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岁月/Yes!Your Grace (苏浅浅喵)
从对方的神色来判断,他的确是这么想的。当然,表面上他根本不敢忤逆玛丽的话,因此只是喏喏作声,当玛丽打发走了车夫,声称自己还要多问问几个问题,转头就向对方要求去里面看看时,他尽管嘴巴足足长大了几十秒没合上,最终还是乖乖地带路了,他害怕的不是玛丽,而是与玛丽合作的塞西尔·罗德斯。
那两个记者居住的套房中是一片狼藉,为了不惊动周围的居民,埋伏在这儿的警卫没有使用枪,但这没让房间里的景象好多少,鲜血,内脏,肠子里半消化的食物,所有这些的气味与污物混合在了一块,那队长刚走进来,便受不了了,直接冲进了洗手间中干呕了起来。
而玛丽则泰然自若地踩在血迹上,无动于衷地在尸体中移动着。
这当中,唯一没有穿着警卫服装的,除了那两个记者,就是两个年轻人,一个穿着男仆的衣服,另一个是普通的布尔人打扮,想来是为了避人耳目。玛丽说不清什么是致命伤,也许是从脸上横跨而过,就连眼球也劈开的一刀,另一个也许是扎在面孔上的无数花盆碎片,他们当中有一个长着一头璀璨的金发,漂亮得像散落在血迹里的金子。真是可惜了,玛丽听见自己这么想着,有着这么英俊的容貌,却偏偏要为范德比尔特家卖命。
她在那两具尸体前停顿了几秒,享受着他们的死亡,享受着满屋的血腥,享受着她内心终于平复的安宁——她的女儿们终于安全了,她达成了上帝让她重来一次的目标,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到她们了。
她原以为这一切会令人无比愉快,但实际上只让人无比恶心,几秒种后,玛丽再也受不了了,这一切已经结束了,复仇结束了,她只想离开,回到她温暖的卧室中,向自己的丈夫道歉,然后他们就能当做这一切从未发生过——马尔堡公爵受了重伤生死未卜,而他的妻子也已死去,丘吉尔家后继无人,恐怕只能让一个蠢笨无能的远方亲戚继承爵位,今后再无人是她丈夫的敌手。还有什么,能比这个结果更加的美妙?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盥洗室旁,里面仍然有着剧烈的干呕声,遮掩了她关上门的声音。钥匙就插在门上,实在是太方便了,她扭转了两下,然后将钥匙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几分钟后,她故作慌张地逃离了酒店,刚好与看见火光而赶来的车夫撞上。
“噢,天啊,天啊,里面突然起火了。”她语无伦次地说着,装出了一副吓得腿软的模样,“那个警卫的队长——他跑进去了——我不知道,也许我们该通知消防队——噢,不——不行——啊,我的肚子,噢,天啊,它好痛——我想也许是孩子受到了惊吓,快把我送回去,快把我送回去。”
那车夫哪敢再说半个字,赶紧将自己的女主人扶上马车,逃也似的飞驰而去,等附近的居民发觉了这栋火光冲天的大楼而通知消防队前来时,已经太迟了,所有的证据,所有的尸体,所有的真相,都随着猎猎的雄火,化为了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安娜: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要杀死詹姆斯·拉瑟福德?
