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只要能让徐临风不高兴的事,他徐一言都高兴,哪怕是厚颜无耻扭曲黑白,只要能给徐临风使绊子,他都乐意去做。
今天是省青年画家交流展览会,来之前徐一言就知道一定会见到徐临风,但却没想到他们俩竟然在停车场就打了照面。
呵,冤家路窄。
更巧的是,他竟然还见到了徐临风带的姑娘,还是个漂亮的姑娘。
徐临风也没想到会在停车场遇到徐一言,其实他对徐一言这个弟弟并没有什么感情,因为他已经脱离徐家太多年了,徐家对他来说已经很陌生了。
但是听到他对北佳说的话后,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冷地喊出了徐一言的名字以示警告,快步走到了北佳身边,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带着她离开了。
徐一言看向他的眼神毫无避讳,赤裸着厌恶和不屑,徐临风读懂了这个眼神,所以他不想让北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哪怕只有一秒钟也不行。
北佳本来很惊讶为什么这个斯文败类和徐临风长的这么像,然而在听到徐临风喊出“徐一言”三个字后,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同时内心的惊讶全部变成了震惊,呆若木鸡地看着徐临风,难以置信地问:“他是你……弟弟?”
徐临风的眉头一直蹙着,简答地“恩”了一声算是回答。
北佳:“他、他怎么也来了?”
徐临风言简意赅:“参展。”
“这样啊……”徐临风的爸爸是中州美院教授,又出身名门望族,那么他们兄弟俩都会画画也不足为奇了,但北佳的心里还是残留着几分震惊,她只听刘思彤说过徐临风有一对弟弟妹妹,却从来没见过,没想到今天竟然猝不及防的就见到了他弟弟,而且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并不好——他们对彼此不只是冷漠,甚至带着敌意。
出于一种好奇又带着探究的心里,北佳没忍住回了次头,又看了一眼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的徐一言。
徐一言走路也带着一股浪荡劲儿,双手插兜,闲庭信步,这幅玩世不恭的模样距离吊儿郎当的花花公子哥儿真的只差吹口哨了。
看来除了长像,他们兄弟俩也没什么地方像了。
北佳保证自己只回头看了一眼,但是这个举动却令徐临风生气了,冷冷启唇,语气强硬地命令:“不许看他。”同时伸手揽住了她的肩头,将她紧紧地圈在了自己怀里。
北佳抬头看了看徐临风,这才发现他不高兴了,脸色阴沉的像是要降霜,但她也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不安。
因为家庭的缘故,他应该从小就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更何况徐一言就是那个抢走他一切的弟弟。
换做是她的话,她也会紧张。
所以北佳很能理解他现在的不安情绪,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笑着说道:“你怕我被他抢走啊?”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徐临风内心最害怕的地方,他的神色瞬间僵住了。
“抢不走。”北佳的声色很温柔,却又带着一股不可断绝的韧劲儿,她伸出自己的左手示意徐临风把另外一只手给她,然后握着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一字一句地重复,“抢不走。”
徐临风的心在顷刻间塌陷了一块,那里被他的女人和孩子填补上了。
北佳勾起了唇角,双眸柔和,似乎蕴藏着柔柔春水,然后她低下头,对着自己的肚子说了句:“小仙女,你准备好了么?爸爸要带着我们去见世面了。”
徐临风很感激北佳,目光专注地看着她:“你才是仙女。”
北佳斜眼瞧着他,冷飕飕地回道:“你也就现在说得好听,我就不信等你闺女出生后你还能这么说!”
徐临风:“为什么不能?”
北佳想了想,故意问:“以后你闺女要是犯错了,我让她罚站,对了,我还不让她吃饭,直到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你还会觉得我是仙女么?”
徐临风沉默片刻,一本正经道:“男孩可以罚站,女孩就算了,女孩不能体罚。”
北佳白了他一眼:“呵,狗男人!”
……
徐临风和北佳刚一走进美术馆大门,早已等候多时的陆启就朝他们俩走了过来,边走还边抱怨:“你们俩可真是沉得住气啊,挺会卡点,还有十分钟就迟到。”
徐临风压根就没搭理他,这种对话在他们的合作生涯中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陆启这人就是爱啰嗦,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但北佳不知道这就是陆启和徐临风之间的相处方式,还当陆启在责怪他们来晚了,赶忙道歉:“不怪他,怪我,我起晚了,对不起。”
合作四五年了,陆启第一次感受到人间温情,一时间还有些受宠若惊,搞得他都快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不怪你,怪他,都怪他!”
