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判?批判啥?批判谁?我看你穿成这样就不是全心劳作的样子,要批判首先得批判你。”牛大根没好气地数落田水妮几句,当他不知道,故意穿着的确良吸引人眼球,还不是想显摆,如今被祁香贝抢了风头就过来他这里告状,这也是当嫂子的样子?这田水妮自从分家没人能管得住她,越发地不着调了,“赶紧回去干活,姿态给我摆正了,小心扣你工分。”
“凭啥呀?”田水妮不服气。
牛大根指向她来的方向,“你自己看看,大家都在地里忙活,你在我这里打小报告偷懒,不扣你扣谁?”
田水妮根本不相信,可等她扭头一看,哪里还有祁香贝的人影,那些围过去的人们都回到地里正卖力薅花生秧呢,她撒开腿就跑,心里把祁香贝恨了个半死。
牛大根在后面摇摇头,他看得清楚,村民们围过去的时候,祁香贝笑着说了几句话他们就回地里了,不用说,她肯定是劝大家不耽误劳作,有事下工再说,处事倒是得宜,谁能想到往日娇气的小姑娘今天能走到这一步。
祁香贝的所作所为其实真被牛队长说中了,当她看见乡亲们带着崇拜的眼光围过来的时候,确实有些自豪,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很清楚,马上劝大家以抢收为重,有什么事等晚上下工再说,她明天一早才回去。
“现在乡亲们对你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里是不是特别美?”邵鸿远脚下蹬着自行车,赶上下坡还挺惬意。
祁香贝认真想了想,“美是美,不过再美也没有你那么明显,你有啥好事一路美得还哼小曲?跟我说说呗。”
“我这几天顺利消灭了潜在敌人,保证了领土完整,当然要唱唱小曲庆祝一下。”邵鸿远故意模糊着说,总不能告诉祁香贝他把赵祥龙的威胁掐死在萌芽了吧,她到时候要是追根问底,还不好交代。
祁香贝听了他的话,想起了第一次见邵鸿远的场景,当时他们就在执行任务,消除社会不利因素,“那你要小心一点,千万别贪功导致受伤,那就太危险了。”
邵鸿远在前面用最大努力忍住笑,一本正经地点头,“这我肯定知道。”
祁香贝还想说点别的,就听见路口有人喊她,等看清人,赶紧下车去扶着来人,“林嫂子,你这大肚子还出来呀,快生了吧?”
“还有半拉月,听医生的,多溜达溜达好生,”林小喜抚摸着圆溜溜的肚皮,脸上充满了慈爱,“你现在越来越厉害了,那天听见广播我还以为是谁的声音跟你像,哪成想没一会儿就有人说听见你家大伯大娘打电话,原来真是你,队上都炸锅了,你们这保密工作做得还挺好。”
“没有刻意保密,也没有刻意宣传,顺其自然。”祁香贝说。
林小喜笑笑回应,瞄了一眼邵鸿远,有话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邵鸿远一看,当即打个招呼,先回去了。
“林嫂子,有啥事你说吧。”
林小喜拉着祁香贝到个角落,“香贝,我知道你跟祁春燕关系不咋地,你可得防着她点,我去医院检查遇见过她两次,每次都跟我说你的坏话,我跟你相交,自然知道你的秉性,不会被她蛊惑,可别人不知道,三人成虎,她总这样,总有一天会影响你的。”
“林嫂子,谢谢你,这些我都知道,她也就能背后说说闲话。”祁香贝不予多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林小喜懂,她也没揪着这个问题讨论,又说了个惊人的消息,“你知道祁春燕怀孕困难的事吗?”
