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精心打扮的妆容没有得到他一声夸赞也就算了,反正她都习惯了他的沉默,可是,为什么明明是未婚夫妻了,他却连她的肩膀都不肯碰一下?
两人最多的亲密就是牵手,可那次数都是屈指可数,而且往往是做给长辈看的!一旦离开其他人的视线,男人就会十分自然的放开她,并且很自然的与她保持距离!
更不要说亲吻、上床……
曾经丁菀意也为自己的未婚夫如此谨守礼仪而高兴,她以为他是在珍惜她,可后来才发现,他守礼的太过份了,不像是珍惜,反倒更像是不想碰她!
不,也不独她一个人。
他根本不碰任何女人!
记得有一次参加宴会,一位对他有意的小姐故意装作扭脚向他身上倒,结果,他借着拿酒侧身闪了过去……
那位小姐险些摔倒在地出了大丑!
其他人只以为他的避开是无心,可刚从洗手间出来的自己,因为角度关系看得很清楚,他在躲开之前分明瞥了那位小姐一眼!
他根本是故意的。
丁菀意觉得自己是该要高兴的,毕竟自己的未婚夫如此的“守身如玉”!
可是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就没那么洒脱了!
她微微侧头看了眼他的手,呵,离她的肩膀足有一寸多的距离!
暗暗沉下口气,从电梯里出来,她侧头冲着男人笑了笑,主动伸手挽上他的手臂,感到男人的动作僵了僵,丁菀意笑得愈发甜美!
他们俩人一进去,宴会厅里顿时热闹了几分。
傅言风和丁菀意先同今日的寿星大伯和长辈们打过招呼,便与其他客人寒暄起来。
今天的宴会太太小姐们来得不少,个个看到丁菀意都要恭维几句。
这两年傅氏集团的规模发展日渐庞大,傅言风在商场上的地位愈发的举重若轻,连带着丁菀意这个未婚妻的地位也是蒸蒸日上。
原本家世同她差不多的,现在见到她不免都要小心翼翼。
丁菀意略有不自在的同时,却也知道这就是这个圈子里的常态。习惯之后,她也不免享受起被众星捧月的感觉。
只是,有人选择追捧她,自然就有人看不惯。
等她去到桌边取酒,四下没几位客人时,她的一位堂姐走了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道:“菀意呀,你和傅先生订婚也有两年了吧?怎么到这会儿还没有要结婚的消息呢?”
丁菀意眸光一沉,脸上闪过一丝阴霾,但转头又是笑吟吟的,“我们都还年轻的,急什么?等玩够了再谈论这事不迟!倒是堂姐你的年纪可不小了,如今却连男朋友也定不下来,你每次一跟男友分手,婶婶就要哭一场呢!我看你也别太挑了,你说呢?”
堂姐被她说中痛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冷笑着道:“我自然是比不得你,找了个全家都得捧着的厉害男人!只不过,这男人若是连结婚都不肯提,那他是不是想作你男人那还要两说了!”
丁菀意大方自若地看着堂姐拂袖而去的背影,仿佛她才是姐姐,在包容着不懂事的妹妹。
个别看到她们气氛仿佛不对的长辈见此都不禁夸赞她懂事,不喜欢堂姐在这种场合还要任性。
只是,没人发现丁菀意眼底深处的怒意和隐隐的恐惧。
不得不说,这说话刻薄的堂姐真正戳中了她的痛处。
订婚两年,这个时间虽然不能说长,但也绝对不短了,何况傅言风已然将近而立,让谁看也都是到了结婚的年纪。
偏偏,他从来没有提过一字半句!
勉强撑到宴会结婚,这次丁菀意没有随父母一同回去,而是坐上了傅言风的车。
本想说两人找个地方放松一下,顺便她想跟他聊一聊,可话还没出口,男人便向司机吩咐了她家里的地址!
丁菀意咬着牙沉默了。
一路无言,到了地方,傅言风十分绅士的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在这方面,他从来都无可挑剔。
丁菀意心中叹息着下了车,却没有立刻道别,她唤道:“言风,等等!”
傅言风关上车门,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怎么了?”
丁菀意鼓了鼓勇气,带着些羞涩,开口道:“我们订婚也有两年了……那天,我父母问起结婚的事……我说等我问问你的意思再决定,你觉得,我们什么季节办婚礼合适?”