北佳:“真不怪他,就是因为我起晚了。”
陆启脱口而出:“就是因为他你才会起晚,所以怪他。”
北佳:“……”这是,开车了?
徐临风冷冷地盯着陆启,送了他俩字:“闭嘴。”
陆启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这人话多,一不小心就嘴瓢。”
北佳刚想说了句“没事”,但是却被徐临风抢了先:“道歉有什么用?掏钱吧。”
陆启黑人问号脸:“???”
徐临风一改冷漠神色,勾起了唇角,眼神中蕴藏着难以掩盖的得意:“份子钱,我要当爸爸了。”
陆启一脸懵逼:“卧槽?”
北佳气得都想打人了,没想到这人嘴这么快,但是一看徐临风的表情她就狠不起来了。
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之后,徐临风的情绪一直很激动,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北佳知道他已经快飘了,人有了好消息总是迫不及待的想去和亲朋挚友分享,能让徐临风主动去分享这个好消息的人,好像也只有陆启了。
而且他已经憋了整整一晚上了,估计一直在等着和陆启见面然后给他放大招。
一想到这儿,北佳忽然特别想笑,感觉徐临风有时候真是幼稚的可爱。
陆启缓了好大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神,呆如木鸡地看着徐临风,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比我还快?”
徐临风轻挑眉头:“厉害吧?”
北佳:“……”我求求你快闭嘴吧!
陆启笑了,说了句:“恭喜。”随后又好心叮嘱了句,“老一辈都说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大肆张扬,除了身边的亲朋好友最好谁都不要说,不然不吉利。”
虽然这说法有些迷信,但徐临风还是记心里了,还不放心地问了北佳一句:“听见了么?”
北佳真是见不得他的那副烧包样,不就是要当爸爸了么?至于这么得意么?万一生出来是儿子看你还能不能这么得意!于是没好气地回了句:“听见了。”
……
既然是省文化部举办的画展和交流会,那么开展之前肯定少不了领导发言、青年代表发言的官方流程。
讲厅在美术馆三楼,大厅北侧是一座宽敞的讲台,台下是一排排整齐的座椅,一直延伸到大厅南侧。
徐临风和陆启带着北佳来到展厅后就离开了,因为徐临风绝对是今天是几天邀约参展的青年画家中最优秀也是知名度最高的一位,所以被省领导们当成了青年代表,安排了演讲任务。
在交流会开始之前,他要先去后台做准备。
在离开展厅前他先给北佳安排了座位,临走前再次不放心的叮嘱了她一句:“不要乱跑,如果有人找你搭讪,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相信,直接拒绝,乖乖等我回来。”
从今早开始他就一直重复这一句话,北佳的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这么啰嗦啊。”
徐临风无奈,但还是不太放心,像是教导主任一样不厌其烦地说道:“我说的话你都要记好。”
“知道了呀。”北佳不耐烦,朝他摆了摆手,开始撵人,“走吧走吧赶快走吧,唠叨,你快成我妈了。”
徐临风叹了口气,只好跟着陆启一起离开。
两人走出大厅的时候,陆启忽然话里有话地问了他一句:“少爷,被人嫌弃啰嗦是什么感觉?”
徐临风没说话,心里有点憋屈。
陆启继续:“是不是特别委屈特别无奈,感觉自己的热face贴了人家的冷臀部?”
徐临风看了他一眼,略有同感。
陆启长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头:“没事,别委屈,我每天都是这感觉,习惯就好。”
徐临风:“……”
……
距离开展的时间越近,大厅里的人就越多。
前两排是领导们坐的位置,第三排到第七排是参展画家的位置,第七排往后是公众座位。
按理说北佳应该坐在第七排开外,但她现在顶着“家属”的身份,所以坐到了第三排正中间的位置,距离讲台不远不近,还能把台上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家属的特权令北佳有些小得意,但还没得意多久呢就得意不起来了,因为又想上厕所了。
在这种大型公众场合跑一趟卫生间确实非常麻烦,因为人多路远,但是感觉来了又不能不去,不然憋坏了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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