祁香贝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林小喜接着说,“你也知道我喜欢打听八卦,在医院遇见祁春燕就悄悄跟踪她,医生说她天生啥管细不容易怀孕,让她吃药治疗呢。”
“输卵管?”祁香贝猜测。
林小喜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词,就是不知道这输卵管跟怀孕有啥关系,前几天她托我妈给田大婶做衣服还悄悄跟我妈打听,问我这么早怀孕是不是有偏方,哪有呀。”
“天生能生养的,不用偏方,不行的,用偏方也不见得有效果。”祁香贝不无感慨。
林小喜咂咂嘴,“可不是咋地,可能是她心眼不好,老天爷都惩罚她。”
“林嫂子可不敢这么说,有心人听了会说你宣扬封建残余。”
林小喜听这话有些紧张,开始左右张望,来往没有人,“就这样,我先不跟你说了,肚子里的这个又饿了,我喂喂去。”
林小喜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走了,祁香贝品品她说的话,想着明天回去就去找祁春燕理论理论,整天诋毁她是几个意思,心里舒服咋地。
她带着这个想法迈进了家门,老两口在院子里已经等得不耐烦,都想出来找她,现在看见她自然是一顿假意责备,不着急回家唠什么闲篇。
自从祁香贝拿到第一份工资,就开始每月出十块钱还老两口,十块钱给祁向西寄过去,同时还买了细粮给老两口送回来,让他们注意休息保养,闲了去上工,累了就歇歇,绝对不能勉强。
上次打电话的时候祁香贝说了今天回来,老两口就没上工,专门在家准备好吃的等着伺候姑娘,听说他们还要上山,不到十点就开始准备午饭,还灌了凉白开小点心给他们备着。
等吃饱喝足,祁香贝挎着篮子,邵鸿远拎着小锄头两个人就出发了,这锄头是祁山挖药材用的,他们也是想着反正要上山,遇见认识的药材就挖回来,一举两得。
翻过一座山,两个人没停,这里早就被村里的孩子们光顾过,放眼过去,别说柿子,就是酸枣也没见几个。
又翻过一座山,正当午的时候,朵朵云彩开始聚集,遮住了当空的太阳,丛林中,小风徐徐吹起,丝丝凉气吹散了上午凝聚的热浪。
祁香贝舒服地喟叹一声,“这是知道咱们要上山,晴转多云遮日头来了。”
“别说,是凉快不少,快看快看,半山腰坳子里有红色,去看看是不是柿子。”邵鸿远眼尖,已经看见远处万绿之中的那抹红色。
祁香贝一下子来了精神,跟着邵鸿远的脚步就往红色方向走。
所谓望山跑死马,望柿子也能让人累得半死,终于到柿子树下的时候,祁香贝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扶着肋叉子喘粗气了。
再看邵鸿远,也不过微微出汗,到树下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搓搓手,环抱柿子树双脚用力,不过几下就爬到了树上,“你走开点,我要摇树了,别砸着你。”
柿子树上总共不到二十个柿子,摇下来十几个,凭着邵鸿远高超的技艺又摘了几个,只剩下两个挂在最高的枝头上。
祁香贝说算了,再上去太危险,邵鸿远有心表现,就想再试试,可当他抬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向了北方,只见大片乌黑翻滚的云彩在迅速地向他们飘动,衬得天空更暗了,他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
也顾不得摘柿子了,麻溜爬下树,拉着祁香贝的手就往回跑。
祁香贝也注意到天气的变化,配合邵鸿远往前赶,可两条腿怎么可能比得过风的力量,刚翻过一座山,乌云已经罩顶,狂风骤起,豆大的雨点如泼洒一样就向大地砸了下来,彻底迷住了两个人的眼。
第57章
大雨来临,邵鸿远反应迅速,弃了回去的路,向侧边跑去,在他的印象里就近有一个大石台探出来,下面正好可以作为避雨的地方。
等两个人跑到石台下面,衣服已经被打湿,整个贴在身上,邵鸿远自动站在风口方向,背对着祁香贝。
祁香贝正想掏手帕擦掉脸上的水,邵鸿远从背后递过来一个,“擦擦吧。”
“我有,”祁香贝刚回答完,才想起来没背包,手绢在包里放着呢,遂接过去,“谢谢。”
擦了脸和头发,祁香贝开始拧衣服裤子上的水,隐隐听见邵鸿远说话,雨太大,听不真切,她站起来,提高嗓音,“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说手绢用完了就还给我吧。”邵鸿远觉得刚才的声音有些小,也大着嗓门说。
祁香贝有些无语,一块手绢而已,值当这么着急要回去吗?她又不是不还,等等,这手绢怎么这么眼熟,刚才净顾着擦雨水,摊开仔细一看,角落里有个贝字,这不就是她的手绢吗?想起来了,手帕曾经送给邵鸿远擦汗,他一直没还,好呀,拿着她的手绢做人情还抠成这样,“我看过了,这是我的手绢,不还,我收回了。”
邵鸿远后退几步,离祁香贝近些,“这块手绢对我很重要,请务必还给我。”
祁香贝再次打开手绢,认认真真研究了一下那个贝字,没错,就是自己用针绣上去的,因为不专业,字体歪歪扭扭,只此一家,绝无分号,“我的手绢对你很重要?你确定没搞错?”
“绝对没搞错,”邵鸿远后背挺直,透过衣服都能感觉到脊背上的力量,“这块手绢的主人是我心仪的对象,我对她心有向往,可不知道她的心意,所以这手绢你得还我,我还想借着手绢跟她拉近距离呢。”
“那个,你,你,没拿错手绢吧。”祁香贝听着这话有些不知所措,要照着他的话,自己是手绢的主人,推论出来就是邵鸿远对自己有意,怎么可能?这也太玄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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