傅言风沉默了。
他默然的时间越长,丁菀意心里就越发慌。
好一阵,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才缓缓响起,“抱歉,最近一段时间,公司会很忙,我恐怕抽不出时间来。”
是因为工作很忙吗?
丁菀意听到这个答案,一时也说不清心中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她勉强笑了笑,“我明白的,公司为重,那就等你能够抽得出时间来,我们再讨论这事。”
“谢谢你的理解,那……晚安。”
“晚安。”
傅言风轻轻颌首后转身上了车。
车子缓缓启动向远处驶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丁菀意一直望着它消失,才垂头回了家。
而车上,傅言风靠向座背,眼睛望着车顶,目光幽深。
结婚么……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丁菀意提起,他完全没有想起这回事来。
可是,即便记起来,他心底也提不起丝毫要结婚的意愿。
尤其是想到要和丁菀意同床共枕,甚至日日居住在同一个房子里……他哪怕唾弃自己的行为,但仍是无法做到!
“傅总,到了。”
车子停下,司机回过头轻声说道。
傅言风低低应了一下,打开车门迈下去。
司机自去停车,而他则站在公寓前按下了密码。
无论是这栋公寓,还是公寓的密码,甚至钥匙,都与两年前没有丝毫二样。
只是,曾经他回来时,总有个能够给他家的感觉的女人在等待着他。
而现在,他独自走进公寓的客厅,里面除了家具,便是一片空空荡荡,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许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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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亲爱的顾
傅言风沉默的站了片刻,才象往常一样打开灯。
坐在沙发上,抬眼就能看到墙上的一幅画。鲜嫩的花朵,翠绿的根茎,明显就不是他的喜好,还有桌上形状活泼的白色花瓶,另一边沙发上的黄色抱垫等等等等……
这里有太多不合他品味的东西,但它们在这间片片乌色,暗沉阴郁的空间里,却又能够令色彩骤然明亮起来,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是的,这都是以前那个女人在时布置的。
想到顾迩,他的心顿时乱了数拍。
他不愿想到她,也试过要忘记她,所以在她走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一次都没来过这里。他甚至不快,她为什么不收下这里,又或者直接处理掉……
留给他,徒剩下麻烦!
可后来,没挨住的也是他。
每个晚上夜不能寐,想她想得发疯,哪怕闭上眼睛,神思恍惚间都会觉得她还在这间公寓里等着他!
所以,他还是回来了。
表面上,他住在城东的别墅,可实际上,只要不出差,没有特殊情况,他晚上都会回到这间公寓里来。
不止楼下保留着顾迩所在时的模样,没有丝毫改变,就连楼上也一样,她没有带走的衣服,饰物,甚至床单、被子、枕巾……哪怕是她忘了扔掉的香水瓶,都被他放回梳妆台上。
仿佛这样,就好象她还在这里一样!
傅言风不止一次的责问自己,唾弃自己,然而这一切都抵不过他只有在这里才能安心睡下的事实。
只是,两年了,她的味道一点点的消散而去,如今,又只剩了他一个人了。
傅言风脱下衣服时,指尖不由的划过衣帽间里那些女式衣裙,眼中划过一丝悲怆。
这些款式都已经变得老旧,哪怕她在这里,想来也是一定不会穿的。
更何况,他这个曾经重重伤了她,抛弃她的男人。
想到他的时候,她一定只有恨与惧吧!
在被他翻来覆去思念的时候,身在美国的顾迩却完全没有心思去考虑那些儿女情长的事。
与布莱克 凯斯特的会面表面看似没有发生波澜,然而实际上凶潮暗涌,这一点顾迩心里非常清楚。
所以回到工作室后她就跟陆鞠等人交了底,告诉她们这个角色应该是没戏了,大家谁心里也别再惦记了。
其他人知道她的性子,除了担心那位凯斯特先生不肯就这样善罢甘休,倒也没有别的想法了。
同时顾迩也给史密斯导演回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可能并没有说服投资人先生。
对方表达了一番遗憾,然后就挂了电话。
顾迩以为,这事应该就到此为止了。
以那位凯斯特先生的地位,应该并不缺少女人。既然她不识抬举的拒绝了他的“一番好意”,想来他很容易就能找到另一个愿意接受这个角色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