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城区那些有名的景观胜地都被网上某些摄影师给用烂了,那隔三差五就有人过来拍婚纱照,各家争地盘儿,动不动就互相入镜,实在是吃不消啊。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自从《樱轮》的音源公开后,简馨家的粉“慕名而来”,拉帮结派,组成了专属左樱代的ANTI粉丝群,日日在网上叫嚣,甚至还有往卓越娱乐寄刀片和肢解玩偶的。
“这帮人真是极端。”朱总忧心忡忡的说:“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咱们的行程,万一追到现场来,给你一刀——”
“给一刀痛快也就算了。”樱代坐在后座上两手托腮,想起了那天的“租房恐怖事件”,心有余悸:“他们一般是致力于划花你的脸。”
提到这个,她不由自主的又回想起来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男人。
那是突如其来的邂逅,还掺杂了一丁点暧昧的接触……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完全忘记了。
这会子旧事重提,她竟然还感到有那么一丁点儿隐秘的怀恋。
“你热么?”杰瑞侧目看了她一眼:“脸怎么这么红?”
“啊?”樱代愣了一下,像个松鼠似的大力揉脸:“是有点热吼,你帮我把窗打开吧!”
杰瑞白了她一眼,伸手去摇窗。
窗户一降下来,外面清新的绿植的香气就涌入车内,夹杂着湿润的微凉的风,沁人心脾,樱代“哇”了一声,迫不及待的趴到窗前。她微微扬起脸,舒适的阖眸,任由阳光无声的洒落。
如果说朱总这个人有什么特异功能的话,樱代只能说,他乌鸦嘴真的挺灵的。
他们是没有对外公布行程,简馨的粉丝是不会闻风前来,但是——
鬼能想得到跟组的工作人员里会有简馨的粉丝啊!!!
那个貌不惊人的后勤姑娘带她去搭好的临时棚里换衣服,樱代表示自己想上厕所,那后勤姑娘就带着她七拐八绕的远离了人群。
然后那姑娘就顺手那么一推——
顺着小陡坡一路滚下去直到滚停下来,樱代都没有记住那姑娘到底长啥样。
真是太貌不惊人了!
好在这山坡还没能到摔死人的地步,樱代躺在地上等头晕目眩过去,一咕噜就坐了起来。
这条波西米亚风的无袖裙子关键时刻真是非常的不中用,她及时把脸护住了,手臂和后颈的地方擦伤居多,静下来后火辣辣的疼,她活动了一下手脚,确认没骨折没脱臼,长长的松了口气。
“想不到吧,姑奶奶福大命大。”她又得意起来,拍拍身上的树叶泥土,一撑地就要站起来:“害我,等着我回去告诉朱总,把你开除送公安局!”
这一撑居然没能站起来,复又跌回去了,樱代有点纳闷儿,憋了一口气再次用力——
只听到悦耳的“撕拉”一声。
樱代顿时觉得大腿根儿一凉,山风乱窜,她目瞪口呆的低下头,随后发现那条圆筒裙子挂在一截木桩上,成功的被她开了叉。
“不是吧……”她手忙脚乱的抓了两把,那千丝万缕的雪纺瞬间化成了破布几截,可怜她里头只穿了一条安全裤。
幸亏她还穿了一条安全裤!
她一边冷得打哆嗦一边努力的把那团破布攥在手里遮住大腿,抬头寻找着来时的方向。
“左边,对,我从左边过来的。”她比划了一下,信心卓绝,迈着小碎步朝前走。
十多分钟后,她站在原地,跟脚下那节挂着零星的白色布料的木桩面面相觑。
“我们是不是见过啊……”她油然而生一股绝望,抬手一巴掌糊在了脸上。
完了,这下完蛋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几个月之后她才被刑侦搜查队发现,然后人已经变成了一具干尸的场面。
还是一具衣不蔽体的干尸!
她吸了吸鼻子悲愤欲绝,正想趁没人指天誓日的痛骂简馨和她的脑残粉们,忽然听到从不知哪个方向传来了一点动静。
似乎是两个男人在交谈,夹杂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樱代瑟缩了一下,再次脑洞大开。
深山老林,妙龄少女,衣衫不整,两个男人?
怎么想都不会是好事吧!
