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都没看出来,原来钟飞好厉害,你看他好像不苟言笑,但他有很强的实力,和他一笔,我的本事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舞蹈教室的校长说我们抢了他们的生意,很生气地来质问我们,但我一点都没有怂,直接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后来她就跑掉了!”
在范婉萍和钟飞面前,俞锦绣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在袁校长面前,俞锦绣是一个沉稳淡定的竞争对手,可只有在程廷面前,她是她自己。
她很普通,现在的她,花样年华,重活一回,很多感受都是她过去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些经历很特别,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崭新的人,站在金字塔的底端,一路过五关斩六将,一步一步向上攀爬。过去的她,抓着一手好牌,一不小心把好牌打了个稀巴烂,可现在的她,已经不一样了。
她已经不会再去介意握在手上的是好牌还是烂牌,因为,她已经想清楚了,活通透了,往后的路好走或是难走,都得慢慢往前走。
当她不再担忧未来时,未来的道路反倒是变成了一片坦途,俞锦绣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仰起头,她仍旧眉飞色舞,程廷垂眸看她,深邃的眼眸因为她的笑容而变得明亮。
今天的程廷,很不一样。
俞锦绣心思细腻,可今天也的确是被暂时成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这会儿看着他,她突然意识到,他应该在这里等了好久。
她下意识握住了他的双手,果不其然,冰冰凉凉的。
“怎么不进去等?太冷了。”
程廷勾了勾唇,笑容勉强,“我以为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俞锦绣不知道程廷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他一向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此时,他的眸光忽明忽暗,意味深长,下一秒,他给她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我得再回显市一趟。”
俞锦绣下意识不喜欢程廷回显市,文芸芸看起来不声不响,可心里头打了小算盘,她摆明了已经从过去的伤痛中走出来,然而对于这一点,程廷一无所知。程廷还以为文芸芸始终记挂着向力,于是时不时给她搭把手,对于俞锦绣来说,这很危险。
俞锦绣自问比较好说话,平日里遇到什么问题,她不会非要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只要坚持自己的原则,最后总是能解决争端。
可是,在感情问题上,想要模棱两可肯定是行不通的,至少在俞锦绣这儿,没有这么多的爱恨纠缠,说到底,是非黑即白的事。
她不喜欢程廷和文芸芸走得太近,这是打心眼里引发的危机感,当然,她并不是不信任程廷,可就算对他足够信任,也不表示她能忍受文芸芸三不五时出现,膈应她好一会儿,这完全是两码子事。
俞锦绣沉默了片刻,正想开口,程廷却垂着眼,压低了声音说,“文师傅快不行了。”
程廷的声音很沙哑,他垂着眼,视线也不知道放在了哪里,但俞锦绣可以感受到他的彷徨和无措。
现在的他,很脆弱,是她之前从来没有面对过的脆弱。
俞锦绣一下就愣住了,她看着程廷,心底为自己之前的不谅解而感到抱歉。
“文师傅……没事吧?”俞锦绣问得艰难,缓缓开口的同时,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那个时候,她住在文家,半夜总是听见文师傅咳得喘不上气,文芸芸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没有办法,只能熬着。可是,文芸芸不知道,俞锦绣并不是觉得这样的声音太刺耳或是令她煎熬,她想的是,这样下去,病人是真的遭罪。
“芸芸的意思是,让我过去送老人家一程,再陪她一起料理师傅的后事。”
一个多月过去了,眼看着立马就要开春了,文师傅却还是熬不过去。
俞锦绣也感到伤感,“可惜我上次请了这么长时间的假,领导已经有点不满了,否则,我也想去看看文师傅。”
程廷打起精神,扯扯嘴角,勉强地笑了笑,“没关系,我会帮你带话的。更何况你们的培训室刚刚开张,一时半会是走不开的,你至少得为你们的事业负责。”
文师傅要离开,大家心里都有了准备,他算是老来得女,当初妻子生下孩子的时候他有多欣喜,后来妻子离世之后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就有多辛酸,这一辈子,不知不觉也就过去了,看着自己的女儿安安乐乐,文师傅心里头肯定是释然的。
如果离开的时候没有任何遗憾,那么,送别的时刻也不应该悲伤。
程廷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搭上了前往显市的航班。这一次,与上一次一样,内心是沉重的,短短几年而已,与显市有关的人事物一再向他道别,就是铁打的心脏,也会有感到酸楚的时刻。
下了飞机,程廷才发觉自己穿多了,二月底了,积雪早就已经消融,和煦的春天即将到来,想来这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出了机场,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找到文师傅的病房。
病房里几乎没有声音,文师傅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呼吸比较困难。文芸芸也在,大概是累了,她靠在床边,整张脸埋在臂弯里,小睡了片刻。
程廷一进病房,文师傅费劲地抬起手,在自己的嘴唇边上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程廷点点头,看了一圈,没有椅子,便一个人站在窗边。
程廷站在窗边等待了许久,文芸芸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视线被他的身影所吸引。
擦了擦眼睛,文芸芸欣喜若狂,“程廷,你怎么来了?”
