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默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于昶默前世会说薛老四扮猪吃老虎,那明明是萌萌哒小猪猪,哪来的老虎威严,所以于昶默对薛老四的评价,被芊默认为是红果果的诋毁情敌。
所以这案子一说是老薛家的事儿,芊默马上想起某次酒后,薛老四拽着她的手跟她吐槽,哭诉他是怎么被人糊弄到总裁这个位置上的,其实人家之前只是想做个文艺男青年,每天对着天空斜上方四十五度默默缅怀青春……
奈何他想低调,条件不允许啊,家里出了一件惊天丑闻,导致那几个能继承家业的继承人团灭了,就只剩他一个临危受命,套上这铜臭的枷锁,走上这经商的不归路,其实,他想做一个诗人。
那件丑闻,薛老四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给芊默的,芊默听完后脑袋里好几个黑人问号,感觉比乱世佳人还乱,没想到她重生后竟能亲身参与进来,真是……有趣。
小黑不知道芊默心里的这些回忆杀,他把监控放给芊默看。
昨天九点四十分,第三任薛夫人在养子郑小山的陪伴下一起出现在保险室外,薛夫人做了个手势,郑小山便先行离去。
薛夫人一人进了保险室,待了几分钟,薛老二过来了,跟薛夫人面对面说了几句话,神色里透着不耐,让人一看就宛若俩人关系不和。
芊默先是快速看了一遍,然后倒带回来把画面定格,指着屏幕里的薛夫人跟薛老二说道,“这俩人的关系并非像外界传得那样不和。”
外界传闻,三十二岁的薛夫人一直不被四十九岁的继子薛继仁接受,毕竟继母小自己十多岁的事儿,换谁都受不了,俩人见面就吵。
小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问题,薛老二的确满脸不悦。
“只看这个不明显,我再找一个之前薛家公众活动的视频给你,网上应该有,我搜给你看……”
芊默搜了个薛家之前拍卖会的视频片段,快进到尾声,有薛夫人跟家人挨个拥抱的画面,芊默把视频定格在薛夫人跟薛老二拥抱的那一段上。
她让小黑打电话叫来了队里的一个女队员,让她送瓶水过来,在等待过程里芊默对小黑说,“你注意一会我和她拥抱的画面,拍下来。”
女队员送来了水,芊默热情地跟她说谢谢,顺势抱了下,给人家姑娘造了个大红脸,小黑顺势拍下这一幕。
把照片跟屏幕上薛夫人跟薛老二拥抱的画面对比,看出问题了。
“你和她的腿距离比较远,只是上半身微微接触,而她和薛老二的拥抱双腿紧贴,上半身是紧贴在一起的。”
芊默点头,就是这个。
“腿会暴露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或许面上可以装作不熟,但彼此身体的细微动作一定会暴露彼此的亲密关系,比如我们刚刚看到的两个拥抱,我和你队员之间并不熟,我们的拥抱也不是真心,就是礼貌性的,所以双腿会有距离感,一旦我把腿靠近她,她就会有被入侵地盘的不适感。”
“……岂止她不适,我也不舒服。”醋王偷摸喝一勺醋。
芊默白他一眼,“亲密拥抱不止可以出现在亲密爱人,也可以出现在兄弟姐妹之间,所以你别看到我跟人抱你就瞎吃醋。”
小黑装作听不到,“你是凭借腿的距离,判断出这俩人之间关系亲密?”
