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还有他在身边。
否决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来。
……
林宜的手机被他收走,一应的事都由他去解决,外面有什么风声她都不知道,她只在他的陪伴下休息。
睡是睡不着的。
可该她要面对的风浪全部被应寒年挡了下来。
在这件事上,林宜对应寒年已经不仅仅是感激了,她是心疼他这样为自己付出。
他明明该站在庆功宴上,却跑来这里,陪着她一夜不睡。
凌晨两点的时候,林冠霆醒了,林宜忙不迭地冲进他的病房。
病房里,林冠霆躺在病床上,手上还插着针在输液,鼻子里塞着细管,一张脸惨白没有血色,受了那样一番折腾人好像瞬间沧桑很多。
林宜拿起应寒年绞好的毛巾替他擦脸,手指摸到林冠霆浓密的短发,很快,这里就会大量大量地变白,人极速衰老。
“你……怎么了?”
林冠霆看着林宜脸上的伤,声音虚弱又激动。“是那些佣人家属。”林宜有些艰难地露出一抹笑容,淡淡地道,“我想着人家亲人在林家出了事,心里悲痛,是需要发泄一下的,就没有还手,不过我没事,受的伤都在你
看到的地方了。”
懂事的孩子。
林冠霆躺在那里看着她,唇抖得厉害,泪从眼角淌下来。
林宜连忙给他擦去,“爸,大家都没事,就是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
“你奶奶,外公、外婆他们……也没事?”
林冠霆有些着急地问道,说得极为吃力。
林宜的目光滞了滞,还没回答,站在一旁的应寒年开了口,“都没事,您放心,我会解决好所有的事。”
林冠霆躺在那里看向应寒年,之前因为早同意了他们的事而懊恼不已,但此刻,他又庆幸起来。
还好,他女儿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应寒年的办事能力他是从不置疑的。
林冠霆心里松了很多。
林宜转眸看向应寒年,应寒年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林宜垂眸,这个时候是不适合告诉爸爸真相。
林冠霆随即又想到什么,激动地抓住被子,“是林可可,是她下的药!都怪我,是我轻信了她,她居然干出这种丧尽天良在事来!”
他一激动,管子里都在回血。
“我知道,应寒年已经让人去追了。”
林宜连忙道。
林可可估计是带着大伯父、大伯母去寻求牧羡枫的庇护了。
“我早该听你的话,和他们那边断了……断了关联!”林冠霆无比痛恨、自责,“我居然还拉着保、保镖们一起用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那么多人呐!”
“爸,你别这样,有心人算无心人,你怎么能防得到。”
林宜按住他的手臂,又是担忧又是害怕。
应寒年俯下身,一手强行拉开林冠霆紧攥被子的手,黑眸睨向他,“回血了,放松,别再让团团多担一份心。”
“……”
林冠霆看向他,又看看林宜,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半晌才慢慢放松下来。
“大伯父他们也知情么?”林宜坐在那里问道。“你大伯父应该不知道。”林冠霆虚弱地道,“我们倒了以后,他是大发雷霆,但林可可和你大伯母拿刀对着自己,又说把所有人都、都杀了,他才跟着她们母女……走、走
的。”
原来如此。
林宜垂眸。
“小宜,你是对的,千不该万不该把林可可给放回林家……”林冠霆痛苦不堪。
“你别多想,目前最重要的是你养好身体,林家还在等你撑着。”
林宜只能安慰林冠霆,甚至不敢告诉他,他下半辈子可能只能坐在轮椅上了。
林冠霆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连连点头,“幸好你安姨早走了,不然今天这事还得算她一份。”
他真是害人不浅。
“……”
林宜听得难受,又劝慰好一会儿,在药物的作用下,林冠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林宜被应寒年托抱着走出病房,何耀脸色不太好看地迎面走来。
第559章 应寒年与牧羡枫的交易(2)
何耀朝他们低了低头,“寒哥,牧羡枫资助的一个医疗团队在一个月前就解散了,实验基地也在同时间发生过器械事故,爆炸后什么都没了,至于参与研究的医疗人员除了
死在爆炸的,剩下的全部下落不明。”
“……”
林宜听着这话,说意外也不意外。
牧羡枫敢拿解药引他们上勾,就不可能让他们有机会寻到除他手中以外的解药。
