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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依恋 (韩大宝)


  詹志达的算盘打得叮当响,暂时从承建退出来,他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损失。不仅如此,他还一直等着易宣认清形势来求他回去,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到时用什么样的姿势去羞辱他。
  然而就在詹志达赋闲在家等着易宣上门道歉之时,他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
  邮件里面有一张詹清芮的床/照。
  詹清芮是詹志达的独生女,从来都是当眼珠子一样的宠爱。
  这封邮件这时候发过来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发件人约他第二天在咖啡厅详谈,詹志达应了。
  但第二天只有他一个人赴约。
  詹志达怒不可遏,他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他的首要怀疑对象就是易宣。但下面的人告诉他,易宣在当天跟着秦家的公子一起旅游去了,人不在Z城。
  这就奇了怪了。
  如果邮件是易宣发的,他没道理不跟他见面谈条件,反而出去玩去。但如果不是他,还能有谁在这种关键时候拿他女儿来要挟他?
  詹志达的怀疑好像是落了空,那个神秘的发件人也没再有更进一步的联系和要求,他把这件事情压了下来,也暂停了承建那边的动作。
  就在这时,辛月找上了门。
  她让刘势光去找詹志达,说想跟他单独谈谈。
  詹志达这才知道,原来那天酒吧里刘势光的叛变是辛月安排好的。
  他吃了一次亏,这次就更谨慎。
  他试探了一下刘势光,发现刘势光对邮件的事情一无所知。
  不过辛月他们在这个时间段找上门,太巧合。詹志达拒绝了刘势光,但对他们多了个心眼。
  正巧这时B市的娱乐产业大佬来Z城办事,点名说要见承建的负责人。这时候詹志达似乎忘了他已经从承建辞职,屁颠屁颠地报了名。
  大佬这次来Z城,看中的是承建旗下的设备工厂,他是来谈合作的。
  不过他还同时邀请了辛月。
  因为承建的工厂,有一大半是易鸿德之前从辛达那里买来的。
  詹志达并不以为然,反而还觉得大佬此举有点多余。毕竟就算工厂以前姓辛,现在在承建名下就是承建的。
  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实力,他特别为这位大佬预订了逍云会所。
  结果大佬没来,尊贵的包房成了辛月想跟他“谈谈”的最佳场所。
  谈到最后,他气愤地甩出那封邮件质问辛月,为什么要拿他女儿来要挟。他骂辛月卑鄙无耻下流,却忘了自己此时的举动并没有高尚到哪里去。
  辛月平静地接下了詹志达所有的咒骂,没有替自己辩解半句。
  现在,那封邮件,那张照片,辛月存在手机里。
  房间里没有光亮,手机屏幕的荧光投在辛月脸上。
  惨白,幽暗。
  她在想,从见到这张照片就在想。
  拍摄的人,会是易宣吗?
  这样的想法只在脑海里停留了一秒,辛月干脆地删了照片关了手机。
  她强迫自己入睡,但脑海里易宣的声音却一再重放。
  ‘月,只有你送的成人礼,我最喜欢。’
  ……
  ‘月。’
  ……
  ‘你好香。’
  他低沉的嗓音如鬼魅一般游荡在她四周,他吻她时妖冶的神情不断浮现在她眼前。
  如果他也这样对了詹清芮,如果他也这样对了其他人……
  辛月在床上辗转,失眠和久违的头痛一道撕扯着她的理智。
  漫漫长夜,注定无眠。
  许是许久没发病,这次的头痛来势汹汹。
  辛月第二天甚至没能起床。
  易宣要送她去医院,她坚持再扛一会儿就好。易宣拗不过她,亲自煮了粥,又给她买了新的止痛片。
  辛月昏昏沉沉睡了一天,原以为会有些好转,结果到了晚上又突然发起高烧。
  易宣再不能听她的,强势地抱着她去了医院。
  头痛连着感冒一起,医生建议住院观察。
  易宣给她办了住院手续,病房的护士给辛月打针的时候一直在偷看易宣,打了两针也没打好。
  “你会不会?”
  看着辛月嫩白的手背被戳的冒血珠,易宣一开口,阴沉沉的,差点没把人家护士给吓死。
  护士好容易集中注意力把点滴给辛月挂上了,逃也似地跑了。
  辛月忍不住笑,牵动气管里的炎症,一阵咳。
  易宣给她拍背,拧眉道:“还笑。”
  待这一阵咳嗽平息,辛月抚了抚胸口顺气,不笑了,“你平时也这样对你女朋友吗?”
