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只是浅浅鞠躬是怕夏沉沉觉得不自在，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夏沉沉手足无措了。她慌乱地摆手，想告诉他不必这样，但是她越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回他话了。
她想说她当时只是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听听就好，并不能作为参考，但是寻老板的道谢这么真诚，也就说明他确实因为她的话而领悟到了什么，她这样回答似乎不太合适。
楚天阔见她着急得涨红了脸，觉得即使是这样慌乱的夏沉沉也很可爱，但是他也察觉到了她现在感觉到的尴尬，忙压下了内心的蠢蠢欲动，替她解围道：
“寻叔叔你快收了神通吧，我们沉沉都要羞得无地自容了。你一个长辈，这么郑重地给她鞠躬，是想折她寿吗？”
寻老板也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行为有些不妥，连忙站好，难得感觉有些害羞，不过他还是尽力压下内心的不知所措，笑道：
“问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沉沉说的话让我有所得，自然也算是我的老师，学生给老师鞠躬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他见夏沉沉因为他之前的行为有些手足无措，想要缓解一下气氛，所以才这么说。他说这话也是带着玩笑的意外，夏沉沉并不觉得他是真的要拜师，她要是真的当了真，才是真的无地自容呢。
有了寻老板的缓和，鞠躬的事情也就翻篇了，三人重新坐下，气氛也自然了些，夏沉沉这才从脑子短路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冷静下来的夏沉沉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的语气也恢复了轻松，带着些俏皮说：“其实我前天说的那段话并不是我自己想的，所以也是当不得寻叔叔一句老师的。”
夏沉沉说的是真话，寻老板却有点不信，他可以肯定前天夏沉沉说的那些话是她真正的感悟，引用的话和自己的感悟之间的差别，他自认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寻老板觉得夏沉沉是因为不好意思，所以才假借他人的名义好让他们都不那么尴尬。
不过他也没有戳穿，只是略带好奇地问：“哦？那是谁说的？”
“是我的爷爷，他也是一位文物修复师，当初遇到的情况和这个粉彩嫁妆掸瓶有些类似，我昨天的说话其实都是我爷爷说过的。”
夏沉沉说，“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他说的话的意思，这次看到这个粉彩嫁妆掸瓶，才明白了爷爷的那些话的意思，真要说起来，还是该我谢谢你才是！”
夏沉沉已经从前天突然汹涌而来的对爷爷的思念中调整过来了，此时再提及爷爷，已经不再想那时候那样伤心，更多的是怀念，是幸福。
寻老板见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也因此对她的爷爷更加神往，他问：“看来不止你是我的小老师，你爷爷更是我的老师啊！不知你爷爷是？”
“我爷爷的名字是夏乐山。”提到爷爷的名字，夏沉沉很自豪，但是随即又有些伤感道，“不过他已经……”
寻老板听到夏乐山这个名字的时候，兴奋地表情就已经黯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遗憾，见夏沉沉心情低落下来，忙截断她的话：“夏乐山，夏大师，我知道的。”
他当然知道夏乐山这个名字，不止知道，还曾经特意去找过他很多次，但是都未曾有幸与他相见。
后来得知夏大师病逝的消息，他遗憾了很久，没想到如今在这里见到了夏大师的孙女，还通过夏大师的孙女间接得到了他的指点。
明明他心里应该为得偿所愿而欣喜，但是他却更为没能得见夏大师而遗憾了。
第23章 露馅了
寻老板的遗憾，夏沉沉和楚天阔都能理解，但他们却不能感同身受。
他们也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感同身受了，结束了这次‘寻宝’之行，楚天阔跟着夏沉沉一起，重新投入到了新一轮的学习之中。
楚天阔期中考试进步太大，考得太好了，这让夏沉沉难得起了教导之心，她觉得楚天阔简直是个一个天才，即使从来没有认真学习，也能一点就通举一反三，完全就是一颗被扔在角落里积灰的珍珠，她不想让他这颗珍珠再蒙尘下去了。
于是楚天阔就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不是因为夏沉沉要求严格，而是他要战战兢兢地捂好马甲，绝对不能让夏沉沉发现他为装学渣这件事情。