要注意,上一pov与这一pov并不发生在同一天,尽管是两个并行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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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Charlotte·
夏绿蒂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眼前的这个女人轻柔地梳理着她棕色的卷发。
为了要照顾重伤的马克西米利安与安娜, 她的头发已有几天不曾清洗, 摸着油腻且相互纠结, 但她身后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介意, 她的双手如同拨动竖琴琴弦一般轻巧,一丝一丝地细细整理着。偶尔, 她的指尖会触碰到夏绿蒂后脖颈的肌肤,后者便会无法控制地感到一阵颤栗, 自己仿佛是一只脆弱而无助的野生动物, 最柔软致命的地方已被制住。
她再度来到塞西尔罗德斯的府上,是为了找出公爵夫人与温斯顿究竟被送去了何处。
马克西米利安与安娜商讨了很久。安娜认为既然人已被掉包, 那么公爵夫人与温斯顿很有可能已经被带到了某个荒郊野外杀死;但马克西米利安指出了关键的一点——无论塞西尔罗德斯还是库尔松夫人都无法完全预测刺杀事件发生以后的国际局势走向, 不会做出直接就把他们杀了这样高风险的决定。
为了应付突发情况,温斯顿与公爵夫人应该被关在了某处。由于公爵夫人与温斯顿狠狠地摆了一道塞西尔罗德斯,与库尔松夫人也有过节,他们被关押的地方不可能是什么舒适的五星级酒店,很有可能条件恶劣, 而且还是一个情报不会外泄的地方, 塞西尔罗德斯不会希望有人在外边大肆宣扬丘吉尔家族的人被真正关押的地方。
“这个地方很有可能建造在某个塞西尔罗德斯名下的房产,地产,或者是矿场中。你在他的缴税记录中看到完整的资产记录,他是英国人,因此不会在这一点上有所欺瞒。”马克西米利安向她描述着,“这个地方距离比勒陀利亚不会太远, 那儿工作的人员流动性不会很大——很有可能是由出身比较低下的士兵在看守,他们通常很穷,买不起邮票,因此也没法向家人透露自己的工作。”
符合马克西米利安所说条件的地方,夏绿蒂只找到了一个——那是一个建立在矿场上的监狱,在距离比勒陀利亚60公里以外的地方。尽管表面上,它并不隶属于塞西尔罗德斯,而是隶属于某个有军衔的布尔人议员,但既然塞西尔罗德斯的办公室里有一份这地方的缴税记录的副本,夏绿蒂猜那至少能说明这地方与他有着密切的关系。
她仔细地翻阅了这份记录,即便她对一个监狱该如何运转一无所知,她也能看出报表上给职员支出的薪金少得不正常,要么那儿的人每个月都只能得到一便士的报酬,要么职员的人数就十分稀少。如果那儿工作的人大部分都如同马克西米利安所说,是出身低下,难得能有上战场机会的士兵的话,那就能解释得过去了。士兵的薪水是由军方发放的,自然与监狱无关。
她分了三次潜入塞西尔罗德斯的府邸,才终于找到了这份记录。她用心记下了地址,随即便准备离开。然而,在潜行这件事上,她终究经验尚浅,应对能力不足。为了躲避开两队巡逻的警卫,她不得不闪身藏进了花园,却正与似乎在那散步的库尔松夫人撞上。
看到她的那一刹那,夏绿蒂就知道她的身份了。那一刻,尽管眼前站着一个可以算得上是夏绿蒂平生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即便是她的母亲,亦或是公爵夫人也略逊一筹——她还是吓得冷汗直流,双脚像木桩般扎在地上,无法拔起。
就是她在酒店里设下了毒辣的陷阱,以至于马克西米利安与安娜重伤不起,温斯顿与公爵夫人因为她而被送去了一间恐怖至极的监狱——这些想法在夏绿蒂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它们似乎汇集起来,成了一把低沉回荡在心中的声音: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你能做到这一点,她身边没有任何的女仆跟随,只要你果断地冲上去——
那把马克西米利安交给她的匕首就藏在她的衣衫下,自从那一次与安娜偶遇后她便再也没让它离过身。她的手在颤抖,却无法将它拔出;她眼睁睁地看着库尔松夫人一步步地向自己走近,却无法逃脱。眼前这女人温柔,忧愁而又怜爱地看着自己的模样,霎时间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临走前,也是如此地看着她。这阵思绪阻碍了她所有能够采取的举动,她的恨意不堪一击,狠厉也烟消云散。
“孩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迷路了吗?”她柔声询问道,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产生怀疑。
“我只是——我只是想来偷点东西吃。”夏绿蒂嗫嚅着说道,临时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借口。塞西尔罗德斯府邸的防备加强了,扮成女仆进入不再是一个可行的选项,因此她今天穿得就像是个普通的布尔女孩,近来布料吃紧,裙子都做得紧窄贴身,倒是很适合潜入。
“不要紧的,孩子,别紧张,我不会向那些警卫告发你”她安抚着自己,伸手抚摸着夏绿蒂的头发,后者禁不住浑身一颤——她的母亲也喜欢这么做,“告诉我,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约瑟芬。”
这是夏绿蒂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名字。
“我也曾经想过要给我的女儿起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似乎霎时间勾起了对方的许多回忆,她先是愣了愣,才恍恍惚惚地说道。她自然而然地拉起了夏绿蒂的手,将她带到了花园的长椅上,“可最后,我的丈夫说,他想要让我们的女儿继承我的名字,而他的母亲挑选了艾琳这个名字。‘约瑟芬’太过于法国式了,他们这么告诉我。”
她探究地看着夏绿蒂,似乎想要知道她对这段话的看法。夏绿蒂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那就是以为马克西米利安或安娜——不知道哪一个才是她的目标,抑或都是——死了以后,似乎已经完成了心愿的库尔松夫人已经变得有些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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