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在这个场子待不住,因为不是同一类人。
她融入不进去,也不想融合。
程梨坐在沙发的一角看着远处玩闹的那群人。
他们从一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个个在家庭的助力下走得更高更远。
而她,在现实与深渊之中来回拉扯。
这里没有人搭理她,都被程梨的冷气场吓跑了,偶尔有几位想自证魅力的男生跑去程梨身边,待了没两分钟又悻悻而走。
周子逸的声音透过喧闹的人群穿过来,貌似有人在捧他家的厉害,他笑着回了句:“不要再开玩笑了。”
程梨看着他脸上的神情,脑海中闪过一个词,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知怎么到了切蛋糕的环境,廖飞宇穿着黑色体恤站在人群中间,高高瘦瘦的,抬眼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
明明看起来很随和,却没人敢往他身上砸蛋糕。
他就站在那儿看着大家玩闹。
设完蛋糕后,不知道谁拉了闸,室内瞬间变得黑暗。
廖飞宇身后忽然有一束追光灯打在他们几个人身上。
“生日快乐,飞宇。”有位身材高挑的女生,染了栗色头发的女生出现。
灯光再一旋,那群人的身后变成了一个小舞台,有人拉在暗红色的幕布,吉他,架子鼓,贝斯……应有尽有的摆在那儿。
她送了一支乐队给他。
廖飞宇神情愉悦,明显是放松的,他抬起嘴角说了句:“谢了。”
有个长相正太的人跳了上去,弹了第一个弦,人群中开始发出尖叫和鼓掌声。
周子逸被推了上去,其他人也慢慢地走上去拿自己的乐器。
他们默契地互相看了一眼,便知道要弹什么曲子。
程梨抱着手臂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人她都不太认得。
栗色头发女生是吉他手,正太脸是贝斯手,旁边站了一个沉默的键盘手。
而周子逸是主唱,至于廖飞宇……原来是架子鼓手啊。
廖飞宇懒散地坐在边上,他两只手拿着鼓槌,重重地往鼓面敲了一下,旋律一出来,全场沸腾起来。
他们唱的是动力火车的的一首歌,节奏快,音律感强。周子逸开口唱了起来,他音质不错,台风也稳,很快地带动了场内的气氛。
尖叫声和口哨声几乎掀翻了屋顶。诚然,周子逸站在台上魅力又更足了些,台下的女生在小声讨论他。
周子逸对于女生们对他的关注和议论还挺受用的,握着话筒还耍帅地冲台下眨眼。
程梨忽地想到了刚刚没有形容出来的词,叫“虚荣”。
赵灵月挺着胸,脸上一副骄傲的表情,仿佛在说你们再怎么看,那也是我的男朋友。
程梨看他的表情,他应该是享受这个舞台的,也享受唱歌。程梨和他在一起时,周子逸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藏着什么,从来不会带她看他们的乐队,只是私下唱歌给她听。
今天,她见到,还是在廖飞宇的生日会上。
鼓点声越来越密集,摇滚乐的节奏也越来越紧凑,程梨看着台上一群意气风发的正在自由玩音乐的年轻人,喉咙被火烧了一样。
这首摇滚乐将气氛燃至最高,周子逸的嗓音甚至有些哑。程梨感觉体内那些拼命压制的因子正在奋力蹿出来,她的喉咙越来越干,但她还是站在原地。
如果此时有谁看到了程梨,会发现她眼底涌着渴望。
中场气氛到达最高的时候,廖飞宇却停了下来,他把鼓槌扔在一边,从裤袋里摸出一支衔在嘴里,低着头拢着蓝色的烟火。
一晃,白色的烟雾漫过他冷峻的下颌线,再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夹着指尖。廖飞宇一脸放松看着他们玩闹。
廖飞宇坐在那里,什么也不也做,就自带八分戏,天生带着吸引人的目光。
全程,闵从语微笑地站在那里,眼睛没有离开过廖飞宇。
而廖飞宇定定地看着程梨,眼神里的专注亦快要将程梨燃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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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气氛喧闹过后,他们将歌切为深情款款的摇滚风。廖飞宇重新拿起鼓槌,用力地敲了鼓面,吉他弦的声音缓缓沉入。
程梨对这首歌有印象,叫《I KNOW YOU KNOW I LOVE YOU》,周子逸嗓音变得温和,每唱一句就看着程梨这个方向。
瞎子都知道周子逸在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底下的赵灵月脸色已经不太好了。
