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一上午研究,还找了阿清,分析你对钻戒的喜好,最后挑中了它。喜不喜欢,嗯?”
仲夏用力眨眼,将泪珠逼回去,小声说:“我喜欢的。”
是不是很贵啊,燔哥一定刷爆了信用卡……怪不得中午来找她吃饭,还不事先跟她打招呼,是为了求婚啊。
“真是个傻哥哥。”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嘟哝着。
“你说什么?”
“我,我说……”
仲夏顿了顿,直起腰,左手曲起手指握成拳,右手包住左拳,凶巴巴地道:“你都这么说了,那这戒指归我了。你敢要回去,我就死给你看。”
楚燔放声大笑,捧住她的脸,在她微微上撅的唇瓣上用力一吻:“乖,叫老公。”
“……老公。”
“哎!”
他的吻雨点般落下来,最后衔住她的唇,久久地流连。
仲夏不敢回吻,她多少了解楚燔的耐力了,在他迷乱之前及时推开他,向一旁坐了坐。
楚燔不满,长臂一伸,又将她捞回怀里。不过,他没再继续方才的动作,而是握着她戴钻戒的手,满意地欣赏:“真美。”
“我也这么觉得。好美的戒指啊。”
“我是说你的手,真美。戒指归你,你这手归我了。”
“……”
“从头到脚,都归我了。当然,我也归你了,从头到脚,每根头发都是你的,夏夏。”
“……”
“那,那燔哥,我也送你一个戒指,锁牢你。我很快就会有大把银子进账了哦。”
“哈哈,好的。”
楚燔拿出一本珠宝手册,是买戒指的商家赠送的,里面有不少男士戒指。
仲夏认真地翻看。男士戒指多是素白金的,价位她还是承受得了的。燔哥,会喜欢哪一款呢?
这时隔壁办公室响起了电话声,楚燔就出去了。
仲夏选中了一枚,越看越觉得楚燔会喜欢,乐滋滋地等着他接完电话回来。
楚燔接完电话,又停了一会儿,才推门进来。
他手里拿着两个墨绿色的本子,仲夏觉得有些眼熟。
楚燔把两个墨绿本本放在她面前,摊开……
“户口本?我的也有?……你、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我跟小飞要,他就给我了。昨天给的。”
仲夏:“……”
刘飞真是坏小孩,好想打一顿!有了燔哥就把姐姐放在第二位了。
楚燔抓过仲夏的包包,熟门熟路地,翻出她的身份证,和他自己的放在一起。
“夏夏,我巴不得早点娶到你。一刻都不想多等。既然你也答应嫁给我了,咱们现在去领证吧。”
仲夏觉得要得脑震荡了。这样的快节奏!
“我……你你,你总要征求父母意见吧。对了,上午我看见楚伯伯来了。”
“他们没意见。”楚燔从容地收起那些证件,“我第一次亲你就跟妈说了。”
仲夏:“……”
好吧,他应该是指表白那天,回去就告诉姚敏了。
表白,牵手,回禀父母,求婚,登记……
如果真的今天领证,那、那……前后加起来,不到半个月。
楚燔在仲夏面前蹲了下来,把她两只手抓住。
“夏夏,是不是嫌我求婚不够隆重,需要像偶像剧里那样,在浪漫的情侣西餐厅,请来乐队伴奏,手捧鲜花钻戒,单膝下跪?我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想。”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父母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但是现在就办结婚手续……你确定他们也没意见?”
楚燔笑了,站起来坐到仲夏身边,左臂搂住她,右手拿了手机,给姚敏拨电话。
通了。仲夏的心脏砰砰乱跳。
“妈,我跟夏夏求婚,她答应了。”楚燔说。
电话里传来姚敏惊喜的声音,“真的吗?太好啦!夏夏在你身边吗,我和她说几句话。”
仲夏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是如何震惊,连害羞都顾不上了,浑浑噩噩地接过手机。
姚敏实在心疼大儿子,基本上是楚燔说什么她都双手赞成。再加上她本来就喜欢仲夏,她觉得这一对非常合适。
“夏夏,大宝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会狠狠教训他,绝对不偏袒。”
“等一等,姚阿姨……”
仲夏颤声道:“燔哥要马上和我去登记!这个他没跟您说清楚吧?”