第三百零六章欺人太甚
这些天,范婉萍的心情出奇好,之前与楚琴有关的那档子破事留下的阴影终于在她心底一扫而空,现在的她,为自己而活。
郑婶在做晚饭,芝芝边绕着屋子跑,跑到范婉萍的面前时,她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妈妈,你为什么这么开心?”
范婉萍笑了笑,“芝芝都能看得出来妈妈变得开心了吗?”
芝芝用力地点头,声音清澈,“妈妈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直在笑,还会哼歌听。妈妈哼的歌特别好听,芝芝都会唱了!”
芝芝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唱的正是范婉萍最爱的小曲儿。看着女儿天真童趣的模样,范婉萍的眼神变得愈发温柔。
芝芝唱着小曲,寻着声的赵新民听见了,走过来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去玩吧,爸爸有话要对妈妈说。”
赵新民的语气很温柔,但芝芝却有点怕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点点头,就跑到自己的屋里去摆弄洋娃娃了。芝芝一走,范婉萍的眼神冷了下来。
“婉萍,我把她从单位里赶出去了,平时只要不加班,都会回家吃饭,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再大的气也该消了,这事儿就过去吧。”
赵新民是耐着性子和范婉萍说这番话的。结婚很多年了,他一直认为范婉萍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却没想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范婉萍已经与过去截然不同了。
在外头栽了一次跟头之后,赵新民突然觉得外边的女人挺没劲儿的,他以为自己可以将年轻的姑娘拿捏在手中,但说到底,人家也是在算计着他的。于是,在楚琴这事情过后,赵新民突然有些后怕,想到楚琴那个疯女人若是大闹一场,或许会害得他失去奋斗多年所得到的一切,他心有余悸。
赵新民就这样回归了家庭,对他来说,这个决定是轻而易举的,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范婉萍总是安静地在家里等待,即便偶尔也会抱怨几句,但她懂得为自己找排解的方式,成效不错。
可无论如何,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总是真的,因此,他以为范婉萍会欢欣鼓舞,却没想到,她变了。
范婉萍对什么都变得淡淡的,听见他说的话,她面无表情,得知他身体不适,她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赵新民害怕了,他希望一切可以回到过去,可为时已晚。
“过去了呀,早就已经过去了。”范婉萍回眸看了赵新民一眼,笑容很浅,“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你在外面见惯了没脸没皮地巴结着你的小姑娘,所以回来之后才会不太适应。”
范婉萍没有和赵新民撕破脸皮,但聪明人都能感受到她言语之间的暗讽,赵新民愣住了,忍不住沉下脸,“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见范婉萍莫名地看了自己一眼,他质问道,“你在舞蹈教室有男舞伴,我只当这是业余的爱好,无伤大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现在倒好,你和人家合起伙来做生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赵新民是怎么了,居然由着自己的太太跑外面乱来!”
赵新民这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范婉萍听明白了,他这是知道自己和钟飞合伙做生意的事情,起初她还有些诧异,毕竟这件事情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向赵新民提过。钱是她自己存的,场地也是自己找的,她独立完成一切,只是为了从头开始,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一个独立的新个体,却没想到,赵新民居然这么快就得知了这件事。
纸包不住火,更何况范婉萍也没想过瞒着他,只是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于是,她想了想,便看着赵新民,原原本本地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了一遍,“我是和俞锦绣还有钟飞一起合作的,小本生意,并不是不准备告诉你,这不是要说了吗?钟飞是我的老同学,他有太太,也有孩子,如果你非要把我们之间的感情扣上龌龊的帽子,那你不仅仅是侮辱了我,还是侮辱了他们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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