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北杨避而不答,只问她:“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事?乖乖的等着老师通知?他们换下你,你也不争了?”
余欢沉默了。
“你怎么这么傻?”祁北杨怒骂她,“别人都欺负你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
余欢的眼泪都出来了:“我知道我懦弱,不用你提醒!”
“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看她落泪,祁北杨也慌了,他叹口气,“我不是在责备你,只是觉着你这样……太可怜。”
“余欢,”他认真地叫她的名字,天气将冷,而他目光温暖,“善良也要有个度。你狠不下心来,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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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舞的最欢的几个营销号齐齐炸号,原因是散布虚假信息。
第二日,赵老师便通知了余欢,经过和领导的商讨,她的名额有恢复的希望。
赵老师特意提醒余欢,只是领导松了口,具体还未定,需要余欢去争取。
针对这一番变故,她说:“以后也要谨言慎行,不要做出什么有损学校声誉的事情来。”
余欢乖乖巧巧地回答知道了。
这其中必定会有祁北杨的助力。
她自认为行的正坐的端,可在旁人眼中却不是这样。
幼时祝华常教导他们是非曲直要分清,皎皎者不怕别人混泼脏水。
但这些在现实中似乎并不适用。
她的隐忍只会遭来更多的泼墨构陷,余欢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的人。那些沸沸扬扬造谣传谣的人,或许是嫉妒,也或许只是吃瓜。
一步步地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在赵老师的建议下,余欢接受了一家业内口碑良好的自媒体采访,完完整整地解释。
关于自己的身世,还有被人津津乐道的“富豪男友”。
为了避免祁北杨生疑,余欢也隐瞒修改了不少地方。
这段采访还是很成功的,至少正主接受采访的视频一出来,从关注度上,就能压掉一批“开局一张图、其余都靠编”的营销号。
当然,大部分人对她所说的话,仍旧持有怀疑态度。
谁能作证她所言是事实呢?
随便一个网红都知道给自己树立人设 。
余欢这“贫民窟里走出来的白天鹅”,很可能又是一个吸粉的手段。
但神通广大的网友扒了半天,也扒不出余欢的“真实身份”来。
她的的确确是孤儿院中长大,靠着好心人的资助,学习芭蕾。
这样一个妹子,参与比赛的名额被取消了。
网友们自发起的道歉话题,高居榜首不下。
也有人组织发出抗议,严重谴责学校里的这种行为,要求重新作出公正的裁决。
学校里最终决定,比赛现场对外直播,以保证其公平性。
漆黑的房间中,唯有大屏幕上亮着光,扎着马尾的女孩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地讲述着。
祁北杨静静地看着。
自媒体编辑提问了关于“神秘男友”的问题,也笑着说余欢可以拒绝回答。
余欢却微笑着说:“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容易引人猜测,不如现在坦白的好。”
“我与他是大一时候认识,他喜欢芭蕾舞,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但因为性格不合适,我们最终选择了分手,”余欢回答,“很正常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被编成那种样……但这次事也让我明白了,原来一味的沉默并不能够阻止旁人泼脏水。也感谢身边的朋友,感谢他们鼓励我出来面对。”
祁北杨想,她提到的朋友,会不会也包括他呢?
还有一点,余欢说和“前男友”是和平分手,而不是亡故。
余欢在骗他。
祁北杨在意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其他的。
余欢提到过慈济院,他查了资金,发现自己在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有一笔大的支出,用来修建慈济院。
那就是说,失忆前的他,曾经是和余欢有联系的。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瞒着他?
还有她提到的那个前男友,温文尔雅,热爱芭蕾。
身份敏感,隐瞒这段感情,这像是那人的习惯。
只有一个可能。
祁北杨冷下了脸。
一切的疑惑,似乎都有了根源。
林定接到祁北杨电话后火速奔来,还未来的及喘口气,迎面就是祁北杨的质问。
他问林定:“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林定心里一惊,仍心存侥幸:“二哥,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说这话的时候他也心虚。
这些日子祁北杨又是查慈济院又是查余欢的,林定和程非都提心吊胆的,担心他查出点什么来。
祁北杨没想和他费话:“余欢。”
又补:“你们这样瞒着我,很痛快?”