“我之前看过薛家活动视频,看到这对拥抱后觉得奇怪,其实继子母之间有亲密拥抱很正常,但这又跟外界传得俩人不合相悖,那会是什么原因,让这俩人明明很熟对外还要装不合呢?直到我看到最新的这个监控。”
芊默让小黑站起来,俩人模仿视频里薛夫人跟薛二的站姿,“我们现在的这个距离就是亲密距离,所有0-45cm的距离都在亲密距离内,若这俩人真是不合,绝对不会站在亲密距离内说话那么久。”
这并不是密闭空间,那么大的走廊,没必要非得挨着这么近说话,而且薛老二虽然面上带着讨厌的神色,但他的腿在谈话时不自觉地指向薛夫人,说明他内心对此人是很放松的。
“所以,这俩人应该有点事儿,具体是什么事儿……给你个眼神,你自己领悟。”芊默话说一半,于昶默已经做了个嫌弃脸。
继母跟比她大十几岁的继子?还真是够乱的。
第378章 造孽啊
乱的还不止这个。
芊默把视频往下走,快进过了话唠薛老四,定格在二十分钟后一起来的俩人。
是薛夫人的养子郑小山跟薛老三,这俩人都不是家族核心成员,根据郑小山交代,他是因为养母忘了戒指在上面,偏偏又犯了孕吐恶心上不来,派他上来拿,途中遇到了薛老三,薛老三不放心便一起上来了。
“这个人,我觉得可以关注下,他挺可疑的。”
芊默指着郑小山。
他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资料上写,他是薛夫人的养子。
薛夫人自诩信佛吃斋心地善良,认了她死去兄嫂车祸留下的孩子郑小山当养子,跟她一起嫁入了薛家。
“怀疑他?为什么?”小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十几岁的孩子有什么问题,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个虎视眈眈的薛老三呢。
薛老三本名薛继厚,35岁,跟薛老四一样都是薛总第二任妻子生的,这是亲哥俩。
薛家四兄弟的名字连起来就是:深仁厚泽
以前还有个薛老大,后来得病死了,活着的就这哥三,可惜这哥三除了老四正常,剩下的俩真配不上他们的名字。
芊默迟疑了下,说出了真相。
“薛老三……他喜好男风,所以薛总裁一直没有传他太多股份,反是更着意培养平庸的薛继仁薛老二。”
结果薛老二不争气,不好男风,但……喜好继母,把老爷子直接气吐血挂了,最不愿意接手家族企业的薛老四躺赢。
这些豪门秘史有一部分是芊默自己观察出来的,更多的是话唠薛老四喝多了跟她说的,薛老四无数次地问,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他这个文艺男青年,他根本不想当什么总裁,他只想与诗酒作伴。
可怜他清白金玉质,终陷淖泥中,与诗无缘,终究是要与这些臭钱相伴终生,苦啊!
芊默这么一说于昶默才注意到一个细节,最后进去的这对郑小山和薛老三,这俩男的进了密室后过了快十五分钟才出来。
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够快速来一发的……小黑胃里直翻腾。
“这一家子怎么这么乱?”
老二跟年轻的继母有关系,继母带来的孩子跟老三是同性恋,这在万恶资本主义环境下生活惯的一家子思想作风就是不行,乱到家了,还把这些乱遭的玩意带回到国内,呸!
“大宅门不都这样吗?”芊默还见过比这个乱的呢。
暴发户很容易在富贵之后乱来,这就是补偿心理,之前没有的发财之后都想得到,贪婪又没有道德底线,可不就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从法律角度讲,薛老二跟薛夫人之间也不算是乱那什么,因为当初薛总跟薛夫人并不是领证夫妻,就是办了个酒宴,对外还是女朋友,不算法律意义上的母子。
就因为没有证,老头子眼看要挂了,遗嘱还保密,所以薛夫人不得不放个大招杀手锏,弄出个肚子说自己怀孕了,以此来抢夺家产。
可惜那孩子……也不是薛总的。
前世吃的瓜,今生还留有余味,芊默不好把更劲爆的细节讲给小黑,只能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所以,换瓷器的是这个郑小山吗?”小黑问。
芊默摇头,“他进去之后忙着脱裤子,十五分钟已经很少了,哪来的时间偷这个?我觉得这里最大嫌疑的,就是他。”
芊默指了个小黑想不到的人,小黑满脸疑惑。
“他?可是他不是——怎么可能?”
“目的在拍卖结束后就会暴露,我们要做的就是以不变应万变。”芊默知道前世内幕,拍卖会还没完,老爷子就醒了。
到那时一切都顺应天意真相大白了。薛老爷子醒了没多久就被气死了,芊默不知道今生会不会发生改变。
“可是我们要是不抓人的话,那拍卖会怎么办?”
芊默眨眨眼,“为了那些没病治病的孩子,我们知道也不能说,反正真瓷器丢了现在除了薛夫人和我们,谁也不知道,拿假的拍卖去吧,反正这些有钱人钱多烧手,拿一些做善事也算是替他们消业障积阴德了。”
等到拍卖会结束后,薛老头也该醒了,到时薛家人不打自招,瓷器完璧归赵,再换回来就是了。
说句狠点的话,历届拍卖会卖出的天价藏品,里面有没有鱼目混珠那谁知道呢?
从拍卖会上买到假货,维权是公认的难,十有八九肉包子打狗,所以芊默才有自信这么说。
还有个不能说的原因,芊默知道这瓷器最后卖给谁了。
就是薛家人自己拍的,所以这钱绕一圈都没走出薛家,不声张就对了。
她现在要是说了,引发轩然大波,拍卖会还是进行不下去,到时候那些善款怎么办?
反正芊默就一个原则。
绝不能让薛家这比乱世佳人还乱的关系,破坏掉本该属于贫苦家庭的希望,拍卖会是要如约进行的,芊默私想着,也当是这个脏得洗不干净的薛家积点阴德了。