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在等待一个瞬间。
门打开的瞬间。
舒莞荟小心翼翼的一边盯住他,一边挪动身体开门,就在门开启的那一瞬,舒莞荟抬手拧出钥匙转身就要跑进屋,结果她忙中出乱,自己被自己拌了一脚,头磕在门上不说,眼看着门马上就要关上——夹住她压在门框上的手。
下一瞬,付骋安急忙靠近到她身边用手挡住了门又拉开,另一只手臂揽住她肩膀,将她护进自己怀里,嗓音低低落下:“真是难为你这么笨拙的想要拦住我,可是你怎么知道,沈晚星她不想见我——”
“开什么玩笑。”舒莞荟一把挣开他的怀抱,像只兔子一样快速的迈进门中,按住了门把手就要把门拉上。
可付骋安的手还握在门上边,她根本就拽不动。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分钟,谁也没想退步。
“不走是吗,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秦寻风,告诉他你过来了。”舒莞荟疲惫的一下子松开了手,说到做到直接拿出电话去按秦寻风的号码。
“你这是宁肯让秦寻风跟她在一起,也不肯接受我的意思。”付骋安紧跟着松开了手,表情瞬间平添了几分落寞。
“是又如何?”舒莞荟对着他的方向略一挑眉,有些挑衅的扯开了唇角,话语中满是不屑的情绪,表情在一瞬后变得认真起来,“让她选择和你在一起,才是在把沈晚星推向更深的地狱。”
第三十三章
想你的时候还会微微失神,暂时与世界隔绝,你是别在心上的针,留下不灭的疤痕。你是某个记忆我爱过的人。
——《追忆的体温》
“晚星,有人找你,我让他们先进来了。”舒莞荟推开了沈晚星房间的门,站在门口望向她躺在床上的背影。
“谁——”沈晚星闭阖着双眼侧躺在窗边,全身上下只有唇轻动了一下。
“说是你的学生,特意过来看你的。”舒莞荟侧身倚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倦色。
“知道了。”她闭眼应了句,过了几秒,慢吞吞的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简单的扎了下一头乱发后,不急不慢的走进客厅里。
“老师你好些了吗?”路歌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见沈晚星出来,抿了抿干裂的唇就启唇问她。
舒莞荟拿了两杯水摆在路歌和宁征面前,路歌短暂道谢后,沈晚星脸色苍白的扯过椅子在路歌面前坐下。
“我好多了,明天就能回去教课。”沈晚星抬手揽了下掉落的那一缕发丝,抬眸快速的瞥了眼墙上的钟表,“很晚了,其实你们想知道我的情况话打电话就可以了,实在不用特意跑来一趟,你们还是孩子,夜里回去不安全。”
“你和我哥为什么分手。”宁征一言不发的等沈晚星说完那段话,但他自己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待她话音停止后急忙发问,引得坐在旁边看新闻的舒莞荟也为之抬眸一愣。
“为什么好奇那个。”沈晚星面无表情的提眸对上他的视线,唇角在一瞬被撬动,“有些问题就算你当面问我,我不愿意说的话依旧不会说。”
“他甩的你?”宁征闻言狠狠蹙了下眉,他仔细着想从沈晚星眼里探索到什么,可她却眼瞳平静的像一个没事人一样,除了脸色苍白了点。
“不是。”沈晚星不慌不忙的接住他审视的目光,唇线平直一拉,“提分手的人是我。”
“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宁征继续追问道,神情有些难看。
“宁征。”她轻唤了声他的名字,紧接着坐直了身子靠向椅背,“我和那个人已经结束了,因为什么分手并不重要,现在我不想讨论关于他的任何事。你是我的学生这一点不会改变,但我并不想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抱歉。”
舒莞荟在一旁看着她,忽然间心里有点说不出的难受。
路歌坐在一旁不知所措,四处看了两眼后拿起面前的玻璃杯喝了口水又放下。
“这件东西麻烦你交给他。”沈晚星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盒子推到宁征的面前,微不可查的抽了一口气,表情淡漠,“这是他上次过来时留在这里的东西,你带回去还给他。”
宁征狐疑着低眸扫了眼,将盒子握在手里:“这是什么。”
“我没打开过。”
“你确定……不打开看看吗。”
“没必要。”沈晚星站起身硬扯出来了一个笑容,神色还有些憔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我送你们。”
“不用了,你在家休息。”还没等沈晚星说完,舒莞荟就已经走到了宁征和路歌的中间,“他们我来负责送回家。”
“嗯。”沈晚星淡淡应了句后走回房间关上了门,身体靠在门上的时候,手上的筋一跳一跳的,惹得她眉头皱了皱。
