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些都是新买的吗,我还以为是借的。”花叶惊讶不已。
一提起借,刘玉兰不自觉红了脸。
花枝忙说:“咋可能是借的,全是我买的,等我以后再赚了钱,就给你和花朵买。”
“这么说你是挣到钱了?”花叶问,“你咋挣的,教教我,我和你一起挣。”
“不着急,慢慢来。”花枝说。
这时,花老太从外面回来了,进门看到刘玉兰的新衣裳,花叶花朵的化妆品和头绳发卡,外加一大包五香瓜子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菜的种子,一张老脸顿时黑成了锅底灰,忙回到自己屋里去找钱包数钱,数了几遍确认自己的钱没少,回来板着脸质问这些东西是哪来的。
花枝说是她自己挣钱买的。
花老太一开始还不信,审贼似地审了半天,等到确信真的是花枝自己的钱之后,脸更黑了。
“没良心的,我辛苦拉扯你长大,连一分钱的东西都不给我买,真是个白眼狼!”
花枝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啥,打算给你五块钱让你自己买,你要是不想要,那我改天再去给你买。”
她对花老太没那么深的感情,所以压根不想费心思给她挑礼物,但是家里人都有,唯独她没有,她能骂到明年过年都不罢休,为了图省心,就给她点钱堵住她的嘴。
“谁说我不想要了。”花老太一听到钱,顿时眼放精光,连气都顾不上生了,手一伸,“快拿来。”
花枝看她那样,又好气又好笑,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五块钱递给她。
花老太一把夺过来揣进兜里,不知足地问道:“还有吗?”
“……”花枝无语,“奶你是把我当摇钱树了吗,晃一晃钱就往下掉,我一共就这么多钱,全给你们了,你没看我自己连一双新袜子都没添吗?”
花老太从头到脚打量她,见她确实没添东西,只得作罢,说:“给你妈买东西你倒是舍得,她哪点配穿这么好的衣裳,白白糟蹋了钱。”
花枝顿时不乐意了:“她是我妈,她生了我,就配穿我买的衣裳,要是连她都不配,你又凭啥配要我的钱,你还给我吧!”
花老太脸色一变,连忙捂紧裤兜:“我不过白说一句,你凶啥凶,我不也是为你好吗,挣点钱都花了,明儿陈世美他妈来要钱,你拿脸给人家打呀!”
自从两家亲事吹了之后,老太太就坚定不移地给张红卫改了名字,每每提起就叫他陈世美。
“这事不用你操心!”花枝说,“反正你也不拿钱出来。”
花老太还想说什么,又怕花枝再要她的钱,撇撇嘴,把桌上的瓜子实打实地装了两兜,气哼哼回了自己的小屋。
娘儿几个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对于花枝来说,这可算是个值得纪念的历史性时刻,从她有记忆起,娘儿几个就在奶奶的强势下战战兢兢地过活,从来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一回。
花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笑过之后,怔怔一刻,慢慢红了眼眶。
二十岁的姑娘,第一次认识到,能够肆无忌惮地笑,是多么畅快的事。
她想起花枝说过的“爽”,自己在心里默念了一遍,感觉真的很爽!
花枝这边和妈妈姐妹欢欢乐乐围着桌子嗑瓜子,却不知有人正在为她抓耳挠腮。
王三春和花有德大闹一场,愤而回了娘家,娘家哥哥气不过,召集了王家一门的十几个兄弟,要去找花有德拼命。
恰好放电影的王三喜也是王三春的一个小堂弟,跟着去了王家,从王三春口中得知花枝被两个城里男人开车送回的事。
他上午在老五的修车铺才听江海那个大嘴巴说了花枝和江渔的事,王三春一提起花枝,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花枝是堂姐婆家的侄女。
这个花枝口中的死脑筋绕了几百个弯弯绕之后,突然意识到那两个城里男人对于渔哥的娶妻大计是一种威胁,于是也顾不上去帮堂姐姐伸张正义,趁着堂哥们义愤填膺地商量怎样收拾花有德之际,偷偷溜出来一路狂奔去了江渔家。
江渔正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幸福之中,等着花枝和家人商量好之后就上门去提亲,听到王三喜带来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不知怎地,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前些日子那个骑摩托的男人,听王三喜的讲述,他感觉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那个人。
原来那人不光有摩托,还有小轿车。
江渔郁闷到了极点,在院子里烦躁地转了几圈,踹倒了一截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院墙之后,骑着自行车去了沿溪村。
他不愿胡乱猜测,决定找花枝当面问清楚。
第22章 护短
花老太把五块钱拿回自己屋里放好,把两兜瓜子倒出来装在铁饼干盒里,然后又回了堂屋。
娘儿几个正围着桌子嗑瓜子,刘玉兰见婆婆进来,条件反射地想站起来,被花枝一把摁住,不准她起来。
花叶花朵便也没起来。
花老太见没一个人理她,自己跑去抓了一把瓜子,搬个板凳坐在一旁,边嗑边对花枝说:“你主意大,不要我管你的亲事,你想嫁谁就嫁谁吧,但只有一样你得听我的。”
花枝轻巧地吐掉嘴里的瓜子皮:“你说,我听听是啥。”
花老太说:“法律规定了,女孩满二十周岁才能结婚,你还有一年半满二十,这一年半你得老老实实在家干活,不能提前跟那男的那啥,也不能提前过门儿。”
花枝掀眼皮看看她,没接话。
花老太被她看得发毛,忙解释道:“我这也是为你好,一来年纪太轻生孩子吃亏,二来违反法律法规,三来咱农村本来就是这规矩,谁家不得先走两年亲戚再结婚,你说是吧?”