他这是算好了,应寒年和她只能求上门。
她看向应寒年,应寒年的面色沉着,眼中阴郁,显然也没有太意外,他站在那里,半晌,薄唇微掀,冷冷地道,“去保镖中找一个自愿去试药的,马上跟我去帝城。”
牧羡枫暂时还没有漫天要价,自然也要让他看到解药的效果。
这事耽搁不得,林家的三个老人家多拖一天,生存下去的希望就少一分。
“是,寒哥。”
何耀又走了。
林宜下意以为地搂紧他的脖子,“我和你一起去。”
“你留在这里休息。”
应寒年低眸看她,黑眸深邃。
林宜摇头,固执地盯着他,“我要和你一起去,我要看着你。”
这局是冲应寒年来的,她得看着,不能让他什么都一个人都受着。
她害怕,牧羡枫提出太过份的条件,他总不能什么都应。
“你听话,在这乖乖等着我回来。”
应寒年蹙眉。
“应寒年,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她道,她看不到他和牧羡枫做了什么交易,她会慌。
牧羡枫根本已经走火入魔,那样的人谁能猜测他具体会做些什么。
她能确定的,就是牧羡枫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应寒年。
“……”
应寒年低眸盯着她,见她眼睛里全是血丝,她很少会把慌乱两个字刻在眼里,但这一刻,他是真的感受她的不安和无措。
她担心林家,也担心他。
他心里顿时满了很多。
半晌,他颌首,“好,我带你一起去。”
林宜这才放心地靠到他的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离开。
……
坐在私人飞机上,林宜被应寒年喂了一颗安眠药,迷迷糊糊地靠在他的怀里睡过去。
等醒来时,飞机的窗口外已经是帝城的风景。
天亮了。
应寒年把她从床上抱起来,蹙着眉道,“飞机降落的动静还是太大了。”
他给她戴了降噪耳机,还是没能阻止她醒来。
林宜看着他的脸头脑空白了几秒,才记起所有的事来,喉咙像是狠狠掐着一样,痛不欲生。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太过表现,轻声道,“我自己下来走吧,崴的不严重。”
“车就在下面等着,我抱你过去。”
应寒年没有给她下地的机会,抱着她下飞机。
坐到车上,应寒年拿起一双软底的平鞋给她穿上,林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的晚礼服已经没了,被换上一套更为舒适的衣裤。
“我换的,那裙子穿着睡不好。”
应寒年道。
林宜看他眼底的青色,“你没睡?”
“陪着你眯了一会。”应寒年把她搂进怀里,“还睡么,还要一会才到。”
林宜摇了摇头,要不是安眠药,在飞机上她也睡不着。
万花锦绣的花园别墅此刻被应寒年的保镖围得严严实实,车子停在路边,保镖们齐齐低头。
林宜从车上下来,抬眸望了一眼眼前称得上熟悉的地方,她曾经在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那时的她怎么会想到会有今天。
她的手下意识地攥紧应寒年的衣服,恨不得绞烂。
牧——羡——枫!
应寒年抱着林宜一路走进去,到门口才把她放下来,两个保镖将门打开,大厅里的灯开着。
干净空旷的大厅中,牧羡枫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身上穿得很正式,尽显优雅。
管家方铭在一旁站着,见他们进来下意识地看向牧羡枫,牧羡枫却像个无事人一般,仍然品着苦涩的咖啡。
一阵脚步声整齐。
保镖们鱼贯而入,将牧羡枫所在的沙发团团围起来。
牧羡枫连眉都没动一下,缓缓将手中的咖啡杯递到管家的手上,抬眸朝前望去,林宜被应寒年拥着站在那里,他的手抵在她的腰间,姿势亲密得刺眼。
她的脸伤到不少。
“你也来了。”
牧羡枫有些意外。
林宜痛恨地瞪着他,呼吸格外沉重。
空气里全是静默。
“解药在哪?”应寒年把她扶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冷冽开口。
“人呢?”
牧羡枫反问。
话落,应寒年看一眼身边的姜祈星,姜祈星立刻让人把中了毒的保镖推进来,保镖坐在轮椅上,精神憔悴到极点。
方铭上前接过轮椅,推到牧羡枫面前。
牧羡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盒,打开,手指捏着镊子夹起一颗类似胶囊的药,红色的外衣,一头圆润一头尖,像是一颗火红的果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