  “什么女朋友?”易宣反问。
  “你上次说的。”辛月嘴唇有些干裂,颜色苍白,“上次我问你,你说你有。”
  易宣皱眉给她喂了点水,又小心地用纸巾擦拭她唇边挂着的水珠,“都什么时候还问这个,你头不疼了?”
  他的语气像大人在训小孩,辛月虚弱地瞪他:“怎么说话呢?小子,我可是你姐姐。关心一下你的私生活,不行吗?”
  她这样瞪人实在没有任何威慑力,易宣探探她的额头,还是滚烫。
  “你还是先关心一下你自己,都烧成这样了。”易宣说着,试探温度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摩挲,温柔的声音带着催眠般的魔力:“只有你算我的私生活,我做了什么你都知道。你先眯一下,我去买条毛巾,一会儿打点热水来给你擦脸。”
  好奇怪,她明明上一秒还不想睡,这一秒眼皮却重得直往下掉。
  易宣的手在她脸颊边温柔地抚摸,很轻很轻,一下一下。
  辛月闭上眼睛,“嗯。”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轻若羽毛般的吻落在她滚烫的脸颊上,易宣调暗床头的光线,替她拉上病床旁的帘子,起身。
  这次住院太急,医院给的是三人间。除了辛月,病房里还有另外一个病人,是个男的。
  此时还不到八点半,隔壁床的人还在看电视。
  易宣一言不发地拔掉电视插头,关掉大灯,病房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诶诶诶……”
  “闭嘴。拉上帘子睡觉。”
  隔壁床的抗议还没喊出喉咙,易宣一句话,他立刻收了声。
  易宣一身黑衣,眸光冷冽,气场霸道又强势。即使他刻意压低了音量,可声音里的寒凉不仅丝毫没有消减,反而因为黑暗更骇人了几分。
  病床上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不是个善茬,赶紧把被子拉过头顶假装睡着。
  一直到易宣的脚步离开病房,他才敢把脑袋探出来看看。
  确认病房里没人了,他又转过去看了看那边隔着一张床的床位。
  不知道住进来了个什么人,竟然还他妈的带保镖?!
  医院的病床不如家里的舒服,但辛月意外地睡得很安慰。
  梦里,有人一直握着她的手。不论是被浪吹翻还是从顶楼坠落,亦或是飘上云端,这只手一直没有放开她。
  第二天等医生查完房,辛月搬到了单人间。
  高烧过后紧接着是低烧,辛月虚弱地下不了床。
  护士给她推了轮椅来,易宣没用。
  他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在病房里诸多医护人员的围观下抱着她出了病房。
  三人间和单人间只隔了不到十五米的距离,辛月却觉得这段路很长很长。
  这一路有很多人在看他们。
  他们大部分是在看易宣。
  辛月也在看。
  他的侧脸很好看,辛月抬眼可以看见他比她还要长的睫毛;
  他的手臂很稳,托着辛月没有半点不适和疼痛;
  他的外套很大,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清香,正好将窝在他怀里的辛月盖住。
  辛月想,自己是真的生病了吗?为什么在身体这样脆弱的时候,心跳却依旧这么疯狂有力?
  对易宣,她的免疫力还能抵抗多久呢?
  辛月在医院住了一周,医生给她安排了非常细致的仪器和血液检查。
  除了身体底子稍差,她没有任何问题。
  这场感冒和她的头痛一样,来势汹汹,又毫无头绪。
  这一周,易宣陪她一起住在医院里,他只回过一趟家帮辛月拿换洗衣物。
  他请了一个临时家政,一日三餐在家里做好,然后送来医院,空余的时间打扫房子。
  托了这个家政的福,家里比辛月住院前还要整洁干净。
  她很满意。
  易宣送她进房间休息,转身出去开窗通风。
  房间里,辛月靠在床头,易宣坐在床边剥橙子。
  “你不热吗?”辛月问他,“开了窗还怎么开空调?”
  易宣专注于给她剥橙子,头也不抬地答:“家里有陌生人的味道,要散一散。”
  辛月愣住。
  他有多敏感,辛月是知道的。
  切成小块的橙子去了皮,易宣喂到辛月嘴边。
  辛月张嘴,橙子酸甜的汁水在她口腔里散开。
  她弯唇笑:“回家真好。”
  易宣一顿,也笑:“有你在,哪里都好。”
  他们上午回家,下午的时候秦丞的电话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涌了进来。
  辛月住院期间秦丞就约了易宣要去玩,拖到现在,一听说辛月出了院,他就闹着要易宣一定要出来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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