watch the sky you know I
like a star shining in you eyes
sometimes I wonder why
just wanna hold your hand
and walk with you side by side
I know you know
I love you babe
I know you know
他眼里的炙热可以随便把在场任何一个女生给融化。
廖飞宇坐在后面,看着这一切,他想看程梨有什么举动,结果程梨离开了,脸上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唱歌结束了,一帮人又开始在露天游泳池玩游戏。
有的女生为了显露此时的身材,纷纷换上泳装,有的则静在原处。
她们一出场,男生们便夸张地尖叫和发出口哨声。
程梨只是觉得聒噪。
三四月还处在倒春寒时期,大家也只是玩玩,调调气氛,也并没有想下水。
最多是在泳池边嬉戏一下。
程梨站在泳池边找了一圈廖飞宇,没找到人。
操。
程梨正想离开这个地方上,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那个高个子染了栗色头发的女生不慎掉入泳池的深水区。
一时间,大家惊慌得不行,为首的几个男生干站在泳池旁,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女生也只知道发出哭声,慌慌张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梨看了一眼在深水区扑腾的栗色头发女生。
说实话,她没打算救的,可是心里不知怎么就动了恻隐之心。
程梨叹了一口气,一把抓住旁边的一位男生:“找廖飞宇。”
说完,程梨便一头扎进泳池里下去捞人。
女生长得高,程梨捞得费劲,好拖歹拖,把她拖到泳池边,刚好有人在旁边接应。
程梨喘了一口气疲惫地上岸。
廖飞宇带了家庭医生赶来,一群人围在栗色头发女生旁边,脸上的关心显得殷切。
“没事吧?”她们问道。
廖飞宇看到人群外的程梨,浑身湿漉漉的,不可置否地皱了一下眉头。
医生给栗色头发女生做了急救后,水被迫呛出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一群人扶着她正要离开现场,栗色头发女生走了没两步又回头。
“你叫程梨?”栗色头发女生问。
程梨看着她:“嗯。”
“我欠你一次。”栗色头发女生说。
程梨没什么反应,一群人走后。她浑身上下湿得难受时,一位阿姨走了过来,笑笑地说:“程小姐是吧?我叫从姨”
“我是。”程梨答。
“少爷叫我带你上去换身衣服。”从姨有礼貌地说道。
正好程梨身上黏得难受,也不再推脱,就跟着上去了。
从姨带程梨上了三楼一个房间,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冷色调,以黑灰为主。
程梨扫了一眼,这是一间主卧。墙上挂着约翰列农的海报。
右手边是一处咖色系的懒人沙发,正对着宽屏投影仪。一扇大的落地窗把鸦鸣山的景色尽收眼底。
是个会享受,并让自己过得舒服的主。
从姨把浴室指给她,并给了她一套衣服后就笑笑离开了。
因为是在别人家,程梨就简单地冲了个澡,洗头。
程梨洗完澡后捞起从姨给她准备的衣服。
是一件白色的丝质的吊带裙。
看看,这就是廖飞宇喜欢的口味。
程梨原来的衣服湿了,没办法,只得换上。
程梨穿着黑色的拖鞋,走出来,水珠顺着头发丝滴落下来。
黑色头发遮住裸露的后背,随着她不断地撩头发,露出隐隐的雪色,
白色布料那一块已经成了深色。
廖飞宇进来的时候,程梨还没有察觉。
他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程梨踩着宽大的拖鞋,脚踝纤细,水珠顺着她的头发不停地往下淌。
廖飞宇让从姨这条裙子是丝绒交叉露背的,是之前他堂妹暑假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落下的衣服,吊牌才刚刚摘走。
程梨的后脊线笔直,两片蝴蝶骨突兀得明显。
因为裙子的关系,廖飞宇才看清她后背有纹身。
红色和黑色交织,极快地一闪,程梨吹着头发一甩,挡住了。
廖飞宇抱着手臂立在衣柜前看着她,眼底情绪辩不明。
程梨很快发现了他的存在,吹风筒开关一关,呼呼的风声消失,归为宁静。
“出去。”程梨对他语气就没好过。
廖飞宇扬了扬冷峻的眉毛,慢慢朝她走过去。
廖飞宇嘴角扯出一个细小的弧度,自带低音炮的声音震在她耳边。
“你手里拿的吹风机,”廖飞宇接着扫了一下她全身,慢慢地说,“身上穿的,你待的这间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