她也顾不上脏乱差了,猫着腰钻进了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随后就看见远处有两个男人并肩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矮胖的似乎是个农民,另外还有一个又瘦又高的,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牛仔裤,鞋子埋在草堆里,戴了一顶棒球帽,似乎还带了口罩。
有点儿说不出的眼熟……
那俩人停下来又说了会子话,那农民身板不动,尚一副平静样子,手中却突然发难,从后腰抽出一把雪亮的柴刀,扬手就砍了过去。
樱代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她不得已用两手捂住嘴,眼看着那男人眼疾手快的扣住农民的手腕,向外一折,农民惨叫一声,柴刀脱手落地,电光石火间被对方扫腿撂倒。
那农民空着手依旧凶狠,执着的掐住了对方的脖子,那狠劲儿跟拍警匪动作片儿似的,只可惜那男人比他更狠,迎势骑上去,反手握住地上的柴刀,狠狠地用力的朝下剁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不分东南西北只分上下左右的人。
赶车回家,尽量二更_(:з」∠)_,爱我请冒泡!
第31章
雪亮的柴刀悬在头顶, 那农民吓得面无人色,终于绷不住了, 发出了杀猪似的嚎叫。
兔起鹘落间, 那柴刀擦着他的脑袋边缘狠狠的插进了泥地里。
四周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那农民虚惊过后手一软,从男人的脖子上松开, “啪”一声摔在了地上,微微的抽搐着。
那男人压抑的咳嗽了两声, 脖子上被掐出一圈淤青,这刁民下手真够狠的, 他冷笑一声, 掏出手机拨电话。
“雷亚,对,我在半山腰, 你带人过来。”
“标志性物体?没看到, 就看到一个木桩……”他说着看过去, 微微一愣。
那木桩上飘着半截雪纺料子。
有人在这里?!
他皱了一下眉,四下张望, 稍稍思忖了片刻便朝着那半人高的唯一看起来能藏人的灌木丛看了过去。
随后他看见灌木丛里冒出来一个脑袋,瞪着一双亮晃晃的大眼睛,欢天喜地的冲他招手。
“大叔!大叔!!”那家伙说:“好巧啊!好久不见!!”
温宇:“……”
如果不是他对左樱代的脱线有所了解, 他真的会怀疑是不是专门有人把她安插在自己的行程路上。
怎么在这里也能遇到她?还大叔?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樱代简直跟看见了救星似的,生怕他不认的自己跑了,自己又要在这鬼地方求助无门, 于是更加卖力的一个劲儿的叫:“大叔!你不记得我啦!我们在极限网吧见过的!当时你就带着这顶帽子!”
她动作幅度超大,那条裙子肩膀上的裂口“撕拉”就崩开了,少女白花花的肩以及白色的肩带就露了出来——
温宇的瞳孔随之收缩了一下,一低头发现地上那个农夫跟自己一个表情,他莫名其妙一阵肝火旺盛,在那农夫的脸上抽了两下,把人从地上提溜起来:“看什么看?”随后他咳了两声,拧着眉头对着左樱代喊道:“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
少女闻声一愣,茫然的往灌木丛里一缩,有点心虚又有点委屈,但着实是没有“衣服”可以穿的,于是斗胆又伸着脖子,继续看戏。
完全可以感受到那炙热的目光黏在自己个儿身上,温宇有点儿无奈,他把那农夫裤腰带抽了,又把人往树干上一捆,打了个死结,随后听那少女不甘寂寞的喊道:“大叔,你好熟练啊,你是不是刑警啊!”
温宇:“……”
那农民蔫了吧唧的翻了个白眼嘲笑:“你女朋友真特么聒噪。”
温宇冷笑一声:“关你屁事。”
说完他不再看这刁民,转身朝着灌木丛走过去。
樱代看见他朝自己走过来,两眼放光:“大叔大叔!”
温宇走到灌木丛前,一手叉腰,眉心全是阴沉:“我上次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叫我大叔。”
“但是你也没告诉我你名字啊!”樱代说:“我总不能叫你‘喂’吧。”
温宇斜眼看她。
她这会儿可没带着口罩帽子,就这么大辣辣把自己招供了,按照正常剧本,温宇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足够的惊喜才对得起自己的演技。
但是现在再表现好像有点晚了,略显做作。
而且这丫头自己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他不禁有点头疼,觉得自己的智商被对方拉低了。
“不是让你把衣服穿好么?”他口气恶劣的问。
“我没衣服啊。”樱代说:“我就是这么下来的!”为了证明自己,她特地站了起来,随后温宇就看见了她白色的安全裤边边和两条又长又白的腿。
温天王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神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咬牙道:“你这是……旗袍?”
“不是旗袍,裙子裂了。”樱代说:“你看,裂口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