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油把芊默的话听进去了。
“在案件调查清楚前，谁都有可能是嫌疑人，不好说。”
芊默算了下罗多多出去的时间，心里觉得这案子可能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芊默想着课后趁人不注意给多多发个信息，问问她案件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一抬头，看到路老大健步如飞把几个男生甩在身后，脸上的冰霜能冻结半个世界。
看来这几天真发生了很多事儿。
回学校很快就上课了，芊默在心里练习了好几遍，一会上课时应该怎样喊起立，以及如何跟老师报告集合人数的事儿。
作为新手区长，这是她第一次履行职责，上课前先点名，然后记下实到人数和应到的，就等着老师来了。
学校有严格规定，迟到早退算是重大违纪，学生和老师一样，上课前两分钟，新老师准时到达。
芊默出列，喊了起立，然后敬礼，正待把自己背了好半天的词儿说出来，看到被麻油戏称为“地中海”的新老师，卡壳了。
阁下何以如此面熟……哪儿见过来着？
一幕幕回忆飘在芊默脑海里，在小黑被人举报说有病的时候，好像有个专家团……当时给小黑面对面做鉴定的那位秃头大叔……不就是眼前的这位吗？！
芊默就觉得血都往脸上跑去了，一点点地涨啊，涨。
她当时是怎么跟人家嘚瑟来着？
她说：无能的秃老头子，给我出去！
她还怎么浪来着？
她说：让你默姐教你如何鉴别什么是恐惧症！
当时小黑反应也很奇怪，他站起来阻止芊默，还有半句话没说完。
小黑说：别这样，他是——
芊默悲哀地想到，她当时很拽地回小黑，爱谁谁，谁也不好使……
那一幕幕被遗忘地记忆飘到了芊默的脑子里，她卡壳的时间有点久了。
她总算明白小黑后半句没说出来的是什么了，别这样，他是你老师啊。
从入学到现在，犯罪学这科都是代课老师完成的，老师出任务了，眼前的老头换上了正式的制服，表情一如当天的严肃，芊默存了一点残念……万一老师不记得她了呢。
“陈芊默同学，有问题吗？”
完犊子了，残念也碎了。芊默听人家叫自己名字，心里知道完犊子了，她捅马蜂窝了。
眼下只能忍住内心的悲伤，装作没事儿似得报数。
“报告刘老师，12系犯罪心理集合完毕，应到40人实到39人，一人请假，报告完毕，请您授课。”
芊默看他意味深长地看自己一眼，心里为自己点蜡，心说这下真死定了。
“好，开始上课。”好在老刘没说别的，芊默敬礼后迈着端正地步伐回到自己座位上。
这一节课，芊默体验到了如坐针毡的感觉，淡定不了。
她上次表现的那么嚣张，真不是因为她想出风头，而是当时为了引幕后的真凶出来，她必须要嚣张点，才能让那些人的表情发生变化。
谁知道那么寸啊，被她喷最惨的是她老师。
这科怕不是要挂了吧……
小黑这个不讲道义的，他明明认出来了还不告诉自己！芊默给小黑记上了一笔，她决定下次见面要挠他满脸花。
第332章 这是什么态度
一节课芊默的状态就是：刘老师啊，你看不见我啊，看不见，我是空气啊……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芊默飞快收拾起书本，放到公文包里就想撤，距离门已经很近，胜利在望——
“陈芊默同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或许，我应该叫你，默姐？”
芊默听到老刘说“默姐”这俩字的时候，悲伤逆流成河，眼角的余光看到大家投过来的视线，芊默强忍悲伤，迈出六亲不认地步伐跟着老刘走，心里还不忘吐槽：
真看不出您老那锃光瓦亮的秃头下，还闪烁着一颗顽皮的大脑，故意吊她一节课，趁着课后人多给她整这么一出，她这默姐的外号怕是要叫开了……
一点也不好听，摔！
她当时干嘛不给自己想一个好听点的自称？
芊默跟着老刘来到办公室，老刘拿着茶缸子去泡茶，芊默站在那憋了半天，决定先发制人。
“刘老师，我错了。”
“哦？”老刘吹吹茶叶浮末，笑呵呵地对芊默说，“默姐何错之有？”
芊默立正，“我为自己上次冒犯老师的事道歉，当时的情况是只有用那种方法才能引出主犯，学生才疏学浅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唯有冒犯老师。”
早死晚死都是死，态度好点死得能轻点。
