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二伯。”柚子想起有个问题要问他们,终于插话了。
柚子一出声,三人就不吵了,齐刷刷看她。
“老宅侧门的钥匙,你们人手一把,对吧?”
两人答道,“对。”
“没有外借过给别人?”
薛大说,“你突然问这个干吗?”
柚子顿了顿,说,“因为大宅起火的时候,侧门是开着的,也就是说,有人从侧门进来放火,那个人有老宅的钥匙。”
话一出,薛大当即骂起了薛二,薛二也不甘示弱,立刻反击。
“肯定是你,这回你赖不掉了!”
“钥匙统共就两把,你一把我一把,我没做,你还敢反咬我一口!”
……
柚子听得头疼,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转身走了。
薛二见柚子走了,自己以一人之力实在难挡他哥他嫂的口水夹击,无比郁闷地逃了出来。
宝贝是挖不成了,可恨!
薛二气冲冲回了家,进了院子就把锄头一扔。二伯娘闻声出来,问,“怎么了?”
薛二怒吼,“还能怎么了,撞鬼了!两个鬼!就你清高,早跟我去老宅,也不会……”他看了她一眼,更加恼怒,“你去了也没用!屁话不会说一句!”
二伯娘无故挨了一顿骂,也不气,安抚说,“快去洗澡睡觉吧。”
薛二怒气未消,上了楼冲了个冷水澡,这才舒服点。
等他趿着拖鞋出来,见到妻子在整理衣服,忽然想到柚子说的话,顺口问,“我那串钥匙呢,老宅正门偏门的那把。”
二伯娘说,“在箱子里放着。”
箱子就在旁边,薛二就顺手打开看了看,还在。
一会他躺床上了,又问,“之前你不是为了方便照顾老太太,又配了一把吗,在哪?”
二伯娘微顿,朝他笑笑,“怎么突然问这个,好像是在一楼的箱子里。”
“没什么。”不知怎么的薛二想去看看,但人已经躺下了,又懒得动。还是等会去一楼厨房吃宵夜的时候再去看看吧。
不过……他瞎想什么呢。
纵火犯也可以爬墙进去啊,不一定非要走偏门。
想着,薛二的眼皮越来越重,见妻子还在玩手机,不知道敲着什么信息。手机屏幕很亮,把她的脸都映得有些青。他打了个哈欠说,“还不睡,灯刺眼。”
“啪嗒。”
妻子一声不吭,关灯了。
薛二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外头的狗一直在叫,吵得他都没办法当做听不见。他习惯性地伸腿踹了踹旁边,想让妻子去看看。
但踹了个空。
薛二被迫起来,开灯一看,旁边没人。
“大半夜的去哪了……”
他嘀咕一声,找遍二楼也不见人,于是又往一楼走。
儿子女儿大了,在外头工作,说好端午回来又没回来,那么大的房子就他们两口子住,这会半夜找了两层楼,空荡荡的,有点瘆人。
薛二在一楼转了一圈,都不乐意出去看一看,她有没有在院子里。
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睡觉,明早再问她死哪去了。
就要上楼时,他瞧见一楼柜子里的抽屉,不由停下步子,最后还是朝它走去,看看多配的那把钥匙在不在。
他拉开抽屉,伴随一声钥匙清响。
钥匙在。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
“睡在你枕头边的人不见了,你都不去外面找找吗?”
突然出现的人差点没把薛二吓死,捂着心口直瞪她,“你走路没声啊!”
二伯娘看着他,说,“你为什么突然要找钥匙?”