时间在楚天阔竭力装傻的过程中转到了月底，二中的学子们迎来了下学年的第三次月考。
期中考试的时候，楚天阔没有控制好分数，一不小心冲的太猛，排名直往上窜了将近五百名，成绩出来的时候楚天阔自己都下了一跳。
好在越到后面，分数的分布越密集，他进步这么多，虽然扎眼，但也不算太过分，这才保住了自己的的学渣马甲。
但也正因为这样，楚天阔也意识到了自己虽然会做题，但是对于考卷的难易程度和同学们的水平把握得很不好，所以这次月考之前，他特意就全年级的成绩范围，分析了一波。
楚天阔大致将二中高一同学们按照成绩排名分为了三个部分，前二百名算是优等生，二百零一到八百名名算是中等生，八百名之后就是差生了。
而他自己，期中考试的时候若是认真考的话，算了算分数，妥妥的在前二百名的优等生范围内。
更准确的说，是优等生中的中等生。
在他看来，只有年级第一，也就是夏沉沉，是可以单独分在一个阶段的，那就是唯一的学神。只要是考试，夏沉沉基本上都是满分。
而她转学来之前的那个二中第一名，自她转学来之后，每次都比她低十分以上，低分段的十分很好追，但是到了接近满分的分段，每一份的跨越都十分艰难，所以在楚天阔的心目中，只有夏沉沉才能被称为是学神。
而第二名到二十名，可以算是优等生中的优等生，楚天阔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没有认真学习的他，成绩暂时还没能到达这个层次。
不过他相信，以他的智商，成为优等生中的优等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现在，他只是优等生的中等生，也就是第二十一名到七十名这个范围。
至于七十一名到二百名，自然就是优等生中的差生了。
二中的老师们要是知道楚天阔这样划分，说不定要被他气笑了。按照二中学子们往届的高考成绩，即使只算理科的年级前二百名，那也都是高考能考上名校的，985的那种名校。
这些能上985的苗子，到了楚天阔这里就变成了优等生中的差生了，难道这就叫做迷之自信？
老师们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楚天阔这样的划分，但是夏沉沉知道了。
因为楚天阔美滋滋的将他的这一系列分析告诉了夏沉沉。
其实他真正想让夏沉沉知道的只有第一句：在他心中，夏沉沉是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是唯一的，只有夏沉沉是学神。
当时夏沉沉正在刷题，听到楚天阔说他实力分析了一波同学们的成绩的时候，她表示很有兴趣，还停下了正在刷题的笔，好奇地抬起头看他，听他说话。
但是显然，夏沉沉并没有接收到楚天阔想让她关注的点。
哪怕楚天阔说那句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这句话，甚至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特意停顿了一会儿，想看看夏沉沉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夏沉沉没有反应，她都没有意识到楚天阔想表达的意思，反而以为他忘词了，还用眼神催促楚天阔继续往下讲。
楚天阔：……
心好累。
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当然是继续往下讲咯！
于是他就极其敷衍地讲完了他的分析。
楚天阔虽然讲得敷衍，但是夏沉沉完全挺明白了他的分析，然后她就陷入了沉默。
嗯，只有表面上是沉默的，夏沉沉的内心其实已经被吐槽刷屏了：
“年级前二百名还要被称为差生，认真的吗？”
“二百名怎么了？二百名吃你家大米了？难道二百名不配拥有姓名吗？”
“这么菜还真是对不住了啊……”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呢？”
当然，这些只是夏沉沉将自己代入到老师和同学们的角度才发出的吐槽，按她本人的想法，她其实是觉得楚天阔分析的还是挺对的。
只按成绩来划分，大分段里的优等生，中等生和差生，前二百名要么还是极有天赋的，要么是找对方法还很努力的，要么就是三者兼备的。
二百名零一到八百名，是愿意将心思花在学习上的，或多或少，不去管他们究竟花了多少心思，至少他们没有放弃，他们是付出了努力的。
至于八百名以外的那些人，基本上就是自己已经放弃了学习的。
而楚天阔对那二百名优等生的划分，看似严苛和不近人情，但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问题。
前二百名的那些学生，基本上都拥有天赋，学习方法、努力三者中的至少一点，三者皆有的不多，但是那些三者皆有的人，基本都在前二十名之中，也就是优等生中的优等生。
后面的一百八十名则拥有其中的一到两点，并根据天赋的程度，学习方法的合适程度，以及努力的程度，划分为优等生的的中等生和差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