“你如果都才疏学浅，那我们这些‘没用’的老东西岂不是都要羞愧的撞墙而死？”刘教授让芊默碰了个软绵绵的钉子。
芊默不说话了。
“你不是很有个性吗？你怎么不反驳我啊？”老刘放下茶缸子，仔细端详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我把我要表达的态度都说明白了。”
刘教授气乐了。
“你这是道歉该有的态度吗？不知道的以为该我给你道歉呢。”
还挺刚的。
“老师，您意志坚如铁，度量大似海，其他我就不说了。”
刘老师倒吸一口气，这孩子……
这句话可不是随便用的，这是一个伟人评价另一个伟人，这个评语实在是太大了。
“你还真是……算了，都拿这么大帽子扣我了，再跟你计较倒显得我倚老卖老，这次叫你来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办好了没功，办不好我扣你学分，你就当是我这老秃头给你‘穿小鞋’。”
“谢老师栽培！”芊默很是上道。
她心里也明白刘教授叫她进来是干什么的了。
心里对这位老师瞬间多了几分尊敬。教授认可她上次的表现，想要试探她的水平，顺便给俩人一个台阶下。
不愧是警校的资深教授，这个度量是十分可以的。
“几天前在学校附近发生了两起恶性事件，这是详细资料。”刘教授递上一个文件袋。
芊默接过来打开，只看几眼就有些晕。
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厉害，受害者情况相当惨烈，不仅是收到侵害那么简单，浑身是血惨不忍睹。
芊默晕血，这段时间看多了不仅没适应，反而更严重了，照片上的女生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同为女人，芊默只看一眼就已经受不了。
“上面对这个案件十分重视，成立了专案组，我受邀在内，你这次跟着我，算是我的助手。”
芊默本以为是她师傅下令要锻炼她，没想到是刘教授点的她的将，有些意外。
“老师……这，不太合适吧？我还是个新生，这……”
这种机会，难道不应该留给师兄师姐们吗？
“回去仔细看资料，明天八点门口集合，把你当初怼我的那股劲儿用到破案身上，虽然因公缺课，但是这两天的专业课成绩不许落下，否则一样挂你的科。”
“是！保证完成任务！”芊默敬了个礼，转身要出去。
等她出去了，刘教授才端起茶缸，吹了吹水，乐了。
“小丫头片子，心里肯定叨咕我呢，还真是个有意思的小丫头。”
刘教授猜对了，芊默从办公室出来劫后余生，对着手里的文件袋看了又看，最后叹了口气。
哎，刘教授不会是有抖M倾向吧？
她都分不清给她任务到底是锻炼她还是要收拾她，不过兵来将挡，无论刘教授是为什么带她过去，她都要把这件事圆满处理好。
不只是明哲保身，更是因为文件袋里的资料激怒了芊默。
女孩不仅被侮辱还被虐待，丧尽天良，手段之残忍足以勾起每一个心怀正义人的愤怒。
芊默回去仔细看了资料，把她能整理出来的信息在脑中画出脉络。
第一个受害人叫刘菲，隔壁农大大二女生，平时在同学当中口碑不是很好，性格古怪总是独来独往，出事那天她就是翻出学校上网，回来想从学校侧墙翻进来，结果被拖到小树林。
案发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小树林那一带没人。
把人虐待完了就扔在小树林里，嘴也塞上，衣服全都烧掉只留下上半身的衣服，一直到第二天四点半，有通宵的学生想要翻墙回学校，路过觉得林子里不太对，过去看才被发现。
发现的时候，人已经要不行了。
如果那天没有学生上网通宵，再晚一个小时发现，人可能已经不在了。
已经是深秋，夜晚非常凉，只留一件上衣又身受重伤，这女生不死也是命大。
看了第一个资料后，芊默又看了第二个。
第二个是晚上八点，有女生出去买宵夜，路上过来一辆没挂牌的黑车，下来三人把她往车上拽。
还好那女生吃的多劲儿也大，奋力挣扎大呼救命，引来了巡逻保安注意，那黑车才跑。
芊默把两个案件反复看，除了愤怒更多的是沉思，觉得这里面有几个疑点。
遭到重创的那个叫刘菲的女生人还在医院，是谁传出她已经被保研的？肯定不是凶手，那就有可能是隔壁学生故意搞事情，撒播谣言成本低效果大，损人却不利己，依然有很多人愿意尝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