子,爷爷在黄昏的病房里替奶奶拢银丝,他穿着衬衫,等她替她扣好袖扣,可最终她的手都没能抬起来。
“喂,你怎么了?”慕久低头问,看见小丫头表情不对,有些奇怪。
“这袖扣你一定要好好的戴着。”尤小悠眼圈微红,这是美好的祝福,希望以后有人为你扣好它。
“为什么?”慕久看着尤小悠,更加莫名。
“因为……”尤小悠略哽咽,回,“太贵了……这袖扣,好贵啊……”
慕久一愣,笑出声来,心想原来替他拿袖扣的时候瞄到价格了啊,这家伙,真穷啊。
“好好好,我好好戴着。”慕久哭笑不得。
“好了,你去陪铃子吧,我走了。”慕久揉揉尤小悠的头发,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