听这语气,林定慌了,他解释:“不是,二哥,你别上火……这事也是为了你好,毕竟人家姑娘被你逼的太紧,都起了不好的念头……”
祁北杨咬牙切齿:“那你们早和我说她同大哥交往过不就好了?”
林定傻了眼:“啊?”
——所以二哥自己都xjb脑补了些什么东西?
祁北杨冷笑:“你们是觉着兄弟争妻不太好?所以瞒我瞒到现在……”
他突兀地笑:“反正她已经同大哥分手,现在也不算什么,我一点都不介意。”
说到后来,他咬紧牙关,握住笔的手都暴起了青筋:“一点都不介意。”
林定:“……”
不是,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二哥想象力这么丰富呢?
第22章 第二十二点贪欢
林定大脑急速运转。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条路。
一, 坦白, 然后被祁北杨打死。
二,顺着他的脑洞编下去, 然后被打个半死。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他选二。
多活一天是一天啊啊啊!
林定反应贼快, 不过两秒钟,便从脑子里恶补出来一个完整狗血的故事梗概来。
他咳了一声, 颤巍巍地叫:“二哥, 您消消气。”
吓的连敬称都用上了。
祁北杨没有注意,放开那支可怜的笔, 瞧了林定一眼。
林定擦了把汗,斟酌着言词:“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完完全全出自真心。
先前二哥多好一人啊,光风霁月的, 可自打沾上余欢的边,就不行了。
祁北杨说:“别说废话。”
他有些不耐烦了, 直截了当地问林定:“你就说, 以前的我……和余欢什么关系。”
林定张口就来:“明恋, 强迫。”
他表情真挚:“二哥, 您就放过余欢吧,她心里一直有人,如果当初不是你逼迫人家,她和大哥恩爱着呢。”
说这话的时候, 林定心里也发虚——
谁知道周肃尔愿不愿意配合着把这场戏给演下去?
但现在, 除了周肃尔, 就没有人还能够管的到祁北杨啊啊啊!
祁北杨站起来。
林定苦口婆心:“二哥,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咱们别在一棵树上吊死了成么?那么多大草原大森林等着您呐。再说,余欢和大哥——”
门被人敲响,宋助理一脸严肃地走进来,推了下眼镜,提醒:“祁先生,您该出发了。”
祁北杨凉凉地看了林定一眼:“回来再和你小子算账。”
他站起来,去换衣服;林定伸手擦一把额头上的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祁北杨忙工作正好,这么一段时间……够他和大哥和程非商量好对策了。
—
林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余欢正好坐在瑜伽垫上休息。
争取名额的比赛就在明天,赵老师特意给了她一把空教室的钥匙;韩青青的体育选修的是瑜伽,考试将近,也陪着余欢一起练习。
这场比赛时半公开的,到时候来看的人肯定不会少,赵老师特意嘱托过了,要余欢拿出百分百的能力来应对,这件事牵扯大,她必须叫所有看的人都心服口服。
韩青青递了瓶茉莉蜜茶过来,塑料瓶外还凝结着小水珠,余欢接了过来,手指被冰的打了个颤。
林定声音急促:“余欢,二哥起疑心了。”
他声音大,旁边的韩青青只听了个“二哥”,懵逼地看她,用口型问:“余希?”
余欢冲着她摇摇手。
她将瓶子放在地上,垂着眼睛,看着手指尖的水迹:“我该做什么?”
——既然林定还能给她打电话,那说明问题还不是特别严重。
林定沉默了半晌,幽幽开口:“二哥怀疑你的那个神秘男友是大哥。”
“……”
余欢想了一下周肃尔的脸,有片刻的窒息感。
这……是在逗她玩呢吧?
“我顺着二哥的话编了下去,好不容易说服了大哥陪我们演这场戏,”林定长叹一声,“余欢啊,我现在给你讲讲你的人设。”
——林定打这个电话来,根本就不是来征求余欢的意见。
是通知。
而这次编的故事要比上一个版本更经得住推敲,也更不怕祁北杨深查——
余欢与周肃尔交往过一段时间,而祁北杨在看到余欢之后对其猛追不舍,不惜做了很多事情来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