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胡亥不准备让她好过。
刚才被血腥场合激得十足兴奋,回了寝宫也一下子平息不了血液沸腾的胡亥,在周围看了一圈,决定继续折腾她。
“你怎么不吃?不是饿了吗?不然怎么急着回来?”年轻的帝王此刻显得很是幼稚,刚才在牢狱中的残酷暴虐散去不少,神情随意,举箸在她面前堆了小山一样的烤肉。
喂……
败家子您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爱好可能很小众啊,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享受那种场合的……
但是越苏能这么说吗?
不能。
她只能含着泪水,忍着恶心,乖乖地吃肉。
肉还难吃。
这过的什么日子。
一个合格的皇帝,比如胡亥的前任,始皇嬴政,需要在朝宫“躬操文墨,昼断狱,夜理书”,阅览各个郡县的奏章,检验封泥是否完好,确定没有被私拆偷阅,才好对天下局势有个直观的了解。
二世胡亥才刚即位,还没有像后期那样完全把政事交给赵高处理,纵使政事实际上处理得一塌糊涂,他也在尽力按照一个皇帝该有的日程表行事。
所以精力旺盛的年轻人胡亥,断完狱(随意杀人)之后,开始处理奏章。
就像一个不得不开始写作业的高中生,心思并不在奏章上,走神就算了,看完一点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玩一会儿,完全把批阅奏章当任务看待。
皇帝处理政事的朝宫里又有什么好玩的呢?
越苏很快就发现自己这个疑问有多蠢。
因为,她就是那个被玩的。
跑来跑去端茶送水,忽然想起有个什么玩意要她去找,被支使得团团转,好像偌大一个朝宫里没有其他宫婢侍女,只有她一个人有手有脚能跑图。
好不容易这位祖宗觉得困了,想要午睡,越苏刚暗暗松一口气,就听见他光明正大地瞪过来:“上去,难道要寡人来请你吗?”
越苏不想被当成枕头。
越苏觉得自己也不好枕。
因为刚才吃了太多肉,她现在甚至还有点小肚子。
但是胡亥枕她腿枕得很开心,越苏还得给他轻轻地捏肩膀,因为据说他刚才处理文书处理得很累。
累的是我好吗!祖宗!
我是欠你的吗?我是你亲妈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越苏失去了理想。
但是她不敢停,任劳任怨地给睡得开心的熊孩子兼败家子揉肩膀,哄他睡熟了,她才有时间思考一下自己的处境。
越苏毫不怀疑,在胡亥身边继续待下去,被他搞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她得先试着联系一下韩信。
如果韩先生也在的话,或许回去的路会好走一点……
但是……身处咸阳的深宫,要如何联系上千里外淮阴的一个尚不出名的人,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越苏还在出神,枕在她怀里的年轻人忽然翻了个身,自然而然地把她垂在身侧的手拉了下去,抱在怀里。
这个姿势越苏根本坐不住,只能配合着斜躺下去,可即使这么躺,腰还是挺难受的。
还能怎么样,难受就难受呗,总比这败家子醒了之后继续花样百出地折腾她好。
越苏的算盘打得响,只可惜事与愿违,午睡时间刚结束没多久,胡亥赖床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听见通报说右丞相冯去疾求见。
秦朝尊右,理论上说,冯去疾比李斯的地位还要尊崇一些。
胡亥一身的起床气,把脸埋到她怀里深呼吸了几下,方才稳住声线:“让他直接进来吧。”
喂!我还没走呢!你抱着个姑娘见重臣真的没有关系吗!
我知道你把我当亲妈使唤!但是人家不知道啊!喂!昏君!
越苏能怎么办。
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眼睁睁地看着大秦新即位的皇帝躺在自己腿上懒得动,菲薄的帘帐外一个身着朝服的中年男人慢慢踱步进来。
难怪大秦特么要完。
同样是丞相,右丞相冯去疾就没有李斯那么沉得住气了。
越苏知道他也一眼认出了自己的脸,并且对先王后的脸出现在新帝床榻上这件事极度惊恐与不适,甚至呆滞地望了越苏一眼,才慌忙别过头去,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要说的事情上。
胡亥嗤笑一声,大概自觉有点出格,没有对冯去疾的反应有什么责难,反而对她说:“常仪,下去吧,我和丞相有正事要说。”
越苏求之不得,答应了之后正要下床,动作一快,把一中午饱受折磨的腰给扭了一下,嘴里轻轻地“嘶——”了一声。
要她说这也没什么,谁知胡亥说着要处理正事了,注意力还往她身上挪,见她如此,轻佻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尽是嘲讽。
越苏:“……”
祖宗,算我欠你的好了吧。
但是候在帘帐外的右丞相冯去疾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实在想不到孤男寡女从同一张床上下来,女方还腰痛会有什么别的情况,这俩人刚才不是那啥他自插双目!
