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醋了,马上要醋死了。
那小子是谁啊,是长得好看些,可她不是有他吗?怎么能看一眼就跟人走?还把他给忘了。
这话在贺时心里滚来滚去,好在他还知道酸归酸,这话说不出口,看着沈瑶把自己憋得要死。
沈瑶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知道了怕是要觉得冤死,她哪里有把他给忘了,她一直都自顾自走啊,贺时不一直跟着吗?那么大的人了,哪用得着她时时看着等着啊。
平时也都是这么相处,只是今天因为沈瑶对傅明远有几分特别,贺时柠檬精附体,看什么都自带酸味儿。
傅明远看了会儿,笑问:“你也是这一期的新生吗?”
贺时简直不想理他,可不接话显得太没风度,他家瑶瑶在这看着呢,怎么能在气度上输给这傅明远。
他伸出手:“你好,我叫贺时,中文系的。”
傅明远伸出手和他相握,笑道:“你好,我是傅明远,比你……们早几个月入学。”
他话说到一半,声音顿了顿,语气微变。
拧眉看向贺时,看那年轻人勾着唇角冲他笑得一脸纯良:“那以后可有很多机会见面,今天谢谢学长带我和瑶瑶去办报到手续。”
话说完好一会儿才松了手,傅明远倒吸口气,趁人没注意揉了揉被捏得生疼的手,这是练的分筋错骨手吗?
这小子可真够野蛮的,不过城府也深,笑吟吟找他握手,却是坑了他一把。
他叫沈瑶的名字那样亲密,沈瑶也没有反对,看来俩人是相熟的,且关系不错,所以,这是看他和沈瑶说话不高兴?
贺时那点小动作,沈瑶在傅明远变了脸时就察觉了,略一想反应了过来,她直想抚额,这醋劲是不是也太大了些?从小泡醋缸里的吗?
等办完了一应手续,贺时亲自送了沈瑶进了宿舍,他们是这一批中来得较早的,沈瑶是第一个住进这间宿舍的,所以宿舍里还真没别人。
贺时那股委屈劲儿憋不住了,把领来的东西放下就拉了沈瑶的手,也不说话,就看着她。
那一脸明晃晃的委屈,沈瑶看得实在好笑。
“你还委屈上了?刚才使坏了吧,把人手捏成什么样了?”
贺时不答反问:“你为什么对那个傅明远特别好?”
不着痕迹问了人家是哪个班的,别以为他没看出不对劲儿。
这事沈瑶没法解释,说傅明远和她哥长得一模一样,贺时能信吗?她在这里可没有一个哥哥。
只得安抚:“别想太多了,只是正好一个系的,学长人又不错。”
她这样含糊的解释,贺时心里更难受了,不舍得发作沈瑶,从自己包里拿出自己的毛巾,去洗了拧干直接当了抹布,选了张下铺的床擦了起来,擦完床板拿宿舍里自备的扫把扫地,等床板干了,拆了学校发的那套被褥枕头给沈瑶铺上,闷声不吭的干活。
沈瑶一看就知道这是生气了,亦步亦趋跟在他边上,讨好的叫:“贺时。”
声音轻又软。
却没有后话,没有解释,贺时心里闷,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活了,指了指那张床说:“等会儿出去买块好看点的布把床几面围一下,这样私密性强一点,住着方便。”
说完,提了属于自己的行李被子,说:“我去我宿舍打扫。”
转身走的时候,衣摆被一只白皙的手牵住了。
“贺时,生气了吗?”
贺时低头看着拉住他衣摆的手,他是生气了,却不舍得生她的气。
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该气谁,只是心里堵得慌。
从前,她不喜欢陈易,她会解释,可傅明远,她连解释都没有,只是顾左右而言它。陈易她并不多在意,顾明远,她却时不时会去看,那感觉糟透了。
沈瑶知晓贺时平日里醋劲有多大,也知道自己今天和傅明远走得近让他难受了,因为他手上提着东西,小心握了他手腕,轻言细语哄道:“不要生气好不好啊?我没有喜欢过别人。”
就这么一句话,贺时心里住的那只小醋精就要原地阵亡了,没有喜欢过别人,那就是只喜欢过他。
心里已经直往外冒喜悦小泡泡了,唇角忍不住要往上翘:“那以后离傅明远远一点好不好,我吃味儿。”
这个,沈瑶真的很难答应,到了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遇见一个和自己大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哪怕知道那不是她大哥,也会忍不住想亲近,看一看都是好的。
她犹豫,声音轻轻的:“这个不行。”
她现在答应了,其实也很难做到,到时贺时心里只会更不舒坦。只得委婉说:“正常的同学的交往肯定是会有的,但我保证,没有你想的那种男女之情。”
贺时眸光黯了下去,她话里的意思,他再醋的话就是阻碍她正常的人际交往?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他越介意傅明远。
刚要开口说什么,沈瑶往门外看了一眼,踮起脚尖飞快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一触即分,红透了双颊,却还看着他,笑着道:“现在信不信了,只喜欢你。”
到这会儿,她也不好意思了,推着贺时道:“好了,快去收拾你的宿舍吧。”
贺时心跳快得发疯,怔怔忡忡的就被她推到了门口,他傻笑起来,在门口顿住,唇角扬啊扬,终于定格成了上翘的弧度。
“瑶瑶,等我去铺好床陪你买东西。”
第84章
他找到自己宿舍,已经有一个男同学先到了,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贺时急着出去,把床铺好后先找人问了最近的邮电局位置,过去打了个电话,他没时间等他爸慢悠悠说服他妈了,他妈不着急,他急!