花枝笑笑说:“早晚结婚我倒无所谓,我就是好奇你啥时候懂法了,‘法律法规’这四个字是谁教你的?”
“……”花老太老脸一僵,嘴硬道,“我听别人说的,咋啦,不行吗?”
花枝说:“是大伯教你的吧?”
花老太被戳破,索性耍起横:“你别管谁教的,总之你必须满了二十再结婚,不然我就去举报你。”
“……”花枝无语地看着她,“奶,作为小辈,我要说你傻,显得我大逆不道,可我要不说你,心里真憋得慌,你有没有想过,大伯给你出这主意是为了啥?”
花有德一大早听说花枝和活阎王相亲,立马就坐不住了,一个花枝已经够难缠,要是再加上一个活阎王,那他的如意算盘铁定是要落空。
于是他赶紧来找花老太,给她吹了半天耳边风,让她不要同意这桩婚事。
花老太说花枝主意太大,她管不住。花有德便给她出了那些主意,让她先尽量拖着别让花枝结婚,他这边抓紧时间再物色老实可靠的后生给花枝。
他来之前已经和王三春商量过了,就把王三春的堂弟王三喜说给花枝,王三喜老实可靠还会放电影,花枝嫁给他也不吃亏,有了这层关系,婚后还能让他在宅子的事上做做花枝的思想工作。
王三春跑去找刘玉兰要衣裳,也是花有德怂恿的,花有德知道刘玉兰性子懦弱脸皮薄,被当众羞辱之后肯定寻短见。
等她一死,花枝嫁给王三喜,再给花叶安排个意外,让她和男人发生点啥关系不得不嫁出去,到时候花家就剩下一老一小,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花有德的龌龊心思花枝了如指掌,奈何花老太并不知晓,满心以为大儿子是真心实意为了弟弟家的孤儿寡母着想,所以花有德的每一个主意她都认为是好的。
花老太说,“你大伯还不是为了你好,你爸不在了,他做大伯的时刻替你们操着心,可惜你们都不领他的情。”
“呵!”花枝冷笑,“这情你要领你领,我是半点都不会领,我可以等到满二十岁再结婚,但他花有德要敢从中作梗,可别怪我不客气!”
“你这是狗咬吕洞宾!”花老太气道,“我懒得和你说,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叫:“花枝,花枝在家吗?”
一家人都往外看,见是花有德的二儿子花强。
花强比花枝大一岁,是花有德三个儿子中最不着调的一个,整天胡天胡地混日子,家里人谁都管不住。
花强来找花枝,是拜小堂舅王三喜之托。
王三喜跟着江渔来找花枝,到了村口,江渔不敢直接去花枝家,便指使王三喜去花枝家叫人,自己去小树林等着。
王三喜也不敢贸然前往,一着急,想起了外甥花强,花强是花枝的堂哥,他去找花枝好说些。
于是王三喜去找花强说明来意,花有德在旁边听到了,以为是王三喜自己要约花枝,他正愁着怎么给王三喜搭线,没想到这人就自动送上门了,当下忙不迭地催着花强去叫花枝。
花强进了门,吊儿郎当地叫了一声“奶”,看到一家人正在嗑瓜子,上前老实不客气地抓了一大把。
花老太见他那二流子模样就烦,一巴掌拍在他手上,瓜子打掉了一大半。
“找花枝干啥?”花老太板着脸说,“让你了吗你就吃,咋不吃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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