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苫:“……”
怨懑地把嘴闭上的梁苫去做了早餐。
江绪没胃口,一口没吃。
梁苫秉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把江绪的那份也吃了。
按以往的习惯,她没事干的时候会在客厅看会儿电视消磨时间,但如今江绪这么病倒在客厅狭小的沙发上,看着就有点可怜,她再开电视打扰他休息的话,似乎就显得她太没人性了。
所以她只能干巴巴地咋另一张沙发上靠坐着,摸着被量过大的早餐撑起的肚皮控诉,“都怪你不吃早餐,好心给你也准备了一份,最后竟然还要我解决,你不知道吃撑了会多难受吗?”
江绪脑袋微动,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梁苫看他一眼,从茶几那袋果冻拿出一个杂果果冻布丁,掀了表面那层包装咕噜一下整个倒嘴里,哼哼唧唧,“你不吃怎么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
梁苫看到江绪拧起的眉峰似乎更高了一层。除此之外,便没有别的反应了。
顿觉无趣,她嘀嘀咕咕一会儿,困意上涌,便斜靠着沙发闭目休息。不知不觉,身体越来越歪,最后直接躺在了沙发上睡着了。
所以1106号房里就出现这样一幕。被从浅色纱帘的的孔隙中透射进来的暖色阳光渡满一层光辉的客厅,相对的一大一小的两张沙发,分别被两个人占据,相对而卧,男俊女美,看着养眼,和谐又温馨。如果忽略一个只是头疼脑热连眼皮都懒得掀,另一个睡姿极其豪迈又不拘小节的话。
江绪没睡着,只是懒得睁眼懒得动。但是听到距离自己很近处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时,他耳尖微动,还是困惑地沉沉掀了眼。
梁苫竟然在他对面那张沙发上,睡着了!!!
没察觉到他的视线,她翻个身,眼见要翻下沙发落到地上,似乎有所察觉般,又缩了回去,往后挪了挪。
没有一丝清醒的迹象,睡得似乎极香甜。
江绪:“……”他现在特别想把这个自己能吃吃撑了却非要甩锅给他喊着撑得难受却又剥了好几个果冻吃掉现在还睡得酣熟跟他这个寝食不愉的病人无声挑衅的人扔出去!
他闭眼翻身仰躺着,眼不见为净。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忽然传来一句倦倦的嘟哝,“你还活着吗?”
江绪没应。之后……
之后就没下文了。
论人的善良可以敷衍到什么程度!!
江绪无语得很,眼睛闭得更紧了,只希望自己赶紧入眠,好屏蔽她胡言乱语的梦话。
梁苫仿佛做了个梦。却又真切得像是现实一样。
江绪病恹恹躺在沙发上,她问他还活着吗,他是没吭声?
他竟然没吭声!
……她竟然梦到江绪死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难道她对他的恨意都到达盼着他死的程度了?她真是太邪恶了。
脑袋里满满的对自己小心眼的唾弃,一个激灵,她突然惊坐而起。
睡意迷离的眼睛几秒后恢复清明,看清眼前一动不动的确实是江绪,她一下惊恐起来。
刚刚问那句他没回,是梦境还是现实啊?
“江绪?”她试探喊他的名字,“你还活着吗”
没有回应。
一动不动。
梁苫被吓得有点腿软。不会真烧没了吧?这么脆弱吗?
她有点心悸,整个身体从沙发蹭到地毯上,几乎是拖着一双腿爬到江绪那边。
“你还活着吗?”她紧张地去探他的鼻息。
声音就响在耳侧,也不知道梁苫靠得是有多近!
“你说呢?”他阴恻恻开口。
梁苫注意力全在他鼻息上,太过专注,他倏地开口,竟是把她吓得惊呼一声往地上一坐。
“妈呀。”
“盼着我死了好继承我的房子吗?”江绪睁眼,斜着她。
铁公鸡吗?谁稀罕他房子了?再说了,就算稀罕也轮不到她啊,她有立场继承他的遗产吗?
还不吭声!故意装死吓她?
梁苫气得抬脚就踢他,“还活着我问你你怎么不应?”房子里死了个人,多膈应多晦气。
再说了,房东都没了,她还能租这房子吗?显然不能啊。
这次不是踢沙发脚了,是真的隔着毯子用脚踢了他一下。江绪的腰被她踢了一脚,她没穿鞋,脚掌似乎也是软绵绵的,不像踢,倒更像是被她踩了一脚。
不知是梁苫控制了力度还是她力气本就不大,被踢到不疼,就是身体有点异样,似乎……酥麻酥麻的。
摸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板起了脸,“你是不是想造反?”都敢踢他了。
“就造反。”梁苫不解气,抬脚又踢了他一下。
江绪忍无可忍,黑着脸掀了毯子撑着身子坐起来。
没想到他拼一拼还是这么有精气神儿,梁苫呆了呆,没等江绪有下一步动作,连滚带爬窜回了自己房间。
“……”
江绪看着她慌不择路逃窜的矫健身影,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怂起来的样子,他都替她觉得丢人!