舒莞荟满脸笑容的推开防盗门,冲着走廊那边还在站着的付骋安招了招手,笑容可掬:“这两个孩子就麻烦你送回家了,开始行动吧。”
站在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动了一动,接下来,是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结束了一天课程的沈晚星准时来到一家咖啡厅里落座,而她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商英。
“秦总说了,你可以随时解约。”对面的人看她来了,随手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将手机屏幕亮在沈晚星的面前,示意她看上面的内容。
沈晚星蜻蜓点水般看了眼手机上的内容,抬手将手机推了回去:“我不解约。”
“什么——?”商英不解的看向她,唇角不自觉的翘动了一下。
他甚至连解约合同和赔偿金都带过来了,结果她说她不解约。
“我不会解约。”她面不改色的看着他,眼波沉静。
没有人知道这份合约对她来说有多来之不易,这不单是一份合约,还是她的梦想。
在几年前,意识到这份梦想可能永远不会实现的时候,她听着别人唱的歌,泪腺忽然间就不受控制了。
她几乎哭了一下午,打字的手都是颤抖的。
梦想对于其他人来说也许不值一提,可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份支柱,谁也无法磨灭的存在。
因为曾经狠狠的坠落过,所以她更珍惜每一次可以凌云高空的机会。
所以她绝不解约,也不可能解约。
在那段不为人知的失意时光里,是笔下的歌词陪她走完了那一程,此刻她又岂会先放弃它。
她从不认为有梦想是多么高贵和荣耀的事,可它却是让她赖以生存的东西,所以谁也无法阻碍她前行的道路,哪怕秦寻风也不可以。
“那好。”商英把手机收了回去,转而又拿了一个盒子摆在她的面前,“秦总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劝说你留下这个。”
她记得,那个盒子就是她前几日退回去的那一个。
“留下这个给自己心里添堵?”沈晚星不屑的冷笑一声,整个人的身上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势,平生里为数不多的、咄咄逼人的对待面前这个自己并不熟识的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成为和他被婚姻束缚住的那个人,虽然我知道并不是因为爱,可他起码应该尊重我一下,在我已经明确拒绝了他之后,而不是用一个盒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我的态度。这个东西你拿回去,我不会收的。”
“我劝你还是打开一下为好,秦总说过这个东西是你需要的。他跟我说,如果你看到了这个后改变了心意,希望你能后天抽出时间去见他一面。是两家之间的第一次会面,最好不要迟到。”
他还真是无论何时都自信满满。
可她不想再靠近他身边了。
“总不会是两家之间交换的信物。”沈晚星面无表情的笑了声,云淡风轻的应答道:“无论我需不需要,只要是他给的东西,我都不会收。”
“和你的姐姐有关。”
沈晚星正起身要离开,在听到那句话后,身体就僵在那里,迈不开步伐。
夜深人静的时候,宁征心绪凝重的在客厅里面徘徊,一段时间过去,他终于见到了刚从外边回家的秦寻风。
“你怎么才回来。”他刚一进屋,宁征就急忙迎了过去。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秦寻风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很快挪开视线,换好鞋后就往客厅里奔,“什么事。”
“关于沈晚星的事,我需要你的解释。”宁征跟在秦寻风身后,从小到大,他第一次这么开门见山的逼问自己的哥哥。
“你怎么突然间关心起这个了。”
“我昨天去她家见过她了。”
听到这句,秦寻风脱外套的手一顿,半晌才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想起来问了一句:“她身体好些了吗。”
“你是真的关心她?”宁征上前一步走到他对面,被迫秦寻风与自己对视。
“为什么这么问。”他垂眸解开了袖口上的扣子,抬头平静的看着宁征,忙碌了一整天,但他身上却没沾染一丝一毫的疲惫感。
被他这么一提,反倒是宁征的脸上露出了窘迫的神色:“联姻的事情妈妈都告诉我了,你并不喜欢沈晚星,你是因为姑姑的命令所以故意接近她的。”
“的确是这样。”秦寻风刚要坐下,被宁征扯住胳膊一把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