薛二觉得她的脸色不对,虽然平时她就是这么一张死水般的脸,但感觉不同……
他下意识想要逃,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不等他逃走,忽然一根绳子从他后面出现,掠过他的眼前,随后脖子被身后的人狠狠勒住。
他愕然,惊慌。
背后的明显是个男人,他却看不见。
更让他觉得害怕的是,眼前人毫无反应,像他才是一潭死水,看的人连眼睛都没动。
女人轻轻开口了,“钥匙,是我刚放进去的。”
薛二瞪大了眼,突然明白了什么,拼死伸手,要抓破她这张可怕的脸。
可背后的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绳子越勒越紧,深深陷进脖子里。
直至他完全断气。
绳子才解开。
这股绳子是用几根纤细绳子拧成的,很结实。
哪怕是解开后,也很结实。
用来裹粽子的话,一定——很漂亮。
第8章 一个都别想跑
薛二死了。
柚子从裘家赶过去的时候,村民已经围成了一堵墙。不知道谁说了一声“柚子来了”,村民就主动让出一条路。
柚子很快看见了她的二伯。
薛二躺在玉米地上,肥硕的身躯压倒了一片玉米杆子。他仰躺朝天,双眼充血,脖子上有道很深的勒痕。
他穿着一件白色马褂,花点短睡裤,一只脚的脚趾还挂着鞋,另一只不知道去了哪里。手边还有一个皮钱包,柚子看了一眼,里面已经空了。
虽然柚子不喜欢她这个二伯,但在她的心里,还不至于恨到想他死的程度。
而且奶奶刚过世,二伯又死了,说不难受是假的。
柚子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起忽然附耳,说,“你二伯的魂魄不见了。”
柚子猛地回神,扫视一遍周围,没有看到他的魂魄。
这说明二伯走的时候,怨气非常重。
老鬼告诉过她,地府抓人的速度是按照一个人死前的怨气值来划分的。
像奶奶那样寿终正寝没有怨气的,允许在人间逗留十天半个月,如果不设牌位通知,地府那还会拖延一段时间,丝毫不急。但鬼魂怨气值越多,被捕得就越快,免得它们祸害人间,寻人报仇,扰乱人鬼两界的秩序,这个时候就算没有设牌位,也会被归为重点抓捕对象。
二伯昨晚遇害,魂魄现在就不见了踪影,被抓捕的速度可见有多快。
是谁杀了他,让他这么怨恨,死不瞑目?
这时有人急步过来,拨开人群就扑了过来,瘫在地上痛哭起来,“弟弟啊——”
薛大哭得一抽一抽,开始只是因为怕昨晚薛二和他有口角的事被传出去,加上老宅失火烧柚子的事,更怕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所以赶紧来哭一哭。可哭着哭着看见弟弟的死状,过往的无数美好回忆涌上心头,就变成真哭了。
哭到最后竟然难过得晕死过去,吓得来陪哭的老婆赶紧跟村人一起送他回家去歇着。
但就算是这样,村民的议论声也没有停下来。
柚子差点被烧死,薛二又死于非命,唯有薛大一家好好的,这实在很难不让人怀疑。
村主任已经报了警,但今天是端午,路上堵,进村的路也不是特别好走,要赶到还得一段时间。
他让村里的干部把村民驱散,免得破坏现场。不相关的人可以轰走,但亲属就不好劝了。只好陪在一旁,不要让他们动尸体就好。
柚子看着在一直在旁边跪坐的二伯娘,更不忍心了。
二伯娘比之前要憔悴很多,本来脸色就不太好,现在更是苍白。她怔怔看着死去的丈夫,没有像大伯那样哭得昏天暗地,只是默不作声,眼泪却没有停过。
这种无声的哭泣,比哭天抢地更让人痛心。
“二娘,你回去吧,我在这等警察来。”
二伯娘像是没听见,姿势也没有变。
柚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时,视线落在二伯穿的鞋子上。
拖鞋有点旧,但鞋底很干净。
村主任弯身劝说,“一会警察就来,很快就能抓到凶手了,安姐你就回去吧。”
二伯娘缓缓摇头,声音嘶哑低沉,“我要陪着他。”
村主任不好再劝,柚子也有些怅然。
“我来了我来了。”薛立人背着个大药箱小跑过来,喘气说,“这田埂小得连电动车都进不来,步子也迈不大,主任你赶紧申请补助把这条路也修了吧。”
村主任说,“就你屁事多,快去看看。”
“欸,好。”
薛立人在尸体一旁放下药箱,村主任和柚子说了几句话,半晌没听见后面有动静,往那一瞧,只见薛立人正对着尸体左看右看,那提这拎的,气得他差点没上去踹他一脚,“我让你看看安姐!谁让你看他!”
“啊?”薛立人回神,“你不是让我验尸啊?”
“你以为你是法医啊,你这是破坏现场,等会警察来了我非得把你供出来不可。”
薛立人吓得举起双手,“好好,我走,这就走。”
村主任骂道,“看了人再走。”
薛立人瞧了一眼旁人,抓起药箱就说,“没事,注意多喝水,还有防晒,免得中暑。”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生怕主任真踹他,柚子追了上去,“药叔。”
薛立人应了一声,说,“节哀啊,虽然你不是很难过的样子。”
柚子问,“药叔怎么知道我不难过?”
“你都没掉眼泪。”
“可药叔又怎么知道我没掉眼泪,或许我已经哭了好几轮,眼泪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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