姚敏似乎停顿了……一微秒,快得仲夏根本感觉不到。
“夏夏你放心,你嫁给大宝,好好的待他,我会把你当做亲闺女来疼的。”
“姚阿姨……”
“领完证记得改口,阿姨这就去准备红包。”姚敏笑着说。
……
黑色宝马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宛若一道黑色的流星。
“燔哥,你这样请假走掉了,公司没关系吧。”
仲夏坐在驾驶室副座上,摸着包里硬硬的户口本和身份证,讷讷地说。
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欢喜,迷茫,憧憬,不安……当然,总归是欢喜居多的。
姚敏高高兴兴地告诉仲夏,他们想什么时候登记就什么时候登记。仲夏说,那楚伯伯呢?姚敏回答,他当然也没意见。
挂掉电话,楚燔见仲夏愣愣的,想了想,就说,夏夏,你是不是还要禀告仲阿姨和刘叔叔,我这就带你去杏林湾。
说走就走。现在车已经开了一小时了,路上车辆稀少,一路顺畅,好像老天也在帮忙,玉成美事。
如果刘叔和妈妈也同意,那么……今天是来不及去民政局了,最晚明天,明天,她就真正变成楚燔的妻子了。
天哪,幸福来得太快,简直像在做梦。
面对即将成为新婚丈夫的、专心致志开车的燔哥,她一会儿瞅瞅他好看的侧脸,一会儿摸摸包里的户口本身份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儿,有事也可以打电话。”
男人发话了,充满磁性的噪音带着愉悦。
“别紧张,嗯?你妈妈会答应的。”
楚燔这样说,自己却有些不确定。
他已经征求了刘华的意见,当然完全没问题,关键还是仲丽琴。在仲丽琴的心里,仲夏还是个小姑娘。
闫清和方征对仲丽琴的治疗方案做出了修改,开始向她灌输新的思想。
方征让刘华告诉仲丽琴,仲夏高考落榜了,生怕被责骂,也生怕影响母亲养病,一直瞒着她。
仲夏为了给母亲支付高昂的医药费,带着刘飞搬到江海,开了家小店,生意很红火,还找了男朋友。
男朋友也在江海工作,名叫楚燔,比仲夏大四岁,很能干,很宠爱她。
这话有真有假,模糊了时间,合情合理。加上仲夏配合,打电话拼命自责,又拍了店铺的视频给仲丽琴看,表示自己生活得很好。
仲丽琴终于相信了。她把自己关在病房里,半天才出来,对刘华叹道,唉,我这个病,把孩子拖累的啊……好想早点出院。
她并没有像五年前那样疯狂自戕。这更说明她恢复得相当不错。
但是,时间太短,不知道仲丽琴会不会答应把女儿嫁给他。
“夏夏,如果……你妈妈不答应,你怎么办呢?”
仲夏一怔,瞧瞧她,脑子乱乎的,竟然没想到这茬儿。
“那我当然听我妈妈的。”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笑眯眯地说。
楚燔瞥了她一眼,“坏丫头。那就等着瞧!”
……
事先和刘华打过招呼,到达C区,他们直奔小花园。刘华带着仲丽琴站在一株桂花树下,期待又惴惴不安地等待。
两个人都换上了簇新的衣服。仲夏看得眼睛酸涩,这两套衣服是去年重阳节她送给他们的,一看就没穿过。
舍不得穿,天天待在这种地方,也没机会穿。
“妈妈!”
仲夏扑进了仲丽琴怀里,眼泪马上掉下来了。
仲丽琴以为女儿在为欺瞒父母而内疚,边给她擦泪边安慰道:“别哭了,乖孩子。都怪妈妈身体不好,总也出不了院,拖累你们了……好啦好啦,你再哭妈妈也要哭了。”
楚燔还是第一次看到仲夏哭成这样,他觉得自己的鼻子也酸酸的。
仲丽琴劝着,自己真的也哭了。仲夏赶紧擦净眼泪,对母亲陪笑脸:“妈妈,我不好我不好,这是楚燔,你在视频里见过的。”
刘华把楚燔带到仲丽琴面前,笑着道:“丽琴,这就是夏夏的男朋友。”
刘华和楚燔见过好几面了,楚燔找他主要是为了解从前的事情,有时还和刘飞一起和他视频通话,他对楚燔十分满意。
后来,刘华就又安排仲夏和楚燔一起,给仲丽琴打视频电话。
这是他们第一次线下见面。
“叔叔阿姨好!我是楚燔。”
楚燔的声音听起来很乖,样子很紧张。仲夏偷偷地笑了。
“哎,好、好。小楚,咱们进屋说话。”仲丽琴脸上流露出丈母娘看女婿都会有的欢喜。
仲丽琴拉了女儿的手,右边陪着楚燔刘华,四个人走回病房的小会客室。
会客室的小茶几上摆着饮料和水果,是刘华准备好的。仲丽琴招呼楚燔吃水果,仲夏就拿了小刀,要给楚燔削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