梁经洲原本和政委正讨论训练计划,接完电话后把头上的帽子一摘,拿了办公桌上的车钥匙道:“我出去一趟,贺时那小子回来了,被推荐上了B大,打电话让我请他吃晚饭。”
政委挑眉:“他读大学去了?我还以为这小子会来部队的。”
转而想到贺正,心里大致是明白缘由的,笑着道:“你去吧,这个咱们明天再商量。”
梁经洲笑笑,摆摆手走了,他大姐那性子执拗起来谁也拿她没辙,何况姐夫也由着她。
开车到了B大西南门,坐在驾驶座上等了会儿就看到了贺时,嗯,还有他边上的女孩???
他身子不由坐正几分往车窗外想看得更清楚些,他外甥是个什么德性他最清楚,最不耐烦女孩子的,这会儿走在那女孩儿边上,脸上那是笑吧?
可不就是笑,贺时正哄沈瑶呢:“我小舅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我回来了,非要请我吃饭给接风洗尘,你别有压力,别看他辈份大,其实没比我大几岁,真的,你别拿他当长辈,就当普通朋友吃个饭就行了。”
沈瑶:“……”
这才到北京的第一天,先是贺时他爸,接着是他舅舅,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可如果说不去吧,想着贺时酸了半下午,总觉得该给点糖才行。
梁经洲从车上下来,叫了一声贺时,远远的跟他招了招手。
贺时一眼看到他,笑着拉了沈瑶的手道:“我小舅到了。”
沈瑶挣开他,随着他一起走向站在一辆军绿色吉普车边上的青年。
梁经洲把自家外甥那点小动作看得分明,这是处上对象了?再看那小姑娘,确实漂亮,敢情这小子不是讨厌小姑娘,是眼光高。
贺时带着沈瑶过去,给他们互相介绍,介绍沈瑶的时候,先还一本正经的说:“沈瑶。”
接着就来了一句:“我喜欢的女孩子,正争取成为她对象。”
脸皮又厚又直白,那着急宣告主权的劲儿不要太明显,梁经洲都没眼看。
他笑着和沈瑶道:“你好,我是梁经洲,贺时他小舅舅。”
沈瑶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合适,笑着说了句你好,算是招呼过。
贺时嫌外边风大,说:“车上聊,小舅咱们晚上去哪家吃饭?”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车门,一只手挡着上边小心护着沈瑶坐进车里,这才关上车门,自己绕过车后从另一边上了车。
梁经洲好笑,臭小子把他当司机用了,他自己拉开了车门坐上去,侧过身问贺时:“想去哪里吃?”
贺时问沈瑶:“想吃羊肉吗?东来顺羊肉是一绝。”
沈瑶摇头,“我不太喜欢吃羊肉。”
原主其实根本没吃过羊肉,她自己却是真的不喜欢。
贺时明了,问他小舅:“要么去萃华楼?我有半年没回来了,最近哪里好吃?”
实在是这两年闹得厉害,不少老字号都被砸了牌匾,出去半年刚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
梁经洲听他提萃华楼,就知道这是想带小姑娘去吃好的,笑道:“丰泽园吧,今年已经恢复正常经营了,不过现在□□风饭庄了。”
原先被造.反派们作为“四.旧”开刀,打砸毁一通后,丰泽园无奈改名“大众餐厅”,一批名厨被强令去烙大饼、蒸窝窝头、擀面条,也是最近才恢复正常经营的,不过还是不敢恢复丰泽园的原名。
贺时吃丰泽园的菜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对那里的鲁菜仍是记忆犹新,听他小舅舅说丰泽园恢复经营了,连忙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