第37章
梁苫没敢再出去招惹江绪,自己在房间来回晃悠,在门口几次探头望到江绪还在客厅丝毫没有要挪地儿的打算,她终于认命在自己的一隅天地里安生待着。
在客厅时也睡了会儿,这下已经完全没有睡意,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半天,梁苫总算找出那套被尘封已久的漫画作画工具。
说起来,她还有一个在她的人生里至目前为止没什么存在感的第二学位证书。
——除了主修表演专业,大学时期她还修了漫画专业,并且还稀里糊涂拿到了学位证。
有些同学入学时便带着明星光环,别的一些同学虽说入学时是素人,但慢慢的也开始参与一些作品。梁苫没有人脉,抵触娱乐圈的潜规则,对于职场这一方面的情商也低,有时甚至根本就没明白别人的暗示,所以跟别的同学相比,她这四年确实算是黯淡无光。除了大一第二个学期被相中和当时一个已经小火的唱作型歌手拍了一支广告,这四年便再没什么水花。
大二时养父因为家族遗传病去世,养母身体本就不算是很硬朗,后来伤心过度,没多久也跟着她养父去了,留给她一套老家的房子和几年的学费。
真的从此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难过是自己的,但梁苫替她养父母感到解脱。养父已经被病痛折磨了好些年,后期养父去世后,养母过得也很痛苦。活着本来就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如果不是对从此孤零零活在这个世上的她有牵挂的话,可能他们走的时候还能更开心些。
养父母一家都是善良宽厚的人,给她取名梁苫,也是取“良善”同音,希望她长大后依旧心怀善意,澄澈明亮。
他们说,她亲生父母并非不要她,没陪着她长大,肯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让她别恨他们。嗯,她不恨。
他们教导她不论处于何种境地,都要相信难过的事情、难捱的坎终会过去。路很长,无论顺遂或波折,逃不掉,也避不开,但喜悲由己,他们希望她这一生活得自在,不为俗世所困,也不需伪装隐藏。
所以她没心没肺地在这个辽阔的世界横冲直撞着,不畏惧,不屈服,难过就哭,开心就笑。跟随心意经营这一生,是她能给她爸妈最好的交代,也会成为她漫长的一辈子里最出彩的笔墨。
同学拍戏的拍戏,流转于饭局拓宽人际网的流转于饭局,梁苫没事做,大二那年便修了个第二学位。
许是天生有点这方面的天赋,只是作为打发时间的消遣,竟是学得比主修专业还好。
但毕业后梁苫还是一头扎进了娱乐圈。做一名演员,专业对口呢,挣钱也比其他行业快一点。
她想买大房子了。上大学前就跟她爸妈说,以后要挣很多很多钱买大房子给他们住。他们到底没等到她的房子,早早离开她走了,但她不能食言。
出道后便再没碰过漫画,但作画工具都还在。梁苫把稿纸铺在桌面,随意用铅笔勾勒了几道底稿线条。手有一点生硬了,但落笔之时,感觉竟然还在。
梁苫觉得神奇,调整坐姿又往下描了几条线。
吃了退烧药,江绪的脑袋已经没有那么发烫了。身体没有那么难受,也没有梁苫在一旁干扰,他在客厅沙发躺着,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再晚一点的时候,他突然被人摇醒。
梁苫看他迷迷蒙蒙睁了眼,松一口气。
“我要出去见个朋友。”她撕开一片退烧贴便印在江绪脑门上,说,“我在你旁边茶几上放了几片退烧贴,你要是觉得还烧得慌就换一张。”
前一晚上难受,江绪睡得不太好,如今好不容易睡着,又被她吵醒。江绪克制着不耐,沙哑的嗓音透着危险,“你特地叫醒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是啊。”梁苫理所当然,破天荒帮他把毯子掖了掖,“你要是没了这房子指不定也容不下我了,所以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别烧着烧着人没了。”
江绪闭了闭眼。他觉得他现在或许也容不下她了。
“对了。”梁苫左右看看没见着江绪的手机,丢下包包小跑去江绪的房间,没一会儿,又拿着江绪的手机颠儿颠儿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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