再一想那个侍婢长了一张肖似先王后的脸,他开始生理不适。
那不是他的嫡母吗!老天爷啊!
大秦的新帝到底是个什么变态啊!!!
越苏不知道静室里的一对君臣正在遭受什么样的信任危机,她只是很开心自己终于有时间休息一下了。
众所周知胡亥是个年轻人。
年轻人就很容易被别人搞心态。
而胡亥被自己丞相委婉的劝谏搞心态之后,他思考了一下,觉得杀丞相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不太现实,他转身就回来折腾越苏,搞越苏的心态了。
越苏有一万句脏话想说。
任劳任怨、一个人干八个人的活,干了还要被嘲讽,好不容易熬到夜幕降临,祖宗要上床睡觉了,并且好像没有让她当枕头的意愿,越苏还没来得及开心,转角就遇见了梁嬷嬷。
越苏:“……”
越苏提出微弱的抗议:“我能自己洗自己吗……”
吸取上次的经验教训,梁嬷嬷这次没给她上半点妆,像洗小白菜一样,洗完淋点水就摆出去卖了。
越苏如丧考妣一般被梁嬷嬷领到了胡亥那张夸张的大床旁边,还没站定,就听见帘帐里边传来了奇怪的暧昧声音,还有娇滴滴的细碎女声漏出来。
越苏:“……”
越苏的眼睛爆发出了巨大的光芒,浑身上下都写着“梁嬷嬷你带我一起走吧这里不是很需要我”!
梁嬷嬷横她一眼,转身一个人走了。
越苏绝望地听着床里面女子难耐的鼻音:“……”
她只是个大龄单身女青年,她不想听墙角,也不想被搞心态,她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仔细想想怎么安全地回家。
“常仪来了。”床榻上的年轻人停下手里的动作,声音还带着些许微醺的沙哑,叙述道。
“是。”越苏乖乖答应。
然后帘帐里钻出一个衣衫半褪的漂亮姑娘,狠狠剜了越苏一眼,穿鞋走了。
越苏:“???”
“还不进来?”帘帐里的声音带上了些许不耐烦。
越苏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陛、陛下!我觉得刚才那个姐姐挺好的,您把她喊回来继续吧!”
胡亥完全没有参考她建议的意思,见她不动,自己膝行了两步,直接把床边侍立的人拦腰抱了进来,先深深地吸了两口她身上的气味,心满意足地喟叹了一声。
越苏浑身僵硬。
然后胡亥抱着她睡着了,姿势恍若幼年期的馒头抱着她的鞋。
越苏:“……”
越苏身心俱疲。
为什么那么大一孩子还需要抱着妈妈睡啊!谁能解释一下!
尽管姿势很不舒服,但好歹不用坐一整晚了,再加上奔波忙碌了一天,很快越苏就起了困意。
她原本还打算尽力保持清醒,甚至发现胡亥手上那个一直没取下来过的扳指,上面的纹路和圆空大师的如出一辙。
可能是始皇帝送的,才那么珍惜吧……
越苏恍恍惚惚地思考了几秒,脑子彻底转不动了,一个错脚就摔入了困倦的深渊。
她做了个奇异的梦。
她梦见了一个幼童。
长的有点像公子扶苏,但是眉眼要鲜活很多,神态肖似始皇,骄纵又高傲。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发觉这是败家子胡亥。
胡亥的生母是胡人,最初是作为玩物被送进秦宫里来的,在生产的时候没有熬过去,胡亥一出生,她就去世了。
始皇帝挺喜欢这位小公子,但一直没有给他另找妃嫔抚养。
后世说他:“少习刻薄之教,长遭凶父之业,不能改制易法,宠任兄弟,而乃师谟申商,谘谋赵高。”
大致翻译一下,就是本来就蠢,还给教坏了,变得又蠢又坏,成天不干人事,尽败家去了。
小胡亥一直以为自己有一天会成为王后的孩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天开始有这种想法的,可能是听内侍说,宫里地位最高的就是王后的时候;也可能是看见王后满脸温柔笑意地去接公子扶苏下学,再把扶苏抱在怀里,给他擦汗的时候。
那时候胡亥想,我没有母亲呀,所以父皇要再给我找一个,王后最好,就要找王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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